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长孙+番外(126)
“绕这么远干嘛?”
“为了做戏做全套。”虎子叔叹道:“我脱离军队多年不回,突然冒出来不够惹人疑窦吗?自然要说我一直都在边关,只是没法过来, 正好如今大乱,我趁乱回来就顺理成章。”
“也是这个道理。”祁月明点头,正踌躇不知道该怎么说时, 虎子叔抢先道:“这次给将军翻案就让我去吧。”
“我担心连累你们。”虎子叔显然已经想过很多次,连珠炮的抢先说出来:“你们在背后推波助澜,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该我出出力,不然等以后到地下,我可没脸见元帅了!”他摸摸自己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他还有点别的心思没说出来,七王爷毕竟是皇族,圣上可以自己办了他,却不一定能允许别人动手。也许当时没事,事后算账说不定。
祁月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虎子叔,一路顺风!”她已经做不了别的事,只能祝福。
......
最近刑部人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没办法,圣上把清理七王爷余党的事交给他们,他们只能一件件的记录核实,统一归入卷宗。
手头上的事情还没做完,突然听到门口大鼓被人敲响,等他们出来察看时,敲鼓人把鼓槌随意一丢,姿态潇洒的很。
“我是来翻案的。”
虎子叔带了“证据”,现在这证据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上面的大印和对话总不是假的,刑部哀嚎着,又是一桩旧案。罢了罢了,虱子多了不愁,反正都是要送上去的。
信件和人证很快送到元康帝的案头,他仔细看过确认后,一言不发背着手站着大殿外。外面熙熙攘攘都是来往的人,为了利益向他而来。
元康帝手搁在窗棂上,从王大伴的角度能看到手上青筋暴起,而他语调很平静的问:“是我对七弟不够好吗?朕本来以为他做这种引狼入室的事,是逼不得已。结果在很多年前他已经在谋划,
与虎谋皮,他就不心疼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吗?”
“朕很难想象,七弟一边对着朕笑脸相迎,一边背后谋划着拉朕下马。”
王大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一句,“圣上,七王爷既然想造反,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乎。”蚂蚁般的小民,怎么会被高高在上的王爷看在眼里呢?
“是啊,你说的对。”元康帝疲劳的摆摆手,“你先出去,让朕静一静。”他现在心里头烦闷的很。
王大伴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离开,同时让巡逻侍卫都放轻脚步,千万不要打扰圣上。
现在正是圣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撞上去可谁也救不了。
华灯初上,议事殿内黑黢黢一团,王大伴正在发愁要不要进去点灯时,一丛小小的灯光从房间里亮起来,紧接着随着人影摇动,所有的油灯都被点亮,议事殿亮如白昼。
元康帝在黑暗中思考,终于放弃再去揣摩七王爷的心思。也许七王爷会有后悔的时候,但他已经没机会说出来。
“王大伴进来罢。”
听到门外一声喊,王大伴赶紧进殿,元康帝已经写好旨意,笔迹未干,“传旨下去,当年连失三城一事,跟祁元帅无关,是七王爷作祟让朕冤枉了他,重新给祁元帅修建陵墓和庙宇,立碑说明此事。”
“这,立碑....”王大伴失声,那岂不是圣上永远的污点?识人不明!
“对,就是要立碑!”元康帝叹道:“不仅是为了警醒后人,也是为了警醒朕,以后不犯这种错误。”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立碑都是给活人看的。
“是。”
王大伴领命去传旨,通晓朝廷上下,这个消息顿时传遍京城。年轻一辈还不知道,而年老的顿时想起当年祁元帅的风采。
打了胜仗回京,骑着高头大马的祁元帅总会带着亲近手下,在正宫门大街上一路进来,茶楼大街上挤满了人,姑娘们齐齐扔出自己的绣帕,被扔中的小伙子红着脸颊手下帕子。
那简直是不能褪色的回忆。
当初祁元帅的墓碑在城郊,既然要修庙,很多人偷偷去旁边上香或是献花,表达哀思。
听到消息的孟从文,买了好酒关上大门,对着桌上的牌位好好大醉一场。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哈哈哈!”混浊的眼泪从脸上流下,孟从文擦干,“老曾给你找女婿还是用心了,人不错嘛,嗝...”孟从文喝的大醉,“想当年,咱们两个说以后老了要住成邻居,一左一右,你教后辈练武,我教后辈习文,怎么你就先走了呢?”
