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番外(379)
聂怀觞顿了顿,才道:“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们现在是根本不同的两个人,走的也是完全不同的路,你既然已经喜欢上冷家那位小少爷,就不要三心二意。”
聂如咎连忙点头应是。
聂怀觞见他态度良好,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他补充道:“你已经在他身上栽过一次,断然不可再栽第二次,他这个人心术不正,不能深交。”
“是,儿子明白。”聂如咎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荆忆阑已经走了进来。
聂怀觞连忙止住话头,看向荆忆阑。
“在下荆忆阑,见过聂伯父。”荆忆阑抱剑对他抱拳道。
聂如咎站直身体,站到聂怀觞身侧。
聂怀觞上下打量了荆忆阑一眼,道:“贤侄不用客气,你是犬子的朋友,你的娉婷姨母又与我夫人是闺中密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第258章 风落笛声寒(十一)
荆忆阑在别人面前向来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即使面前是长辈,也并没有显出过分亲近的意思。
聂怀觞知道客人来访,也该到自己退场的时候了,他说:“你们小辈先聊,我想起先前约了个朋友一起喝茶,就先走了一步了。”
“伯父慢走。”“父亲慢走。”
等聂怀觞离开,聂如咎也与荆忆阑攀谈起来。
“你怎么来了?”他问。
“想问问你情况,风袖的眼睛……能用么?”
聂如咎笑道:“请戈大夫来看过了,能用的。”
既然能用,那看来风袖这眼睛,是非取不可了。荆忆阑心中一叹。
“我方才见过风袖了,你与他,行了夫妻之事?”荆忆阑问。
聂如咎并未瞒他,只是说:“是啊。不过算不得夫妻之事,他可是娼妓,人尽可夫的,我可算不上他的夫。”
荆忆阑听他语气轻蔑,竟有些不忍。他说:“其实风袖他对你,也是一片痴心。”
“他的痴心?呵,他哪里有什么心。”聂如咎道,接着他似乎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看他,一双眸子里射出两道精光,极具穿透力,“荆忆阑,你向来都不过问这些事情的,昨日你替他说话,我还可以当你是突发善心,可你今日又来这么一遭,你不会是……喜欢上了他吧?”
荆忆阑听他这话,心中一惊。其实他并未深入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聂如咎这么一说,他竟有些害怕起来。
像是自己都没明了的心思,突然被人挑破了一样。
“呵,这小贱人勾引人的功夫倒是越发高超了。”聂如咎说,“不过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他这人心思恶毒得很,表面上跟你要好,说不准心里在想什么毒计呢。”
荆忆阑看他对风袖的印象已经坏得彻底,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等取了他双眼之后,你就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吧?”荆忆阑问。
聂如咎说:“我哪里需要找他麻烦,我犯得着么?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好了,既然你都来了,那不如在我府中喝上一杯。”
“酒就不喝了,我只是过来问问,若无差错,我便先走一步了。”荆忆阑道。
“我送你出去。”聂如咎说着便去送他。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了,风袖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焦急。
等到最后一天,他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了。
风袖被拘禁在这王府里。聂如咎倒也没有苛待他,让人定时给他送餐。他平日里洗澡沐浴的水也有人打好,甚至还多给了他两套换洗衣服。
可风袖知道,现在的好都是跟他这双眼睛挂钩的,所以他便连这份好都不敢承了。
最后一天他坐在屋子里,听门口守门的小哥闲聊。
“听说冷家的冷老爷回来了,好像前阵子去了淮南论剑,淮南那地方,应当有许多美人吧。”
“那肯定是有的,谁不知道冷老爷最是风流,怕是娇妻美妾在怀,都舍不得回了。”
“不过这冷老爷最是看重那冷六少爷,听说他要治病,便赶紧回来了。”
“说起来这冷六少爷命可真好,虽然眼盲,却得了咱们王爷的喜爱,连那江湖驰名的荆大侠也随在他的身侧。啧啧啧,果然人比人,比不得。”
风袖听了他们的话,顿时有了个主意。
“诶呀,我肚子疼。”他在房间里开始叫嚷起来。
一个守门的下仆进去,看到他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连忙凑过去看。
“你怎么了?”
