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妆(351)

作者:姚霁珊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扮猪吃虎 欢喜冤家 纨绔 轻松 重生 内容简介:别人重生,先打脸刷怪,再逆天改命;红药重生,先Ctrl+c,再Ctrl+v。红药:改啥命啊?万一把命改没了,你赔啊?某男:我陪,两辈子。这是一个不肯翻身的咸鱼少女被某龙傲天拉上贼船,二人合力扭转皇朝命运的故事。点击展开

果不出红药所料,红线原来是去了侯府当差。

只是,靖北侯?

因心神微乱,红药那脑瓜子便也转不大动,一时竟没想起这是谁来。

鲁妈妈适时轻声提醒:“上个月平江伯府老夫人作寿,那穿宫粉折枝梅马面裙、赏了‘小湘月’一锭金元宝的,便是靖北侯夫人。”

红药颦眉想了一会儿,隐约记起,那天确实有个年约四旬的贵妇,赏了庆祥班的“小湘月”一锭金子,很是出了回风头。

“原来如此,多得妈妈提点。”红药感激地看了鲁妈妈一眼,复又转向红线,温声笑道:“既然你在靖北侯府当差,往后咱们倒也能常见面儿。”

京城勋贵也就这么些,常相往来着,碰面自是免不了的。

“退下罢。”荀贵妃淡声说道。

红线应了个是,退去了一旁。

那一刻,她低垂的脸上,有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是啊,她与红药果然是能常见的,只是,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直着她弯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谓云泥之别,说的便是她们吧。

原在同处当差,无分高低贵贱,可谁想,一朝出宫,两下里便有了如此大的差距。

一个成了诰命夫人,而她殷红线,不过是从一个主子的门下,换到另一个主子的门下而已。

红线面上的自嘲,渐而转作了悲凉。

拿着遣散银子回了家,原以为从此后就能一家人好生过起日子来,却不想,银子还没焐热,就被两个兄长刮分一空,爹娘为了给二哥筹办婚事,再度将她骗卖给了人伢子。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这世上除了自个儿,谁也靠不住,所谓血脉相连的亲人,不过是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的一群怪物罢了。

一念及此,红线的眼底,便聚起了几分冷意。

“红线这是跟着靖北侯老夫人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本宫难得瞧见个熟脸儿,就厚着脸皮跟太后娘娘把人暂借出来,让她陪我说说话。等说完了,还得把人好生还回去呢。”荀贵妃似是颇为欢喜,说话时还带着笑。

红药点了点头,将衣袖轻轻一拂,不疾不徐地道:“原是这么着的。那倒也是巧,妾一会儿也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说不得还能见靖北侯老夫人一面。”

荀贵妃盯着她看了数息,蓦地弯了弯眼睛:“啊哟,看来徐五夫人是嫌本宫话多了呢。”

你丫知道就好。这大冷天地,站在雨地里多难受,你坐在步辇里自是不知的。

红药心下撇嘴,面上却很恭谨:“妾身不敢。”

荀贵妃的脸上不见一丝恼色,甚而还有几分歉然:“罢了,本宫就不耽搁徐五夫人了,也免得误了你的时辰,皇后那里又要跟本宫怄气。”

熟稔的语气,似是与周皇后关系极好。

红药巴不得早早离了此处,立时屈膝道:“多谢贵妃娘娘体恤。”

语气很是和顺,话却说得很不客气。

雨大天寒,却偏要将一位诰命夫人拦在半道儿上说话,荀贵妃此举,多少有些逾制。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贵妃,而非皇后。而事实上,就连太后娘娘,亦不该如此随意地对待那些诰命夫人。

方才荀贵妃口口声声“故人”,将红线拉出来与红药相见,个中意味,委实不由得人不去多想,若红药当真计较起来,荀贵妃也讨不到好去。

听得红药之言,荀贵妃眯了眯眼,却也不曾说话,只轻笑着将手指一松。

“啪嗒”,锦帘落下,遮去了那张美艳的面庞。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众宫人立时抬起步辇,鱼贯越过了红药主仆,逶迤着去了。

直待转出御花园的角门,那步辇华丽的锦帘背后,方才传来了一声似有若无的悄语:

“下贱东西,倒是长能耐了。”

