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暗神交换身体后[互穿](61)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会让他每天夜里睡得像死猪。”

依兰嘴角抽了抽:“这话,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她是见识过魔神大人狂放不羁的行事作风的,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他哪句话没说对,让别人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她的脸可真是丢到比亚迪海沟去了。

路易?温莎身边的人倒是没有用奇怪的目光看依兰。

虽然女孩和路易大人相处得实在是过于愉快,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位大人的身体完全不行,根本碰不了什么女色。

他和林恩小姐就是忘年交。

詹姆士导师明着暗着打听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把心脏放回了腔子里,安安心心地回自己的车上练习魔法去了。

下午,再次给黑暗神大人喂过药之后,依兰开始盼望天黑。

虚弱状态的毛绒球干不了别的,正好可以在家里陪父母。刚刚出门小半天,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们了!

他看出她心不在焉。

他漱口之后,优雅傲慢地拿着一块丝帕,轻轻揩拭嘴角。

目光似笑非笑,时不时瞥她一下。

“专心照顾病人。”他意味深长地扬起了唇角,“这一路,你只有我。”

“诶?什么?”

“呵,没什么。”

终于天黑了!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依兰小毛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正在晃晃悠悠地移动。

‘什、什么啊……这是哪里!’

一层又松又软的鹅绒被包裹着她,躺在这里无论用什么姿势都非常舒服。

她钻钻钻、钻到被子外面一看,发现四壁全是合金金属,一丝丝缝隙都没有。

这是……一只焊死的金属盒子!

像个监牢!她被关起来了!依兰四处拱了一遍,发现它是彻底密闭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呜……妈妈……我要回家!”心神错乱的小依兰委屈地哭泣起来。

“当当当。”牢房上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好好享受你的安乐窝。”他的声音带着笑,愉快极了。

隔着合金壁,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你不会又躲在里面哭吧?”他可恶地大笑起来。

啊哦,被他猜中了。

依兰狠狠把眼泪擦在了鹅绒被里,她没吱声,让他自己唱独角戏。

本来白天喂药的事她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现在没有了!他居然造了个笼子把她关在车里!

明天她要找医师谈谈,为了路易大人的身体,能不能试着把汤药加重剂量?

她正在恨恨地动脑筋,听到他那可恶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好好找找,我可是给你留了惊喜。”

“诶?”

依兰拱起身体,用尾巴左戳戳、右戳戳。

难道有什么开门的机关吗?

忽然,她发现两层鹅绒被中间好像夹了个半软不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

依兰好奇地把尾巴探进去,钩钩钩钩……

终于钩出了一个角。

一张老旧的羊皮纸。

“什么啊?”她疑惑地眨巴着她虚弱的眼睛。

‘噌、噌、噌。’

她一点一点把它拖了出来。

等……等等!

一行熟悉的字体露了出来——

[妮可,老林恩。如果你们见到这封信,那就意味着我已经不在了。]

[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爱的人……]

依兰:“!!!”

她听到脑袋里传出‘嗡’一声巨响。

这是她那天写的那封‘遗书’!

她发现他受伤之后,终日心神不宁,完全忘记了这封被她踢到床底下的信。

他居然把它找出来了!

还这样……这样对她!

“啊啊啊啊啊!”依兰小毛线炸起毛,发出愤怒的奶气音波。

她根本没有勇气再看一遍那些羞耻的内容,如果这个身体有嘴,她一定会把它吞下去,永久销毁!

她狠狠瞪着它,就像瞪着魔神那张可恶的脸。

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

他怎么这样,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嘲笑她羞辱她?

“你出来!滚出来!”她细声细气地咆哮。

可惜那个家伙彻底没了动静。

他肯定是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无耻!

她废掉了自己脑海里那张单方面的友好协议,见鬼去吧!她再给他半点好脸色,她就不姓林恩!

她凶狠地把这封羞耻的信塞进了鹅绒被最深处,然后辗转反侧,足足翻滚了一夜。

盼到天亮交换,她气势汹汹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四仰八叉睡在躺椅上,而马车主人路易?温莎却蜷着身体,可怜兮兮地缩在躺椅下面的长踏板上。

依兰:“……”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一脚把人家路易踹下去的样子。她憋了一夜,满肚子准备向他倾泻的怒火一下子瘪了下去。

眼前这位是可怜的路易大人,而不是那个家伙。

她得压着怒火,等他操纵了路易再找他算帐。

路易?温莎刚刚醒来时,还没有被魔神占据意志。他茫然地转动着银色的眼睛,一抬头,正好和俯身下来的依兰望了个对眼。

“……”

他发现,依兰小姐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

他眨了眨眼,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求饶。

“请不要再强行灌黑暗神大人吃药了,太呛喉咙,整个夜晚都像是火烧火燎一样。”

依兰:“……”

她心虚地把这位病人扶回了躺椅上:“噢,抱歉,我不该那样粗鲁。”

他垂着头,闭了闭眼睛,然后开口:“知道错了?”

语气懒散傲慢。

依兰抬眼去看,发现他眼神中的老态不翼而飞。

正主来了。

依兰盯着他,酝酿情绪。

他也在观察她的表情。

依兰诡异地发现,他的神色有点矜持,有点傲慢,好像还有点……害羞?

不过此刻她怒火冲头,顾不上照顾他的什么鬼微妙情绪。

憋了半天,她狠狠憋出一句:“我讨厌你!”

他的眸光闪了两下,勾起唇,摆出一副轻佻的样子:“你说什么?你没看到我留给你的东西吗?”

“那封信吗?”依兰咬牙切齿。

他矜贵地点了点头。

依兰气得胸膛起伏:“也许我在你眼里只是蚂蚁,但是,蚂蚁也有自己的尊严!你可以轻易杀了我,但那不代表你可以随便践踏我的尊严!”

他眯起眼睛,动了真怒:“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说的是人话!”依兰冲着他咆哮,“你这个不懂得尊重人的自大狂!你就得意吧!一个人慢慢得意去!”

依兰跳下了马车。

厚重的层层布幔在她身后掀起又落下。

她讨厌死他了!

她才不要跟他在一起!

她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跳下车,她发现军队已经远远离开了故土。一夜行军之后,队伍来到了一片巨大的荒原上,四周长满了膝盖那么高的野草,放眼望去,一片辽阔。

“林恩小姐!”车旁随行的近侍急忙迎过来,“有什么需要摇铃叫我们就可以了,还劳动您亲自下来。”

依兰抿了抿唇:“我有急事,要去导师那里。”

马车上的布幔再次被人掀开,那位不能见阳光的路易大人暴露在了阳光里。

“给我回……嘶——”

苍白的皮肤立刻泛起了大片红色。

近侍们吓了一跳,急忙把他推回了车里。

“大人,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要拿下她?”几秒钟之前还对依兰万分客气的近侍们,立刻用骇人的眼神盯住了她,将她的退路全部堵住。

依兰抿住唇。

随便他吧!反正他都已经把她关起来羞辱过了!大不了白天也被他当犯人!

隔着布幔,听不见车厢里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近侍长脸色难看地走下车:“满足林恩小姐一切要求。速度把医师叫来。”

依兰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堆里。

她拧开了头,迈着大步追向前方的车队。

她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父母不在身边,下意识地去找师长。

一路小跑,一路偷偷抹眼泪。

詹姆士导师正在进行魔法训练。

依兰推开车门跳上车,只见一个巨大的浪花兜头盖脸砸下来。

隔着汹涌的水花,她看见詹姆士导师呲起了嘴,两只手像是抽风一样,拼命想要收回这一蓬泼出去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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