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世死对头当掌中珠(24)

“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往的程三郎呢,硬气什么。”随着他话里的污言秽语,他的动作不停。

苻令珠几乎可以从被压迫之人,力气越来越小的反抗中,感到深深的绝望。

当下也不再按捺,伸出脚在地上的落叶上,重重踩了下。

听见声响,里面的人受惊之后,大怒一声,“滚!”

苻令珠笑出声来,“滚,可是门学问,这里竹子众多,我还真不会,不如大郎教我一下。”

马上就要得手,宋祀一张脸憋得通红,此时被人打断,抬起头恶狠狠盯着苻令珠,“我当是谁,这不是弟妹吗?别多管闲事。”

她不去看宋祀身下之人,只是嘲讽道:“怎么,这位是大郎的契兄弟,大郎不妨也跟我介绍一二,看看是哪家少年郎入了大郎眼,等我嫁给沛笙后,也好跟母亲说一下,让她也跟着开心开心。”

这话里的母亲,说的是长安公主。

几乎是第一时间,宋祀松开了钳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下之人,赶紧背过身子,整个人都抖成了个筛子。

大堰承魏晋之风,两个男子结成契兄弟非但不是一桩丑事,还被世家大族的郎君们视为一种证明和流行。

但对于皇室子弟来说,养男宠没问题,结契兄弟便不可,他们可是要传承血脉下去的。

长安公主野心勃勃,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要是断了血脉,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而国子监里,也有不少家里艰难的人,会跟权贵之子,结契兄弟,获得一些利益,两人都不亏,而在苻令珠面前这两人,哪里是什么契兄弟,分明是单方面的欺辱。

宋祀阴沉着脸看她,这么偏僻的地方,她都能摸过来,也不知听到了多少话,他开口,甚至连衣裳都懒得整理,威胁道:“你若还想嫁给我那好弟弟,今日之事,就烂在自己肚子里,不然。”

他盯着她道:“我会同母亲说,你行为不检点,让她出面,毁了你们两个的婚事。”

哦,我好怕怕哦。

苻令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把他看的甩下袖子,虚张声势。

“怎么,弟妹莫不是看上了此人,我可以忍痛割爱。”

他正笑着,想看小娘子面红耳赤跺脚愤恨看他的模样。

只听苻令珠缓缓道:“好啊,给我吧。”

第22章 算计

苻令珠刚才已经观察过被宋祀欺负之人了,虽一举一动还透着贵家郎君的样,但身上穿的却是国子监伺候人的宦官才会穿的衣物。

结合宋祀刚才对人的威胁之话,可以断定,这人应是家道中落,变成低人一等的奴仆,才会被宋祀欺负。

她只觉得更恶心了,宋祀还真是,人家都是宦官了,还不放过。

而宋祀也没想到,她一个小娘子,竟然真敢应承下来,一时间竟有些被架的不上不上。

“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我那好弟弟。”

瞧你那咬牙切齿的样,苻令珠淡淡道:“大郎大可以如实相告,沛笙会理解的,但是不知,大郎的母亲会不会理解了。”

那肯定是不能理解的。

行了,宋祀的脑子是指望不上了,她还是先出手吧,接着道:“我今日没来过这片竹林,也没见过竹林中的两个人,大郎今日也没见过我,大郎觉得如何?”

宋祀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最后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可。”

说完,扭头看那人,眼里一片阴霾,“你倒是运气好。”

既然已经将他让给苻令珠,那人就是苻令珠的了,他断然不会再碰他,因而只是随手整理了下衣裳,就离去了。

待他走远,那人对着苻令珠直接跪了下去,他身姿单薄,伏在地上的脊梁都能透过衣裳显露出来,称得上一句瘦骨嶙峋。

他的指甲里全是血渍,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反抗的时候,用大劲儿了。

“奴,多谢娘子出手相助,还望娘子不要考虑奴,先护好自己,今日之事,恐伤娘子。”

