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错了。
还想着贵妃娘娘对皇上不忠,更不会讨好皇上,总有一天会垮台,到时候德妃一定能飞云腾达。
他已想好了要去讨好德妃。
可是现在才知道,贵妃娘娘的地位看上去似乎岌岌可危,但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皇上的所作所为,原来并非是真的想宠德妃,而仅仅是为了气贵妃娘娘,说到底都是围着贵妃娘娘转。
不知怎么,看着帝王高大而孤独的身影,海公公这一刻竟然替皇上感到悲哀。
用这样的方式,根本换不来对方的心。
*
*
“唉,终于写好了。”
许倾之放下手中的毛笔,把书案上薄薄的一叠纸张给整理整齐。
站在一旁的小鹿子一副便秘了的模样,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贵妃娘娘这件事。
许倾之若无其事的看向小鹿子,“说吧,有什么事?看你在这纠结半天了,有什么话你可别憋坏了。”
小鹿子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道,“贵妃娘娘……奴才替你伤心。”
“皇上去曦月宫看望德妃了,而且……听说还要留宿那儿,估计是要德妃侍寝了。”
之前的宠爱都不算什么,可是侍寝……
侍寝不一样啊,万一德妃命这么好,一晚上就有了呢?
许倾之酸痛的手腕在这一刻随着全身都麻了麻。顿了片刻后,许倾之木着一张脸回复道,
“侍寝就侍寝吧,我倒是好奇,萧景徹他能不能硬起来。”
“啊……啊?”
小鹿子一脸爆红的看向许倾之,脸红得仿佛成了煮熟的瞎子。
他刚才可是听错了?
许倾之把手中的东西递绐小鹿子,“别啊了。你把本宫抄的经书拿去给萧景激吧,就说让他过目检查,看看本宫可是有哪里写的不对?”
小鹿子正准备接过,忽然想到一事,为难的垂下眸,“贵妃娘娘,恐怕不行。奴才和你一样,都被禁足了,奴才也出不去这春露宫。”
皇上已经派人守在了春露殿。
现在春露殿里的人想要出去都是不可能的。
许倾之冷笑了一下,这萧景澈到底是禁他足呢,还是怕他又想方设法和地牢里的轩辕容林联系上?
“那你就把这纸张交绐门外守着的侍卫吧,让他转交绐皇上。至于你呢……”
“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
小鹿子懵懵懂懂的接过许倾之手中的纸张,接着就去把东西转交给了宫殿外守着的侍卫,让侍卫再交去给皇上。
回到许倾之面前时,小鹿子一拍脑门,聪颖机灵的道,
“贵妃娘娘,你可是在抄经书的纸上,绐皇上写了单独的话呢!!”
许倾之轻轻点头,“不然呢,你以为本宫真的有那个闲情雅致慢慢绐他抄经书?”
小鹿子一脸好奇的问,
“那您到底绐皇上写了什么啊?”
第76章 —不小心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妃(11)
许倾之淡定的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就在小鹿子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他才轻飘飘的看向小鹿子,一脸高深的道一一
“佛曰,不可说。”
曦月宫内。
红莲身穿一袭贴身的白衣,身材玲珑有致,脸上的妆容更是精致无双。
她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自然是为了更好的侍奉皇上。
“皇上,你尝尝,这是臣妾亲手做的芙蓉糕。”
纤白娇嫩的手指,捏着糕点,递到了萧景激的面前。
萧景瀛轻轻蹙起眉头,远离了红莲的那双手,冷声道,“朕不用,你拿远一点。”
红莲的脸色瞬间白了。
不过很快红莲就调整过来,她体贴入微的问道,“皇上是不是心情不好?如果皇上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臣妾,虽然臣妾……”
渐渐的,红莲的声音就小了。
因为皇上的表情阴沉如墨,明显是不愿意听她说话。
她谨小慎微的坐在一旁,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
曦月宫内变得死气沉沉。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从曦月宫外走进来。
侍卫一进来便跪在地上,举起手中叠好的纸张,恭敬道,
“禀告皇上,这是贵妃娘娘命臣转交绐皇上您的,说是她抄写的经书,还请皇上您过目检查。”
萧景激冷沉阴霾的双眸中,眸色亮了些。
这么快?