风袖皱着眉,说:“我肚子疼,我要如厕。”
那下仆道:“你不是今早才去过吗?”
风袖回道:“这能一样吗,肯定是我昨天晚上被子没盖好着了凉,难受死我了。”
“行吧行吧,你可真麻烦,我跟你过去。”
风袖装作“勉勉强强”爬起来的样子,一路诶哟诶哟抱着肚子往茅房的方向走。
为了防止他逃跑,一旦他出这间屋子,定然都是要有一两个下仆盯着的。
风袖进了茅房,将门一关,便寻死着出去的办法。
茅房的窗户开着,虽然不大,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仆人见他半天没出声,便问道:“你好了没有啊?”
“还没呢,诶呀疼死我了。”风袖此时正卡在半路上,他紧张兮兮地抓着窗框将自己往外头一送,登时便像条游鱼似地溜了出去。
他小心地借着树木遮掩身形,等他溜到围墙处,便猫着腰开始找狗洞。
他没有聂如咎荆忆阑那种飞天遁地的功夫,便只能委屈一点钻下狗洞了。
另一边,冷羌戎正乘着马车往冷府的方向走。
进了盛京城门之后,他便让马车夫将马车的速度降了下来,以免车速太快撞着行人。
他此去淮南许久,家中事务便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们打理。听闻那聂小王爷为他六子寻了良医,能将他那盲了数年的眼睛治好,他便也顺道回来了。
冷羌戎虽风流,家中妻妾众多,但他对于膝下儿女的感情,却没有那么深厚。这六子冷风盈还算他比较在意的一个,毕竟他虽然眼盲,却也实在是风采卓越得很。
风袖溜出来以后便一直躲在冷府附近,他一路盼着盼着,终于盼到冷羌戎的马车到了眼前。
等冷羌戎掀开车帘露出那张脸时,风袖便如一阵风一样扑了过去。
“冷羌戎!”风袖大喝一声,那正准备下来的冷羌戎便扭过头来看他一眼。
冷羌戎虽已年过半百,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细细看来,他和冷风盈、风袖二人,都有相似的点。尤其是眉眼之间,更是一致。
风袖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了,他见冷羌戎看他,便道:“冷羌戎,你还认不认得我。”
冷羌戎定睛一看,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想起来。
风袖被他送走时才十三岁,现在已经大变了样,若非他眼尖,恐怕还看不出来。
冷羌戎袖手看着他,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那康庄城的南风馆装不下你?”
风袖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冷羌戎的话比不得聂如咎他们那些人的刺耳,可他是他的父亲,即使风袖从未从他这里获得过半点关爱,却也是从心里仰慕着的。
所以当这个人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时,他才更为难过。
“你儿子要死了,你管不管?”风袖道。
冷羌戎眼神淡漠,看着他道:“哦,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你这么个儿子。”
风袖心中一痛,却又垂死挣扎一样走近他,对他道:“聂如咎要拿我的眼睛救冷风盈,你管不管。”
冷羌戎眼睛微眯,他看着风袖这张姝丽的面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失神。可那失神的时间太过短暂,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
“既然是为风盈好,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了,我若插手,岂不是不美。”他说。
风袖看他半点都不在意的样子,那心里的痛楚渐渐扩大,很快便蔓延到全身。
他咬着唇,努力控制住泪意,抓住冷羌戎的袖子,对他道:“冷羌戎,若你还记着阮惜玉的一点好,都断不能让她的儿子陷入这样的境地。”
冷羌戎听见“阮惜玉”这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眷念,但这丝眷念很快便被冷漠代替。
冷羌戎静静地望着他,说:“她若是记着我的一点好,当初就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