孟从文突然嚎啕大哭:“是我没用啊!连还你清白都做不到!”
消息刚刚传出来时,他始终不信,一直奔走联络同僚想要一起上书请求彻查,但没等他成功,就传来祁元帅在天牢里去世的消息。无从发泄的愤怒堵在心口,让孟从文宁愿辞官不做,也不想在同流合污。
一眨眼就是许多年。
走好,孟从文把酒倒在地下,如同当年。
曾湖庭得知消息时,虎子叔已经待在刑部寸步不离,他带来物证,本身也是人证,刑部的人当然要留着他。
等他能接触到人时,翻案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
祁月明就是担心他惹了圣上的厌恶,他更心疼祁月明从此只能隐姓埋名,这对她很不公平。
而且,未必元康帝就什么都没看出来。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坦白。
借着户部要清算账目的借口,他出入议事殿时,主动要求留下来核对账目。等其他人离开后,一言不发跪伏。
“曾卿这是何意?”元康帝慢悠悠的说,声音从头顶传来,包含不知名的威压。
曾湖庭脊背一僵,背后瞬间出汗。平日里元康帝总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但帝王始终是帝王,该有的威严始终都在。
“臣,是来告罪的。”
他心头一横,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从早年不经意认识祁月明,再到曾丰年跟祁元帅的挚友关系,再到后来虎子叔去刑部上告,他绝对知情,说完之后,静静跪服,等待元康帝的决定。
最差不过辞官,他背后钓鱼过程家父子和七王爷是事实,就像一个炸弹,埋的越久越是害怕爆炸。与其等待,还不如提前引爆。
而且说完之后,他从忐忑不安变成安心。
“起来罢。”
元康帝的气势一松,声音恢复,“朕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够过来坦白。”
曾湖庭站起来,从眼角瞟元康帝的神色,他显然没有像刚才表现的那么生气。
“要是你真的莽莽撞撞过来直接告发,怕是被杀人灭口了吧?”元康帝继续道:“第一次震天雷朕还没想过,第二次你妹子告发程家父子时,朕就觉得太巧。”
“震天雷那次是臣不对,但臣妹子的事的确跟臣没关系。”他看出元康帝心情不错,试探着辩解。
“知道跟你没关系了。”元康帝突然换了话题,“震天雷是真的有问题?”
“是,圣上,并且这个缺陷一直没能改进。”火药的发明虽然促进枪支的进化,但是,在封建背景下只会沦为当权者的工具,元康帝是个好皇帝,不代表下一任是。所以,震天雷被永远封存,才是它最好的归属。
元康帝叹息一声,显然还是很遗憾这样的武器不能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湖湖是思考过才去自首的,很明显他做的不够隐蔽,也不允许他隐蔽。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就不适合他。趁着皇帝对七王爷的厌恶在最高峰时,坦白有利
第121章
“可惜, 可惜。”他叹息着,“至于你的处罚嘛.....”他拖长声音,“罚你调到海州去, 重新建立海关司,没做出点成绩, 就别回来了。”
“海关司?”曾湖庭震了一下,“就这么交给微臣吗?”
“不交给你还能给谁啊?北边已经清静,下一步就是扫平海面。”元康帝冷哼一声,“这次的事告诉朕, 海岛上的巡逻同样重要。”水师势弱,不然早就发现海岛上的秘密。而建立水师需要大量的银钱,建立市舶司是必须的。
市舶司是早年设立专门管理海上贸易的机构, 发展到后期改名叫海关司, 里面的主官海关使权利极大。
“至于官衔吗....”他思考着,员外郎是从五品,官衔低了不好管理,就定成正四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