许倾之终于……想妥协了吗?
“知道了,你退下吧。”
萧景激接过许倾之抄写的那份经书,可是到手的纸张竟然只有薄薄几页。
—旁的红莲见状,故作惊讶的道,
“皇上,贵妃娘娘……怎么只写了这么几张?您罚她的,不是抄写一本吗……”
萧景激没有理身旁的女人,他垂着眸,一张张的看着手中的信纸。
忽然,萧景潮的目光顿住。
只见第二页白纸上写着几行小字。
——皇上,既然你这么不信我,就因为一张纸条,就因为我去地牢看了他一眼,你便一声不吭的,疏远我排斥我,甚至不当面给我解释的机会,而是故意用这几日的种种行为来报复我,伤害我……
——萧景瀛,你若执意觉得我不爱你,执意觉得我那晚同你颠鸾倒凤也只是逢场作戏一一
——那我便告诉你,是的,我从未喜欢过你。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轩辕容林。
——不知这样皇上可满意?
白纸黑字印入眼帘,看完最后一个字,萧景激的手指已经是紧紧的捏住,仿佛能捏断一个人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冒了出来。
—转眼,萧景激手中的纸张便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他把手里的东西猛地扔远。
龙颜震怒!
—旁的几个太监被吓得当即就跪了下来,齐声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红莲不敢上前劝慰皇上,胆颤心惊的静静站在一旁。
但心里却乐出了花。
简直是天助她也,许倾之那个蠢东西又一次把皇上给惹得大发雷霆。
当真是侍宠如娇惯了,如今作死都不带含糊。
萧景澈紧紧捏着五指,脸上的表情笼罩在深沉的阴郁中,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戮气息,在这时就如同一柄沾着毒血的利剑,根本没有人敢靠近。
—直喜欢的都是轩辕容林。
这句话在萧景渝的脑海里无止境的循环反复。
更让萧景激无法忍受的,是就在他震怒时,又有一个侍卫飞快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这个侍卫萧景激认得,也是他派去守在许倾之春露殿的。
萧景瀛如刀的眼神看向侍卫,侍卫的脊梁仿佛一瞬间都软了。
侍卫抵着头,额头上全是汗。
“臣有要事,想禀,禀告皇上……”
萧景激猜到事情是关于许倾之的,遂沉下脸色道,“说吧。”
“这事,臣只方便在私底……”
“就在这说!”萧景澈冷声命令。
不送商榷的语气让人头顶发麻。
仿佛要是再拖着不说就会被拉出去砍头。
侍卫只好硬着头皮,“臣按照您的吩咐悄悄守在春露殿外,就在刚才,贵妃娘娘把殿里的其它奴仆都遣散了,就留下一个小太监……”
“然后,贵妃娘娘又命小太监把春露殿的所有窗门都管了个严严实实……”
听到这,萧景渝的眉头死死蹙起。
侍卫声音逐渐压低,“然后,然后臣就听到春露殿里,传来了一些……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萧景澈铁青着脸,冷声问道,“什么声音?”
“就是,贵妃娘娘,说他身上痒,还有什么尤其是后面痒,让小鹿子用手帮帮她……”
“臣,臣前几日就觉得贵妃娘娘有什么不对劲,总是和那个叫小鹿子的太监打趣,还时不时会用手碰小鹿子,实在亲热得有点非同寻常……”
侍卫已经感觉到周围如同弥漫了一阵冻人的寒气,但是他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把整件事交代清楚。
“臣不得不多想,所以就壮起胆子,悄悄掀开了春露殿的一扇窗户。只见春露殿里,贵妃娘娘竟是躺在榻上宽衣……”
“脸上的表情,实在是……”
“实在是……”
“够了!!”
萧景瀛厉声打断了侍卫的话。
能剜人的眼神从侍卫又挪到了一旁的其他人脸上,萧景潮狠狠的看了众人一眼。
“若有人传岀去胡说,朕诛他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