话极恶毒,然语声却又甜美,仿佛不是在咒骂,而是在说着什么女儿家的心事。

随行在侧的红线听了这话,垂在两侧的手,神经质地痉挛了几下。

“快些回罢,本宫这手炉子都要凉了。”步辇中再度传来了荀贵妃的声音,带着极浓的不耐之意。

众宫人忙齐声应是,加快脚步行过长街,回到了景仁宫。

第385章 影子

红线半敛了眉,迈着标准的宫人碎步,随众跨进了景仁宫的大门。

进院的那一刹,她不觉恍了恍神,仿似重又回到了在宫里当差的年月。

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她转首四顾。

院中清寂,庭树亦已半枯,雨线连着灰暗的天,却也填不满这四面宫墙围出的一方天地,反倒越发显出一种空落来。

红线无声地叹了口气。

人皆道皇城如何富贵、如何尊荣,又有谁知晓,这邃密的深宫之中,鲜亮不过一时、煊赫亦只转瞬,唯有寂寞,日复一日,啃啮着漫长的光阴,将人的心也消磨殆尽。

一如这似曾相识的殿宇。

院落空寂,便连雨声亦似在这里变得紧密了些,淅淅沥沥敲打着伞面儿,仿佛要借着这样的响动,为这里添上几分活气。

一瞬间,堵在红线心底的那块石头,莫名松泛了几分。

罢了,她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她到底还是离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纵使亲人冷落,她亦仍旧为人驱使、听候差遣,也却比在这么个动不动就要丢命的地方呆着强些。

她该知足的。

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瞧着那淡白的烟雾在冷雨中散去,红线心底的那些许执念,亦自消弥。

“本宫这会子可是乏得很,得先去躺一躺才成。”荀贵妃甜丽的语声传来,拉回了红线的思绪。

她忙拢住视线,垂头看着脚下平整的青砖。

未几时,一双宝蓝绣花宫履,便出现在了她视线的尽头。

“你叫红线是吧?”绣鞋的主人问了一声,语气中有着毫不遮掩的倨傲。

红线识得这声音,忙躬身回话:“回梁姑姑的话,我是红线。”

梁春月将一双薄皮杏眼张得大大地,上下左右地来回打量着这青衣婢女,面上的神情在好奇与不屑之间轮换着,好一会儿后,方“哼”了一声,道:

“主子要去歇着子,这会子没空与你说话,我叫人领你去东配殿,你在里头候着便是。”

这要等到何时去?

难不成离了宫的人,又还要被这宫规束缚么?

红线低垂的眉眼间满是焦躁,语声却极是恭谨,躬腰道:“梁姑姑,我们老夫人还在仁寿宫里头呢,总不能叫她老人家等我一个奴婢,您看……”

“你话倒挺多。”春月打断了她,语声亦随之变冷。

她知道红线的意思。

对方是想说,若荀贵妃果然乏得很了,倒不如现就放她走,也免得让靖北侯老夫人久候。

若在外头也就罢了,在六宫的地界,她们贵妃娘娘的话,也是轻易能驳的?

“让姑姑见笑了。”红线温驯地道,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春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边挂着一抹讥嘲:“既然知道是让我见笑了,你就不该把这话说出来。总归有你回去的时候,你又急个什么劲儿?才放出去没几日,规矩便都忘了么?要不要我找个嬷嬷来好生教你一教?”

末了一语,已是大不客气了。

红线心下暗叹,情知一时之间是脱不了身的,只得忍耐着性子道:“我省得了,多谢姑姑提点。”

春月撇了撇嘴,转首唤来一名小宫人,低声吩咐了两句,复又转向红线,一字一顿地道:“你这就跟着她走,到了地方就好生呆着,别乱跑,知道了么?”

红线低声应了个“是”,春月一甩袖子,转身去了。

那小宫人也不多话,将红线带去了东配殿,便自退了下去,临去前,还将殿门也给关上了。

“哐当”,厚重的门扇在红线的身后阖拢,那骤然而来的天光,亦被这阴森的殿宇吞没。

红线背倚着殿门,后颈有些发凉。

殿中连支细烛都不曾点,四面的窗户亦皆关着,她一时间什么也瞧不清。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难免让人心生惧意。

一时间,宫里那些可怕的传闻尽皆现于脑海,红线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好在,除了黑,四下寂然,唯雨声连绵不绝,隔窗听去,沉闷而又单调。

花了数息的功夫,红线终是适应了殿中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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