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番外(357)
他现在也生出一点“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心态来,山河破碎,朝不保夕,他终究要死,可也想在死之前,让自己的心好受一些。
他喜欢那个小戏子,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既然他的心都是这么说的,他为什么不按照它的指示去做?
没有身份差距,没有天差地别,在战火前他们都是血肉,没有任何差别。
他前前后后这般思索,也终于没有顾虑,便打算趁着有空,再去看他一次。
那天彦子瞻正从水井里打水上来准备洗衣,便看见章凌域冲他走了过来。
彦子瞻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手一松,木桶便掉到了脚边。
水倾泻出来,浸湿了他的鞋。
他仓促地弯下腰去,想要将桶捡起来,却被一只手扶住肩膀,拦住了。
那人低沉的声音里掺杂着些许温柔,宛如山泉般悦耳,他说:“我有事找你。”
彦子瞻抬头朝他看过去,正撞见他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
彦子瞻心头一颤,明明此地无风,他的心却被吹乱了。
章凌域说他想听戏,他身居要职,想来也没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只是这次,他不想看他在台上跳,只想看他在房里跳。
彦子瞻未作他想,梳了妆容,换了戏服,将房间里碍事的桌椅堆到一旁,在那一方小天地里唱了起来。
这一场戏只为他而唱,章凌域想到这里,竟也生出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来。
起承转合间,彦子瞻隔着那流云袖的间隙,偷偷地瞧他。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在章凌域眼前。
他停下来时,男人起身,朝他走来。
屋内的油灯打出两具朦胧的影子,映在泛黄的窗纸上。
这两个影子缓缓地靠近,最后汇成了一体。
第243章 戏台春(十二)
第二天彦子瞻是被章凌域起床的动静弄醒的。
章凌域本不想吵醒他,但彦子瞻枕着他的手臂,他扶着他的脑袋想将手臂抽出,那人就醒了过来。
彦子瞻昨日并未化太艳丽的妆,仅仅只是略施薄粉。那些脂粉在汗水的冲洗和章凌域的擦拭下早已不见了踪影,是以章凌域这么一看他,清秀俏丽的一张脸,虽并无魅惑神色,却无端地诱人得紧。
彦子瞻看着他坐起身,男人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显露出来,让他忍不住回忆起昨夜的激情。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在此道上尝到欢愉,像一个第一次吃糖的小孩一样,尝过了便忍不住回味。
“你再睡会。”章凌域扭头对他说了这样一句,接着便跳下床来穿衣。
他穿衣服的时候,想起自己总得说点什么,可他看着彦子瞻那波澜不惊的神色,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次才迫使他做那样的事,这日又夺了他的身子。章凌域虽然一向自诩行的正站得直,这次却也不敢夸口了。他在彦子瞻面前,总是亏欠着的,总是要矮上那么一头。
他系好皮带,绕到他那边去,在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一手捞了他过来,在他眉心轻轻吻了那么一下。
那吻轻飘飘的,柔软至极,落在彦子瞻眉心,像羽毛一样。
“我有空再来找你。”章凌域许下这么一句承诺,又觉得自己这样讲委实像那种欢场上的嫖客,可他还来不及改口,彦子瞻便回复他道:“好。”
温温柔柔的一句话,就像彦子瞻这个人一样。
章凌域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他同彦子瞻告了别,接着便走了出去。
彦子瞻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他门口杵着戏班子里负责摆放桌椅的小厮,那人一副生吞了鸡蛋的模样,大张着嘴,半天才对他说出一句话:“台柱子,那人……是章将军?”
或许是太惊恐,他后面两个字生生变了调,跟去了势的老太监似的。
彦子瞻心知看到了也瞒不过,便点了头。
那小厮忙扶住自己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他……他看上您了?”
