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世死对头当掌中珠(56)

本质其实是将面饼反复卷七卷做出四朵花型。

难就难在这花型和面饼的揉制中。

黄娘子自然没有做过这个,听她说完后,因十分想留在这里,牟足劲做,她手巧,又一点就通,做好后的七返膏,表皮油亮,花型开的正好。

苻令珠一吃,便同意将人留了下来,至于她的酒鬼丈夫,想要进来,便看他敢不敢在金吾卫的眼皮子底下进来抢人了。

他自然是不敢的,便是连在书肆门口耍无赖都不敢。

安顿好黄娘子,让她做七返膏送酒楼,她翻着毫无进项的账本,乐得当甩手掌柜,将书肆交给潘伯婕,自己回家睡觉去了。

日后,便也没在管过书肆的事情,这书肆就仿佛不是她开的一般,潘伯婕日日夜夜叹气,每开一日,这花费就多出一倍,直到有一天,她兴冲冲抱着账本来找苻令珠对账。

此时,书肆已经开了一个月,苻令珠觉得再坚持坚持,能赔得更多。

她接过账本,不在意的问道:“赔了多少钱?不用在意,若是钱不够,我再给你支。”

“不用表嫂!”潘伯婕眼睛亮亮的,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苻令珠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会吧,哪个不开眼的上她的书肆买书了?

谨慎问道:“怎么了?”

潘伯婕却是绕了个关子,“表嫂你先翻账本。”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苻令珠从最后一页开始看起,看到那进账一页,眼眸不可控制的圆起。

潘伯婕兴奋的声音响在她耳畔,“恭喜表嫂,我们的书肆回本了!不仅如此,还略有剩余,足够支撑书肆现下的开支,表嫂不用再给书肆拨钱了。”

这怎么可能!

一本书才卖多少钱,短短一个月就回本了?!

她抖着手,喃喃问道:“你可知我前期投入了多少钱?将近五千两啊。”

“是啊表嫂,我们不仅将五千两都赚了回来,还小赚了一笔。”

“你,你是把我整个书肆里面的书都卖了?”

潘伯婕被她这样一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那倒是不是,书肆至今未卖出一本书。”

苻令珠一口气憋在胸口,“那这些钱都是哪来的?”

“表嫂可还记得三楼包厢,因保密性好,有个文会说是郎君们一起凑钱,定了最大的包厢,日后就在书肆开文会,甚至还有郎君,看中了夫人父亲的包厢,也想像他那样定下包厢,时不时展示一下自己收藏。

三楼包厢有限,自然是价高者得了。”

苻令珠:懂了!

这是文人的虚荣心在作祟啊!

别人有的他们也得有,指不定还骂她父亲奸诈,以往想显摆收藏,那得在家开文会,你还不能直说,得不经意拿出来,得一番夸奖。

可将东西放在书肆,那岂不是所有来这的人都能看。

他们只需要定下一间包厢,想休息的时候,饮酒休息,想展示的时候,写帖子邀请友人来书肆一趟。

至于名声问题,对于能拿出那么多钱包包厢的郎君来说,那是如苻令珠父亲一般,早就声名显赫之人,半点不在意,自己进出书肆的影响。

而且谁规定的,读书只能清苦,有条件在温暖之地读书不好吗?

那些拂袖而走,觉得这地方不堪为书肆的人,都什么脑子。

这书肆里,也只是外表装修过于豪华了些,包厢中可是十分清幽的,且有乐声相伴,隔壁就是酒楼,届时打上一两小酒,在包厢中吟诗作对,岂不快哉。

若是真能被这里的东西迷了眼,也只能说,自己没修炼到家。

因而,他们出手定包厢,那可真是眼都不眨的。

潘伯婕双手捧脸,她何时见过那么多钱,而且她表嫂承诺过,只要书肆赚钱,就给她分红,现今她觉得表嫂就是天仙。

不然怎么会想出那么好的点子来。

张嘴夸赞道:“表嫂你真是太厉害了,怎么想到包厢主意的,”

