宁长鸢剑眉微动,眼尾挑了挑,“陛下多虑了,这里只有臣和公主两个人。”
敢骗他!南祁枫额角青筋突突,冷笑了一声,“呵!”甩袖离开了。
南祁枫走后,宁长鸢看着怀中不省人事的人儿,面露不忍,倾身用脸挨了挨她有些冰凉的脸蛋,亲昵地吻了吻。
轻嗔了一声:“傻姑娘。”
终于,以后他的女孩儿心里,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了。
南祁枫回去后没多久,子修便回来了,他跪在地上,背脊挺直,“请主子责罚。”
南祁枫抬手揉了揉眉心,“起来吧,这次便罢了。”
子修怔住,神色讶然地看向他,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悲了?虽然心中疑惑,不过他也能看出他没有生气,便起了身。
“谢主子开恩,不过,那粟厉那边?”
“不用管。”南祁枫摆了摆手,“宁太师会处理干净的。”
这人怎么可能允许对皇姐有威胁的人还活着,利用完了,自然不能留,心地狠辣程度简直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凭宁长鸢的武功,他们在里面说的话,他定然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若非全然信任,他又怎么可能明知道外面有人,还跟皇姐说出那些丑陋的真相。
不过信任归信任,生气归生气,敢算计他,他若一点都不罚,如何对得起自己帝王的威信!
时过五日。
南歌身体恢复,心事也都放下了,她晨起陪着白靳怀练剑,精神也好了很多。
“小妹的剑术精益了不少。”白靳怀收回剑,对着面前眉眼带笑的女孩儿赞赏道。
南歌朝他挥了挥剑,调侃道:“还是表哥这位师父教得好。”
“贫嘴。”白靳怀轻笑着说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跟哥哥一起去用早膳。”
“好。”南歌朝他笑了笑。
餐桌上,白靳怀给南歌夹了个水晶饺,“对了,这几日宁长鸢都没去上朝,被陛下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你知道这俩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闭门思过?”南歌惊讶地眨了眨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在府中思过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你还笑。”白靳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陛下也没有明说,但是一旦有人提起此事,他都是冷怒制止,还当朝责骂过说情之人,这让朝堂中很多人都觉得宁长鸢这次,是犯了陛下大忌,恐地位不稳。”
南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听上去这么严重哦。”
白靳怀看她心不在焉的小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话她没放在心上,有些无奈,“宁长鸢一向都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这次陛下铁了心没给他留面子,明显有打压的意思,朝臣都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说宁太师这次,是被你跟陛下的恩怨牵连。”
南歌一怔,目光中带了几分心虚,小声嘟囔道:“他确实是被我牵连的来着。”
“你说什么?”白靳怀眉头狠狠一皱,“小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南歌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白靳怀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用过早膳之后,南歌跑到了舅妈柳月茗的房间里,把这几日绣好的荷包拿给她看:“舅母,你看我绣得怎么样?”
柳月茗是出了名的温婉才女,她的女红也是一绝。
“这里针脚还不够细。”说着,柳月茗拿过针线,帮南歌处理了那一点点的瑕疵。
一边绣着,一边调侃,“我听你舅舅说,你未来夫君惹得陛下龙颜大怒,都好几日没上朝了,你怎的还这般心大,我瞧着,这几日你心情倒还不错的样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师跟你有仇呢。”
南歌撑着下巴,一脸悠闲地盯着她刺绣,“我这不是正知道他如今难过,才想绣个荷包送给他,哄哄他嘛。”
“你呀。”柳月茗绣好之后,将她递给南歌,用手指轻点了点女孩儿的额头,“你是不是等下又要趁着他们父子三人上朝,偷偷溜去太师府?”
南歌开心地翻看着手里的荷包,闻言,搂住柳月茗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舅母,你不会告诉外公的,对不对,对不对?”
