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番外(499)
酒酣宴散,展家人也陆陆续续离了场。
温斐终于得以挤到展逐颜身边,把小秘书给的卡片递到展逐颜面前,还给他打开了笔盖。
那么多酒下肚,展逐颜一点事没有,这下见着温斐,他却一下就醉了。
他将脑袋搁在温斐肩膀上,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签着名,时不时夹杂着几句酒后醉话。
“老婆?”
温斐愣了愣,想了想还是嗯了一声。
“以前都是我的错。”
温斐又答应了一声,拿起桌上属于展逐颜的酒杯,饮了一口残酒。放下杯子时他说:“你醉了。”
“我没醉。”展逐颜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的思路很清醒,平时能说的不能说的话,现在都能借着酒意大胆地说出来。
“我们以后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温斐这次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伸手捏住他的脸,道:“不要得寸进尺啊你。”
“我知道,你还爱着我,你只是还没原谅我。”展逐颜眸中浮着水色,卸了盔甲之后的他,就像一只在主人面前摊开四肢袒露肚皮的大狗。
他总是精明的,明明混迹在染缸里,却能在如鱼得水的同时保持本心。即使是对待早已对他失望的爱人,他也能一步一步踏着这人的点将他挽回。
他承认他这样借酒装疯央求温斐留下很不光彩,即使是在冰原上濒死的时候,他也生过就这样死去也好的想法。
因为比起永远不会被爱人原谅,他宁愿用死亡换取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
可他舍不得。
舍不得留温斐一个人,也舍不得离开他的阿斐。
他想到这里又笑了起来,对温斐道:“我们还有一辈子,不是么?”
温斐将他签好的卡片收拢成一堆,将戴着戒指的右手伸到展逐颜眼前,翻了个白眼道:“你是傻子吗,我连戒指都戴上了,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嗯?”展逐颜一下来了精神,赶紧坐正身体,醉意未消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人总是害怕孤独的,” 温斐微微垂下长睫,眸中像沉着一汪碧湖,“与其像浮萍一样揣着仇恨飘零,让自己过得不开心。为什么不简单一点,珍惜现在呢。人这一辈子不像游戏,不像剧情,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失去了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展逐颜这个傻子虽然做了很多错事,可他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懂得我想要什么,也能时时将我摆到第一位,甚至愿意为了我,隐起锋芒、装乖卖傻、抛弃属于他的一切,跟我四处流浪。”
“他付出的并不比我少,他爱得也比我更深。一个为了你连命都能豁出去的男人,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
温斐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道:“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他笑起来,霎时间如秋月生辉,婉转流光中,似瑶池水醉人千年:“我原谅你了。”
“只是……”他峰回路转,及时截住展逐颜脸上浮起的笑容,道:“你得给我时间,重筑对你的信任。”
“好。”展逐颜凑过去与他交换一个绵长的吻,在酒气弥漫间对他道:“我们还有一辈子。”
“嗯,我们还有一辈子。”温斐搀着他将他扶起,道:“不过现在我要带大酒鬼回家了。”
“我才不是大酒鬼。”展逐颜嘟囔道,跟他耳语:“我如果不醉,他们可不会放过我,恐怕还得继续灌呢。”
温斐才不管他,扶着人就往外走,门口有两个人等在那里,正是展络云和他的小秘书。
温斐将卡片塞到小秘书手里,又对展络云道:“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抱歉。”
“嫂子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
“那艘飞舰……”温斐又想起前事来,重新提起。
展络云浑不在意地笑道:“我知道你们喜欢,所以故意开这艘来的。本就是准备送你们的,也算我晚到的赔礼。”他顿了顿,又问了个自己比较在意的话题:“你们离开之后会去哪里?”
