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刻意的热情,是因为云夫人原本就不是个太过热情的人,她就算喜欢谁,大多时候也只是温和宽容,带着一点慈爱。
其实近段时间里,不止云听雨心里疑惑,君沐雪也同样有疑问藏在心里,不过她一直没有流露出来而已。
跟云听雨成过亲之后,她心里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云夫人曾经因为两人的婚事而责罚听雨,是因为厌恶这个儿子,还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儿媳?
但是自从她嫁进来之后,这个问题不但没有得到解答,她心里的疑惑反而愈发强烈。
因为云夫人对她的态度,虽然总是保持一些距离,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云夫人并不讨厌自己,且她的态度明显有些善意,进府这么长时间,她甚至从来没有训斥过自己一句。
高门大户里的儿媳并不好做,因为规矩严苛,婆婆对儿媳各种吹毛求疵。君沐雪对这些并非不了解,成亲之前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成亲之后她才发现,相府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规矩。
下人们知道夫人喜静,所以府里的喧闹是没有的,但是除此之外,君沐雪从来没见过云夫人因为任何事情责罚过下人。自己每次去请安,云夫人也从来不曾为难,连所谓的训责也没有过。
这一点,曾让君沐雪觉得奇怪,她也因此怀疑过,之前皇后所说的听雨被云夫人打得下不来床这件事,是否真实。
慢慢的,她不露声色间,倒是知道了一些皮毛,知道皇后所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并非诳她。
于是她就更奇怪了。
从云听雨和云夫人的互动之间,她能看出一点隔阂,不像一般母子之间该有的亲昵,但是云夫人看着云听雨的眼神,她分明注意到过几次,深藏着感情,还有自责愧疚。
所以她猜测,他们母子之间或许是有些误会。
“沐雪,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让厨房给些炖个汤。”云听雨站起身,“我有点事情需要去问一下管家,很快就回来。”
君沐雪笑着点头,“去吧,不用担心我。”
云听雨颔首,转身走出了里间,出门喊了一声,“书儿。”
“少爷。”书童从隔壁厢房里走了出来,“少爷我在看书,您找我?”
“书儿,去把管家叫过来一下,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少爷。”书儿领命,转身飞快地跑开。
云听雨站在庭院里,看着庭院两旁的几株兰花,忍不住思索了一下,沐雪有了身孕,他是不是需要跟主子告几天假,好好陪陪她?
听说女子有了身孕的初期,情绪会有些不稳定,还非常容易动到胎气,必须小心谨慎。
府里的侍女和嬷嬷是足够用了,但是自己身为丈夫,妻子有孕的时候理所当然应该体贴照顾,是不是?
在心里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云听雨打定主意,等主子和皇后娘娘回到宫里就去告假。
“少爷,您找我?”管家和书儿一起回来,恭敬地询问。
云听雨转过身,朝书儿道:“继续看你的书去,等一下我抽问。”
书儿听到又要抽问,脸色瞬间一苦,“哦。”
看着书儿苦闷地去了厢房,云听雨淡淡道:“李伯,还记得上次皇上来府里的事情吗?”
管家李伯微微一愣,随即似乎猜到了云听雨要问什么了,几不可察地点头,“老奴记得。”
“那我想问一下,那天皇上来了之后,有没有吩咐你做什么?”
李伯低头,“皇上命老奴去传了他的旨意。”
旨意?
云听雨道:“传给谁?”
