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世死对头当掌中珠(73)

那领路人还欲阻拦,被她一眼给拦了下来,“那男子,可是这蒲州城的官员?”

“这,自然不是。”

“那他是何身份?竟让你阻拦我们救人?”

领路人挠头,“那郎君一看就是长安人,关键是这女子,她是个混血,不值得夫人们相救,得罪了长安人。”

她嗤笑一声:“混血?长安人?”

第61章 混血

苻令珠走上前去, 那男子已经被几位婶子和嫂子制服了,他喝得醉醺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年轻的嫂子将少女护在怀里, 恶狠狠瞪向男子。

她抽出腰间带着的水壶,将一整壶水尽数浇在男子头上, 不管身后领路之人的大呼小叫,她庆幸今儿自己穿了身男装。

“谁!?谁敢这么对我, 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长安来的,啊!”

微微一笑,苻令珠一脚踢了上去, 直接将那男子踢的挣脱了婶子的钳制, 飞了出去撞到另一面墙,又狠狠摔在地上。

她可真是,自打从国子监毕业之后, 还没何人动过手。

又被浇, 又被打, 男子的酒醒了大半,捂着自己的肚子,躬身成了虾米,缓过劲儿来, 他扶着墙缓缓站起。

婶子们看看苻令珠的小身板, 再看看对面疼的脸都扭曲的男子, 沉默地站在她身后,给她撑腰。

就连那被救出的异族少女,都顾不上从肩膀上滑下的衣裳,睁圆了眸子。

那领路人就更夸张了,“哎呦, 我的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就为了这么个混血,冲撞了郎君不值当啊!”

异族少女瑟缩地低下头,一连串眼泪滴进地里,被嫂子拍了拍肩膀。

男子吸了一口气,指着苻令珠道:“听见没,你把身后那女的给我交出来,再自扇三十下巴掌,本郎君,就不重罚你!”

苻令珠舔了舔唇,气笑了。

呦,合着列一堆条件,还不是放过她,而是不重罚?

意思,她赔着罪,还是得受罚。

因而问道:“谁给你的底气,当街强迫民女,还倒打一耙?”

领路人又冒了出来,扶住那男子,在那男子说自己是长安人时,焦急着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劝她赶紧和男子道歉。

苻令珠扶住额头,“真是。”

她指指那个男的,又指指自己和身后的婶子们,“他是长安来的,我们也是,你是谁雇的?”

领路人松开扶住男子的手,不住的给她赔罪,小声道:“夫人莫怪莫怪,即使夫人们是长安人,但女子在蒲州城,没什么地位,和长安城的郎君对上,对夫人不利啊。”

他这副做派,苻令珠真想也抽他两个巴掌,偏偏他还真是为自己着想。

因此,从荷包中掏出铜板递给他,“既如此,你赶紧远离此地,便当今日没有接过我们的活。”

领路人接过钱,看看她,道了句:“夫人小心。”从巷子中赶紧走了。

没了领路人这个糟心玩意,苻令珠终于能将胸中憋闷之气,发在面前男子身上。

那男子一身绫罗绸缎,想必家境不差,此时见为自己说话之人走了,而苻令珠一副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模样,说道:“你别乱来,这里可是蒲州城,管不了我的!”

她脚下碾了碾并不存在的东西,“蒲州城管不了你?官府管不了你?”

“管不了!蒲州律法便是如此,长安人没有罪!”男子昂着脖子叫嚣,而后说道,“你们也是长安城来的,我爹可是在长安城当官的,劝你们识相点,不然我书信一封,有你们好受的!”

婶子们听见此话,怕苻令珠真得罪长安城的官员,劝她赶紧走,反正人也救下来了。

苻令珠回头安抚了她们一下,这可真是长安人被黑的最惨一次。

“我们长安城,可没有你这种垃圾!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她一步一步向男子走去,伸出手想要打他又收了回去,太脏了,她下不去手,“我且看看他们能不能管!”

