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狂妃(278)

一个没有儿子的摄政王,如果真的登上了帝位,那就等于是绝了陈氏江山的命脉,这个罪名陈若水自己能背得起,朝臣们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背。

所以,要是真的有恃无恐,其实应该陈楚有恃无恐才对。

心里诸多想法一一闪过,陈楚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御书房。

也不知是因为在朝堂上冲动了那么一通,让他扬眉吐气了不少,还是因为宫里多了一个并肩作战的人,让他变得信心满满了,这个少年天子此时看起来才真正像个十四岁的少年,带着一点少年的任性与飞扬,以及些许目的达成之后的骄傲自得。`

被点名留下的上官风略一抬眼,就看到了这个少年清秀的面上,那毫不掩饰的自得与笑意,再也不见以前的隐忍与压抑。

这个少年天子,似乎真的是变了,变得不再惧怕,不再畏缩,而是斗志昂扬,似乎能与摄政王正面迎战,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

然而,他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上官风眼底闪过一丝不解,敛眸行礼时,心里很多想法已悄然无声地发生了改变。

“上官将军。”陈楚浅笑,“不必多礼,跟朕一起进御书房详谈吧。”

上官风微微躬身,“臣遵旨。”

听说,这两人关在御书房里谈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将黒之时,上官风才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面色从容而平静地离开了皇宫。

没有人知道,少年天子与这个执掌一方兵权的大将军在书房里谈了什么,也没有人有机会靠近,即便是摄政王安排的那些无处不在的死卫,也完全没有办法接近御书房方圆十丈之内。

消息禀到摄政王府时,陈若水直接掀翻书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气得脸色铁青,阴沉骇人。

“废物!”

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骂办事不利的属下,还是骂那个明明懦弱无能,却偏要不自量力地与他对着干的皇帝侄子。

“生这么大做什么?”叶潇潇姿态优雅地走进了书房,拉过一张倒地的椅子,不疾不徐地选了个没被波及到的角落坐了下来,“一个只会冲动行事的少年,何惧之有?”

陈若水淡淡看了她一眼,阴沉地道:“他在向我下战帖。”

“战帖?”叶潇潇凉凉地笑了一下,“王爷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陈若水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冲动的孩子,注定成不了大事。”叶潇潇伸出手,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手指,语气是那么悠然,悠然之中又夹杂着一点讽刺与不屑,“王爷虽然只做了五年的摄政王,但是这五年之间,王爷所做的事情,陈楚至少需要十年,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所以,还需要担心什么?

那差距是如此之大,一个是修炼成精的狐狸,一个是初出茅庐,还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娃娃,怎么会是对手?

然而,面对同样的事情,却有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偶尔冲动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是夜,临月坐在凤阳宫里那张精致的矮榻上,动作优雅地执起茶壶,倒了两杯香茗,一杯自己端起来送至唇边轻抿了一口,一杯安静地搁在桌上。

对面伸过来一只洁白却修剪得整齐的手,端起了那杯茶,也不疾不徐地啜了一口,才淡然自在地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他们耐心地玩耍,所以直接摊牌,面对面迎战,就看谁的手段更强硬,谁的手腕更高超了。”

“还有一点。”临月不疾不徐地补充了一句,“还要看谁更舍得孩子。”

舍得孩子才能套着狼。

陈楚在这方面做的就不错,虽然心里笃定朝臣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陈若水这个狼子野心之人登上皇上,但更难得的是他敢赌。

他有赌的胆量,有输的勇气,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心理准备。

这样的人,原本输赢的可能就是各占据半边天下,而现在有临月这个幕后的军师在,那五分胜算也要变成十分了。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临月挑眉,“什么也不做,暂时没我什么事。皇帝要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得他自己去想办法,我只是在他需要提供帮助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而已。”

“你别告诉我,你只是负责给他一些口头承诺。”楚非墨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她,“欺骗小孩子,可是不太好的行为。”

临月满不在乎地道:“如果口头承诺能让他取得最后的成功,那也没什么不好。”

第384章 以退为进4

临月所需要做的,当然不可能真的仅仅口头上的一些承诺。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需要纠结。

她淡淡道:“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很奇怪,我自己大概也能猜得出什么原因,但是却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楚非墨道:“你是想说,陈若水和叶潇潇之间的关系?”

临月看了他一眼,点头,“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还没那么强烈的感觉,但是那晚叶潇潇回府之后,陈若水分明是亲眼看到她一身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模样,并且为此大发雷霆,差点没失手掐死了叶潇潇,那种愤怒不似作假。”

“叶潇潇那晚的惨状,陈飞羽也是亲眼目睹了,并且被陈若水严厉地命令禁足——哦,应该说两人都被禁足了,因为叶潇潇居住的主院,陈若水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踏进,只能由陈飞羽一人伺候她的母亲,而且叶潇潇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最少也应该悉心调养几个月,可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她居然就恢复如初了?”

最重要的事,叶潇潇不但身体上恢复得太快,就是精神上也完全没有了任何异样,且他们一家三口,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中间那个插曲,像是已完全被抛诸脑后,不管是叶潇潇还是陈飞羽,都像是选择性地忘记了那晚的事情。

或者,在他们的记忆里,那晚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

楚非墨低着头,不疾不徐地喝着茶,安静地听着临月表达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面上一丝异样的神色也没有。

仿佛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压就很正常一样。

一盏茶慢慢喝得见了底,他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盏,淡淡道:“你觉得陈若水和千九泽这两个男人,哪一个更能让女人喜欢?”

陈若水和千九泽?

临月皱眉,“论外表,陈若水身在皇家,本就姿容不俗,当然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为皇室基因好。而千九泽满头白发,像个老翁,虽然脸上没什么衰老的痕迹,但是长相一般,而且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眼睛没瞎的女人,应该都会喜欢陈若水,而不可能选择千九泽。”

楚非墨颔首。

“若是论身份地位,那就跟不用说了,一个是堂堂正正的皇族王爷,位高权重,一呼百诺,一个是只会卖弄心机的江湖术士——虽然这个术士现在的级别高了一些,但真要严格算起来,他只能算是摄政王的奴才,并且还是一个试图弑主的奴才。”

一个位高权重,一个身份低贱。

叶潇潇如果脑子没坏,也同样不可能选择千九泽。

不过,临月眉头皱了皱,摇头看着楚非墨,“现在并不是选择谁的问题,而是叶潇潇根本不必选,她似乎游刃有余地把这两个男人全部操控在了股掌之间。”

“嗯,你说的也对。”楚非墨道,“但还是那个问题,若陈若水对女人有足够的吸引力,有轻松驾驭女人的能力,你觉得叶潇潇会去外面乱来吗?”

临月沉默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陈若水身体有问题?”

楚非墨嘴角一抽,咬牙瞪了她一眼,“你的心思可真够邪恶的。”

临月一默。

她怎么邪恶了?

不是他自己说的吗?那如果没问题的话,叶潇潇为什么又会肆无忌惮地在外面乱来?

“叶潇潇之所以敢无所顾忌地与千九泽走得那么近,是因为陈若水不可能真正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楚非墨没再与她打谜语,直截了当地说道,“叶潇潇当初以叶府庶女身份嫁给陈若水时,千九泽就没少在其中牵桥搭线,而且他与叶潇潇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是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临月沉默地点头,很好,说到关键的地方了,但是还没说到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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