“相爷和夫人。”
云听雨微默,须臾,淡淡道:“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说,让老奴去告诉相爷和夫人,让他们去听雨苑的偏厅等候皇上传召。”李伯一五一十全交代了,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少爷既然问了,他断然没有隐瞒的道理,“不过,皇上和少爷在听雨苑谈完话之后,就出府去喝酒了,皇上好像也忘记了传召相爷和夫人一事。”
原来如此……
云听雨敛眸静了片刻,淡淡道:“好了,没什么事情了,李伯去忙吧。”
“是,少爷。”
云听雨注视着他的背影,须臾,抬头望了望天,心里所有的疑团已经清晰明朗,以后似乎也无需再去纠结了。
第445章 相思成疾1
连日赶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从南秦走到了凤苍境内,临月和川影上了凤凰山,决定在山上休息几日再走。
许久没有见到雪狼,临月也有点想念了,刚好可以和那个小家伙培养一下感情。
山上景物依旧,重峦叠嶂,楼阁殿宇,整年云雾飘渺,像一处人间仙境。
回到凤凰山,川影就自顾自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随身保护临月的任务也到此为止。以临月的武功修为,独自回到凤苍完全没有问题。
况且,她身边还有诸多暗卫。
在山上待了三日,养足了精神,临月打算启程回凤苍,到了山下,却收到了一封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书信。
送信人显然是没找到上山的路,所以早早地等在了山下,至于他已经等了多久,临月却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
送信之人身手很高,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信给她就走了,连临月的问话也没有回答。
他的轻功很好,一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确定这封信无毒之后,临月若有所思地盯着信封看了很久,在楚非墨几番催促之下,才慢慢拆开了信,然后,双眼微眯。
楚非墨挑眉,显然对这封信蛮多好奇,“怎么了?”
“没怎么。”临月淡淡说了一句,刚要把手里的书信以内力揉碎,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她手上的书信居然被一股力道直接卷起,瞬间从她手里溜走了。
临月一愣,抬头之间,却见前面一棵高大粗壮的树上,凤栖正拿着书信看得专注。
她呆了一下。
凤栖怎么来了?
“哼。”信纸化成了粉末,从凤栖指缝间飘散,他抬头,恼怒地注视着临月,“桃花运不浅啊。”
桃花运?
楚非墨默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有趣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临月策马走近他,凤栖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树梢上,眼神睥睨地临月,“我若不来,你什么时候被那些野男人拐跑了,我都不知道。”
临月嘴角一抽,“什么野男人?你怎么这么粗俗?”
好歹是一国之君,说话就没点分寸?
“粗俗?”凤栖冷哼,“比起那些光明正大觊觎着有妇之夫的人,我还算粗俗吗?”
临月坐在马背上,抬眼看向高处那个满身醋味的男人,“你打算在这里与我算账?还是要我回复这封信的邀请?”
“你做梦!”凤栖冷怒地回了一句,身子飘然而下,稳稳地落在了临月身后,狠狠地拍了下马腹,“走!”
马儿吃痛,瞬间狂奔起来。
勒着马儿停在后面准备看好戏的楚非墨,见状瞬间一呆,来不及斥责前面那两个无情无义之人,赶紧策马追上。
不过心里却忍不住想知道,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让凤栖那般动怒,连野男人三个字都冒出来了。
楚非墨以为,前面那两个人应该是飞奔赶路了,所以他使出了吃奶的尽,打马狂追,最后却差点没生生气的吐血。
绕着官道跑了近半个时辰,凤栖居然驾着马儿回到了凤凰山下?
楚非墨嘴角狠狠地一抽,非常想知道凤栖这是做什么。
马匹被留在了山下,凤栖抓着临月的肩膀,施展绝顶轻功往山上疾行而去,像是根本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个楚非墨,再一次把这个人孤零零地丢下了。
骑着马狂奔了半天的楚非墨,抬起头望天无语,半晌才狠狠地低咒了一声,你大爷的。
“凤栖,你发什么疯?”耳边风声呼呼地刮,临月被凤栖整个人禁锢在怀里,满头黑线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楚非墨还在山下。”
凤栖转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瞬间把她所有的抗议都堵在了唇里。
嘴上占着便宜,却丝毫也不影响凤栖施展轻功往山上飞去。
临月额头上黑线遍布,凤栖发狠似地啃咬着她的嘴唇,唇上一阵阵酥麻刺痛,外加呼吸困难,让临月很快就憋红了脸。
一掌拍向凤栖胸口,却见这个家伙完全没感觉一样,继续抱着她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