苻令珠强迫自己笑出来,那哪是她想的,是打知道她要开书肆,她父亲就要求的。

一直想将自己家中收集的古玩、字画拿出来的苻铎,那是十分积极出主意的。

只要能让她父亲开心,便是将整个书肆都给他又何妨,何况,父亲只是想要一个包厢。

她自然没有不应之理,父亲商量三楼应如何布置,就商量了近月余,最后拍板定下时,一二楼都装修完了。

因为是父亲想要的,所以她花费了更多的心思,用了最好的材料。

心里突突直跳,咬牙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三楼就那么几个包厢,租完了就没有了。

能够回本那都是意外。

只要一直开下去,就没有不赔本之理。

哪个冤大头,会真来她的书肆买书。

她合上账本,那些赚的钱,每看一眼,她的心就疼上一分。

“表妹,从今天起,招些专门些话本的郎君,夏天要到了,话本也该写起来了,价格就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写,他们可以在书肆里写,书肆免费提供吃食和笔墨纸砚,二楼的书,随他们翻看,

然后,书肆里的书,全部往外租借,一天一个铜板,不不,这样,话本五天一个铜板,二楼的书,七天一个铜板。”

“表嫂!”潘伯婕颇为不赞同,“我知表嫂是好意,想让更多人能够读书,但也不能这样入不敷出啊,供吃供喝供笔墨纸砚就算了,这定的价也太低了些,要是有人钻空子,万一,借了书不还又如何?”

苻令珠寻思,不还才好呢,到时她能进更多的书来。

嘴上却道:“那就辛苦你制定一些规则,万不能助长歪风邪气。”

潘伯婕抿抿唇,终是不情不愿的应了,后又道:“有位宣家小娘子,也说要定个包间,但不同我定,说是一定要和表嫂见一面。”

姓宣的小娘子,那便只能是宣冶了。

略一思索,她便同意在书肆和其见面,自家地方,保密性才好。

黄娘子最新研究出的点心被整齐摆放在桌上,宣冶拿起一枚粉色花瓣样的糕点咬了一口,对其口味甚是满意,“清君总是会做些出乎我意料的事情。”

苻令珠给她倒了杯水,总是喜欢和自己争第一的宣冶,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算算时间,她也该进宫了。

果然,宣冶开口:“国子监毕业考我没能考过清君,还欠清君一个承诺,今日,我便是来还的。”

她怎么记得没有打赌说承诺呢,不是就比谁能得第一吗?

不过有便宜为什么不占,反正也是自己赢了。

苻令珠问道:“不知是何事?”

宣冶正色道:“你也知晓我父亲平日里负责教导太子殿下,近日,苻侍郎与殿下走的颇近。”

走的颇近……为了不重蹈前世苻家的下场,在她大婚之时,特意让她的父亲将祖母祖父从老家请了过来,就是想着有人能制止大伯。

苻令珠舔了舔唇,笑了,她的大伯竟然与太子殿下还有瓜葛!

不禁幽幽出声,“你说,我家大伯怎么就不懂一个道理。”

宣冶疑惑:“是何道理?”

苻令珠收敛神色,冷笑道:“陛下永远是陛下,但是太子殿下可不一定是太子的道理呢。”

与虎谋皮,就得做好被虎吃掉的准备。

“我果真没有看错清君,”宣冶的眸子满是怜惜,“我如今愈发觉得清君嫁人可惜了。”

若不是看清这一点,她宣冶也不会打算直接进宫,做太子妃,万一,他坐不住那个位置,她又当如何。

她与苻令珠当真是同道中人,可惜。

可惜倒是不可惜,苻令珠觉得她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甚是疲乏的紧。

但是就冲宣冶能提点自己,那她也回送宣冶一条消息。

因而说道:“感谢娘子将此事告知我,我祝娘子日后能得偿所愿,有句话,想来还是得嘱咐娘子一声。”

她停顿一下,郑重道:“宫中无亲人。”

犹记得,宣冶入宫时,差点被自己的亲表姊害得骨肉分离,也是那一遭,让这个女人性情大变。

宣冶讶异的看着她,半晌才端起水,一饮而尽,“多谢清君,冶定将谨记。”

都是聪明人,互相相视一笑,谁也没问,对方为何要告知自己讯息,消息又从何而来。

送走宣冶,苻令珠揉着自己的额头,脑子里回忆的全是前世流亡之路的惨烈,狠狠一甩袖,眸中尽是冷冽,“走,今日同我回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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