“不知道,可能会随便看看,也可能往别的地方闯闯。”温斐说着,拿出枚金色纽扣,递到展络云手中。“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就用它喊我们过来。千言万语,一时难说尽。我们俩也不耽误你们的事了。有缘再见。”
展络云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温斐扶着展逐颜进了主舰,语音控制飞舰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后,便将展逐颜扶进了卧室里。却不曾想那人拽着他的手将他一把拉下,害得他结结实实地摔在那人胸膛上。
展逐颜搂着他的腰,往他怀里蹭了蹭,迷离着醉眼道:“阿斐,陪我一起睡。”
温斐掰了掰他的手,没掰开,斥道:“你一身都是酒气,不洗干净我才不跟你睡。”
展逐颜却开心得很,将被子一掀抱着人在床上一滚,笑道:“那我也染你一身味,谁也别嫌谁。”
温斐被他这幼稚举动逗笑,但到底还是没拗过他,勉勉强强凑合着一起躺下。
“你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我呢。”温斐搂紧他的腰,趴在他身上问道:“不打算对我坦诚么?”
“从此以后,我将对你毫无隐瞒。”展逐颜知道他想问什么,强撑着醉意说道:“其实当初展逢晚的第一次失踪,并不是意外。”
他面不改色地抛出重磅炸弹:“是我爷爷安排好的。”
“他在成为继承人以后,跟我姑父勾结弄权,欺上瞒下。我爷爷素来正直,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我姑父的真实身份是敌对国派来的间谍,靠展逢晚的手给敌方大开绿灯,泄露了不少机密。”
“我姑姑在得知真相后,亲自请缨料理门户,与丈夫同归于尽。我爷爷也决定不再姑息。展家并不需要一个心术不正的掌权人,所以他亲自下令秘密处决展逢晚。如果展逢晚没有遇到骨鲽她们的话,他的结局就是缺氧死去,然后被宇宙中的引力撕碎。”
“所以,你爷爷死在为展逢晚报仇的人手里?”温斐跟他心有灵犀,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了他后面的话。
“对。我也是当家主后才在爷爷的手札里发现了真相。大权在位的人,总得比其他人心如铁石些,也免不了要舍弃点东西,也许是亲情,也许是爱情。我这个人可能生性不喜欢那种循规蹈矩的日子,所以当家主并不是我的选择,是命运选择了我。”
“还命运选择了你,别臭美了。”温斐糗他道。
“你就是我的命,你选了我,没差别。”展逐颜耍赖般笑着,又翻身压到了温斐身上。
一觉睡醒时,温斐还在想,自己就这么答应下来,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一点。
结果他睁开眼时,才发现展逐颜已经不在屋子里。
飞舰外已是晚上,最后一场粒子流在夜空的衬托下飘然落幕,如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温斐下床穿好鞋子,从卧室走到散发着光亮的客厅里。
偌大的客厅被布置得宛如晚会现场,天花板上悬着彩珠,桌上还燃着蜡烛。月读天照两个智能一人拿一捧花,一见他就欢呼起来。
最骚气的是,为了迎合气氛,他们还在旁边全息投影了乐队。
展逐颜已换了一身正装。他本就长得高大又好看,沐浴在灯光下的时候,就像个从油画里走出的王子。
聚光灯里,他静静看着温斐,对他做出邀舞的姿势。
“亲爱的,我能邀请你跟我跳一支舞么?”
漫天星光在他身后延展,钻石被揉碎在他眼中成了点缀,而他精心准备这一切,只为补上大婚时那场未能跳成的舞。
又或者,这是一场为重新开始而办的庆祝。
温斐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深觉自己着了他的套。
自己应该跑回浴室里洗个澡,换上最好看的一套衣服再出来的。
穿得这么草率,活像丑小鸭跑进了天鹅堆。
不过有谁能舍得不答应展逐颜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呢?他往前走近,将手搭在展逐颜的手上,扬眉浅笑道:“当然可以。”
乐声渐起,展逐颜踏着节奏跟他跳起舞来。
一时间温斐竟分不清自己跟他到底是经历了二十几年,还是纠葛了数万年,又或许,是生生世世。
他们之间有过泪水,有过仇恨,有过背叛,也有撕心裂肺的爱与痛。可他们都是凡人之躯,当卸下一切重担时,只想找到对的那个人,彼此依偎着,放下一切,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