眼见着她又要动手,那男子尖叫一声,浑身酒气熏得苻令珠止不住侧过头。

“那个小娘子可不是什么良民,是混血,混血是这个世间最肮脏,最低贱的牲畜,他们理当该死,所以你即使把我送过官府去也没人管的!在蒲州城混血就是罪。”

苻令珠动作一顿,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大堰一直以来便在宣扬各族融合,朝堂之上,不少胡人都位居高官,怎么,在这个男子嘴里,有胡人血统就是罪了?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她是汉人和库伦人生下的,她的血是肮脏的,既不属于汉人,也不属于库伦人,在蒲州,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奴婢!”

那男子越说越有底气,指着那异族少女道:“不信你问她,就算我把她杀了,蒲州城的官府又会不会管我!”

异族少女看着苻令珠没有回头的背影,她不想让这些救她的人和长安城的郎君产生冲突,可又舍不得这少有的亲近,急的泪都忘了流。

在她眼中,苻令珠突然动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骤然暴怒,也顾不得那男子浑身脏臭,一脚踹到他的腿上,直接将他踹倒。

“蒲州城管不了你,我到要看看,长安城管不管得了你,大堰律法管不管得了你!”

她缓缓蹲下身,在一众人面前,一巴掌扇在那男子的脸上,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笑道:“你知道,上一个,问我自家父亲是谁的人怎么样了吗?他啊,被国子监除名,发放西北了。”

听到国子监三个字,男子抖了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这些夫人们,不是他以为的长安百姓,反而大有来头。

见那郎君要躲,她不由分说,伸手扣住他的下巴,眼里一片阴霾,“你且跟我说说,你那在长安的父亲,是什么官?我掂量掂量自己实力,看能不能跟御史大夫透个气,让他参上你父亲治家不严一本。”

男子听此反而不怕了,只觉她是在骗人,御史大夫是何人,还能让她说上话,含糊不清道:“我告诉你,此事不能善了,啊!”

“多嘴,”苻令珠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活脱脱一副恶霸的样子,“我父亲不才,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子,学生遍地走,我母亲是苏氏嫡女,我伯父再不济,也是三品大员,带个话而已,你以为呢?”

“啧,别觉得你和你家父亲够不上的人,我就见不到了,觉得长安远,拿你没办法啊,那你试试看,我今儿在这把你打死了,你看看,他们敢把我抓进牢里吗?”

“别说这是蒲州城,便是长安,我都能全身而退,你信吗?”

用这个郎君刚才说的话反驳他,已然将其吓得肝胆俱裂。

跟她比家室,那来跟她比比。

她将手移开,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向自己,说道:“混血不是人,那你是吗?道德论法,在你这都没有了是吗?你不做人,想当个牲畜,那我成全你。”

“啊!别,别,啊,我是长安的,你们快来救我啊。”

“怎么?长安的人在蒲州城有便宜占啊?”苻令珠继续将他的头磕向墙,留下鲜红的印子。

对周围路过的行人道:“我也是长安人,自家私事,大家还是当没看见的好。”

大家匆匆而过,头都不敢回。

苻令珠满身戾气收不住,举起他的右手,一根一根掰着他的手指头,道:“你说你父亲在长安当官,看你这样的肯定是游学的学子,是吧?哪个学院的?不是国子监的吧?”

“国子监管得可严,你做下此种错事,想来被除学籍是一定的了。”

“我不是,我不是,求求你……别,不要。”

“不是啊,”苻令珠将他的手放在地上按住,手腕下还垫了块石头,“那不是更好了,不然我不变成殴打自家人了。”

话落,她站起身,一脚踩下,闷闷地骨折声响起,随后而来的是男子痛不欲生的嘶嚎声。

苻令珠用舌尖扫过牙面,“你看,刚才认个错多好,非得激我呢,我用事实教你,别以为蒲州城是法外之地,身为长安人又如何?你得首先是个人,另外,我姓苻,大可让你父亲来找我。”

拽下腰间荷包,数了数钱,给他倒了半袋到地上,“这些钱,就当医药费了。”

得亏这不是长安城,没人认识她,不然消息传进王老狗的耳朵里,她的贤妻还当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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