“快去快回。”柳月茗疼爱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今日午膳,你可是答应了外公要在碧月阁陪他的。”
“知道了,他就是惦记琼华公子的酒了。”南歌拿着荷包,飞快地就不见了人影。
柳月茗瞧着南歌急不可耐的模样,用手绢掩了掩嘴角的笑意。
南歌那日昏迷,被宁长鸢从宫里带回太师府了,等她醒了后,喂她喝了点粥,已经确定身子无大碍才说了些宽慰她的话,接着送回了将军府。
这几日她还是偶尔会忆起上一世的那些不愉快,今生既然上苍让她重来了一遍,她亦不愿再辜负真正关心她的人。
想到宁长鸢,南歌忽然想早点嫁给他了。
走到太师府,南歌在门口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近后,他们同侍卫同向她行礼,“参见长公主。”
南歌点了点头,径直往里走,她进宁长鸢的府邸从来都不需要通报。
“长公主。”书宜听到下人的回禀,很快就走了出来,拱手向她拘了一礼,“主子在书房练字,属下带您去。”
“别,你悄悄的,我自己去。”南歌抬手拒绝了他。
书宜点了点头。
然后南歌就悠闲地往宁长鸢的书房走去了。
一路上,她发现外院的那些下人一个个都满面哀愁,还一副忧心惶惶的模样,等走到内院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景象,基本上个个都面色恭敬冷漠,没有半点哀怨的迹象。
估摸着里面的这些人都不简单。
南歌走到宁长鸢的书房外,抬手敲了敲门,等了会儿,里面没传来动静,南歌有些疑惑,就着门缝往里面瞅了瞅,什么都没瞧见,于是很有耐心地再敲了敲。
“有事说!”骤然传来一声比外面雪融化时的空气还冷的声音。
南歌撇了撇嘴,有些小郁闷,径直推开了门。
门直接被推开,扰了宁长鸢练字,他眉头狠狠一皱,不耐地将笔放下,冷厉的眸光朝来人射去。
等看清楚人的时候,愠怒的俊颜上染了几分错愕,随即柔软了下来,不过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南歌不开心地咕哝着,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面前的人虽缓和了神情,不过依旧没理她,不过那表情,好像比她还幽怨哦。
南歌走近,看到他桌上龙飞凤舞的字,一点都不像他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样子,字很漂亮,就是整张纸写得乱糟糟的。
“喏。”南歌从怀中掏出绣好的荷包,塞到他手上,“我女红不好,不许嫌弃。”
手被女孩儿拉了过去,塞了一个丝滑的东西,宁长鸢长睫微垂,目光落在手中那个绣了几只孔雀的荷包上,心中软得不可思议。
他伸手将面前的女孩儿搂进怀中抱着,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声音温温润润的,像极了外面雪化开的感觉,“这都好几天了。”
南歌老实地趴在他的怀里,异常乖巧,她好似听出了宁长鸢语气中的委屈,“我这不是在给你绣荷包嘛,今日绣好了,等外公他们刚走,我就来了。”
说来也不容易,那日宁长鸢送南歌回去的时候,刚好撞见了白鸿熙,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俩人,他连他外孙女什么时候跑出去见人的都不知道!
当时便狠狠训了宁长鸢一顿,连带着南歌,也让她最近不许去找他,一个女孩子,还未成婚,像什么话!
宁长鸢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荷包,脸上尽是笑意,一点儿被君王冷落还在闭门思过的自觉都没有,完全一副沉溺女色的模样。
忽然,宁长鸢看到南歌袖中还有几丝线,他凝了片刻,捉住女孩儿的手,从里面又扯出一个荷包,与手中这个不同,这个是金色的,上面还绣了一只麒麟。
宁长鸢拿起荷包,一脸认真地问:“这又是给谁的?”
南歌暗道不好,她太着急了,忘了把这个放好,一并带来了。
“给我弟弟的。”南歌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宁长鸢还是没忍住拧眉,他将荷包放到一边,双手将女孩儿的脸蛋捧起来,满是醋意地狠狠吻了吻那张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