苻令珠见他散乱的头发披在脸侧,又是低着头的,照旧没能瞧见他的脸,便觉这样挺好,她不想知道他是谁,不过是见不得他受欺辱罢了。

刚才那一幕,直接让她想起,逃离流放之路,化为尘埃,被人瞧不起,身在泥土里,奋力挣扎的自己。

都是可怜人,谁比谁高贵。

“不必如此,应谢你自己,若不是你抵死不从,我是不会拐进来救下你的,”她想了想又道,“我不知你是哪个院子伺候的人,若是你想的话,可以去太学,我会同太学的人打招呼。”

“我不会过多关注你,在太学的一切,还都需你自己努力。”

地上那人,似乎是嗓子哽住了,“一切应娘子所说。”

“嗯,那我走了,你日后离国子学远些,虽然名义上我将你要过来,但说不准他还会找你,对他不能放低警惕。”

说完,她拿着书便离去了。

跪在地上的程子默慢慢抬起身子,伸手擦过自己脸颊,露出了一张清秀又乖巧软糯的脸来,他望着苻令珠离去的背影,将其牢牢记在心中。

这是第一个不嫌弃他的身份,也没有可怜他,对他多加关注,平淡对他之人。

他轻声道:“多谢娘子。”

刚刚那一瞬,他都想和宋祀同归于尽了。

在池边洗了把脸,用倒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同屋的几个人见他,也不说帮忙收拾。

阴阳怪气道:“当了契兄弟就是不得了,直接就能去太学伺候,怎么这种好事就没轮到我头上。”

有人讥笑:“你小声些,你又没有一个当过封疆大吏的祖父,当过刺史的父亲,谁会看上你。”

“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抄家了,以前多风光,现下就多落魄,身下那东西都没有了,认命吧还是。”

“哈哈。”

程子默收拾东西的手不停,这种话听得多了,他早已能面不改色。

从贵家公子到死囚犯,再到入宫成宦官,他从十岁起被抄家,就知道出路得自己争取。

若非在宫里故意犯了些错,被赶出来到国子监,他只怕早就死在那里面了。

太学,因为小娘子人数多的缘故,时常能接到打赏,尤其她们心软好说话,不会轻易罚人,是六个学里,大家争破脑袋都想去的地方。

他一身狼狈的回来,之后便要去太学,自然会受到冷嘲热讽。

早就习惯了,只要能活着。

脑中又浮现出苻令珠的背影,他连见她正脸的胆气都没有,只能在心中再次感谢她。

有人感谢苻令珠,就有人气恼苻令珠坏了好事,又坐立不安的害怕苻令珠不遵守承诺,将今日看到的一切,真的说出去。

宋祀没好气的将宋斌手里的糕点打到地上,“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

宋斌被他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而后蹲到地上将糕点捡起来吹了吹,小声嘟囔:“你生气,也别浪费粮食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宋祀翘着二郎腿晃悠半天,依旧平息不了自己心中的惶恐和怒火,带着宋斌就去了国子学天甲班,他得先拿王易徽出出气。

近些日子被太学的天丙班没日没夜学习刺激的,国子学天甲班也开始努力向上了,一个个都手里捧着书。

天甲班的人都知道宋祀和宋斌是王易徽的兄弟,最开始的时候,众人还以为兄弟情深,后来才发现三者关系不那么融洽,都是家里有数个兄弟姊妹的,谁还不知道谁,他们一进来,直接就当没看见他们。

我们认真学习着呢!

看看丰神俊秀,正半低着头学习朝廷法令的王易徽,再看看一脸我来找事样子的宋祀和宋斌,不禁发出疑惑。

当真是同一个娘生的?简直云泥之别。

自打宋祀和宋斌踏入室内的那一刻,王易徽就将自己的心神从手中的法令上抽离了开来,瞥了眼沙漏,发现还没到自己规定学习的时辰,便连眸子都冷了起来,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宋祀早已被他们班漠视的态度弄的火大,伸脚“砰!”一声踹在王易徽的课桌上。

砚台随着课桌晃悠,王易徽伸手将其拿起,避免了被泼一身墨。

自从他长大后,知道在他这得不了好,宋祀已经很少来找他麻烦,今儿又是为何闹出这一出?

他还在思量,宋祀已经将原因告知了,“我警告你,管好你的女人,让她别来招惹我,不然我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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