这么早从彦子瞻房间里出来,定然不是来拜访的。再说彦子瞻这衣衫都没来得及穿好,脖子上还留着红痕的模样,他不想瞎想也难。
不知怎的,小厮这句话让彦子瞻沉默了一下。
他似乎是自己也不甚明白,想说是,却又怕自己太自以为是。到最后,他道:“也许只是一时的迷乱吧,当不得真。”
他这话也不知是对对面这人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章凌域的亲近,让他本已沉寂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只是他很怕,怕自己先踏出去,又会如那次一样万劫不复。
所以若是章凌域来,他便迎接着。若是他不来,自己也犯不着巴望着。随遇而安吧。
齐阅跟了章凌域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着他高兴成这样。
做事的时候虽如以往一样认真,可闲暇时或者两件事的空隙里,他总会发出莫名其妙的笑。
那笑也不能说难看吧,说实话还挺好看的。但这笑容出现在以不苟言笑著称的章将军脸上,就怎么看怎么诡异了。
章凌域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兜兜转转,将那小戏子推远又拉近,自己那颗心却像是终于有了着落。
活一日便少一日,他也不知道哪天战火便烧到了自己脚下来,便只能寻着高兴的事儿来。
他跟彦子瞻在一块,开心,这就够了。
【系统提示:攻略目标章凌域喜爱值+5,后悔度+5,当前喜爱值88,后悔度70。】
巡城之事一向是轮流来的,今天正轮到齐阅规整军队,他才刚出门,就看见自己的下属曹效旻曹中校杵在门口,望着一个方向。
曹效旻见着他,便拉了他过来,问他:“齐副官,那个小戏子怎么又来了?”
齐阅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正瞧见章凌域和彦子瞻在将军府侧门那里依依惜别。
彦子瞻手里拿着件衣服,看样式正是章凌域的。
曹效旻看得啧啧称奇,对他道:“我看见好几次了,这小戏子总是跑过来,拿了章将军的衣服回去洗,洗好晾好之后再拿回来。洗衣服这事不都是小媳妇做的么,不正常,不正常。”
齐阅听着,脸色也有些不太好。他想起自己之前在章凌域客厅里闻到的那味道,还有着两人一向暧昧的举动,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将军的事,哪里轮得到你和我多舌。你没事做了是不是?快去站岗去。”齐阅呵斥道。
“不是啊齐副官,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曹效旻扭过头看着他,意有所指地道。
“看出来什么?”齐阅反问道。
“那个小戏子啊。”曹效旻说,“我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你怎么就猜不到呢。那小戏子和我们将军,你说他们会不会是那个那个……龙阳之好啊?”
齐阅沉下脸来,说:“说够了没有?”
曹效旻以为他不信,又接着道:“不是啊齐副官,这可是大事啊。”
“什么大事不大事,我看是你吃饱了撑着。大敌当前,你脑袋挺稳当的是不是?不操心你自己,操心将军的事做什么?”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多嘴。齐副官,那兔儿爷怎么样我不知道,可咱们将军要是被迷惑了,那可不行。”曹效旻看他神情略有松动的意思,这才继续道,“将军可是这潭州城的支柱,整个军队的主将。要是他跟这兔儿爷真有什么,那是多大的丑闻哪,您觉得将士们还会信他的吗?”
齐阅哼了一声,道:“行军打仗,看重的是实力,不是这些风月之事。”
“可人人都把这种事当精神病看待,我听我那小姨子的洋闺蜜说,他们外国人啊,见着这种人就得烧死。”曹效旻道,“咱将军要是继续这么不爱惜羽毛,继续跟这兔儿爷纠缠下去,你说,会不会对他的名声造成影响?”
齐阅虽然面上不显,但实际上,曹效旻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心坎里。
他沉默了一会,才对曹效旻道:“今天你跟我的对话,不许传出去。还有,以后这事不许对别人说起。”
“诶诶诶,下官知道,下官知道。”曹效旻八卦完,也算过了嘴瘾,他见齐阅面色沉凝,连忙住了嘴。
另一厢,章凌域还在问彦子瞻:“你不喜欢来我这里么?还是说,你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