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番外(324)
她虽然心存芥蒂,心底到底还是对他有感情,见到他那日跪下的模样,便知道他已吃足了苦头。她不忍看他被彻底毁掉,心里有了怜惜,便也不再打他了。
这几日大雪,穆襄仪罕见地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他日日宿在燕尺素的床上,也没见燕尺素与他同寝。他猜测她应当是太忙,却不知道这几日她都在偏殿睡的。
这日他还未起床,方睁开眼,便看见燕尺素走了进来。
穆襄仪顿时不敢动了。
他睁着眼睛,努力克制住想往后缩的冲动,看着那人走过来。
燕尺素像是没看到他眼里的戒备一样,坐到了他身边。
穆襄仪也不好再躺着,他双手撑在两侧,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
“你……”燕尺素率先开了口,“想不想有个孩子?”
穆襄仪茫然无措地瞪着眼睛,有些愣了。他不知道燕尺素这是要干什么。
燕尺素清了清嗓子,见他没懂,便又说道:“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生个孩子。”
也不怪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只有女子才有生孩子的器官,而在这种特殊的制度里面,女子愿意给自己的丈夫、君室、侍臣生下一女半子,被视为是一种恩赐。
穆襄仪睁大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他不知道燕尺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她是在主动示好么?
燕尺素见他不答,也觉得尴尬起来。她想去抓穆襄仪的手,去被他躲开了来。她还没说什么,那人已惶惶然地将手重新摆了回来。而他那双眸子里明晃晃闪现着的,是畏惧。
她骤然感觉一阵无力,这是遇见再繁复的案子都不曾给她带来的无力。她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抓住他的手,将他的五指掰开,然后捉着那纤细的手腕,在他指尖亲了一口。
那鹅毛般落在他指尖的吻,带着些许凉薄的温度,如电流一般直窜到他心里。
穆襄仪的瞳孔骤然一缩,若不是室内的暖意依然在皮肤上游离,他恐怕得以为自己在做什么荒唐的梦了。
燕尺素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对他道:“起来吧,我今日带你去一个地方。”
穆襄仪不敢作他想,便乖乖坐起身来。
燕尺素没有回避的意思,他便只好抓着床头不知谁给他备好的衣服,钻到被子里穿好。
燕尺素看他这诚惶诚恐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好笑。她等那人衣衫不整地钻出被窝时,便一把拉了他下床,给他绑好腰封,为他系好玉饰。
她来做这些下等活计,于穆襄仪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震撼了。
但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近,如果不算夜间那让穆襄仪难受的事的话。
燕尺素给他穿好衣服,便唤人来为他洗漱。
早膳是面食,穆襄仪垂着头乖乖地吃了,待到他吃好,燕尺素便将他带出了门。
风雪很大,她便为他披了件长披风,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上马车。
她今日实在太温柔了,若不是她说话的方式依然未变,恐怕穆襄仪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取代了。
他不敢问她,便只能沉默着由着她带出门。
马车将他二人送到西市, 一间店铺外头停下。
于是她又小心地牵着他下马车,带他进去。
这店铺所属的街道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这里遍布着各种各样的商铺,有酒楼,有金饰店,有客栈。
穆襄仪看清自己所在之处时,以为她是带他来买东西,可当他走进那间店铺时,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正讶异着,燕尺素已率先开了口。她问:“喜欢么?”
“啊?”穆襄仪愣了一下。
燕尺素笑着说:“这店面我给你盘下来了,你不是说想经商么,便从这里开始,如何?”
穆襄仪没想到她竟把自己说过的话记得这么清楚,饶是他一直畏惧着她,现在也有些不知要如何评判了。
他动了动唇,问她:“很贵吧?”
燕尺素被他逗得又是一笑,便道:“不贵。现在它是你的了。这是地契,你收好。”
穆襄仪愣愣地伸手接过,半晌才挤出细若蚊呐的两个字:“谢谢。”
这声音虽不大,到底还是叫她听清楚了。
穆襄仪抬头,咬了咬唇,问她:“你……愿意让我来这里,你不介意我抛头露面么?”
他似是怀疑这是她抛出的一个虚幻的泡泡,怕自己认真了之后,又被她收回去了。
燕尺素见他这患得患失的模样,笑道:“那时在穆府中你不是说想过这样的生活么,我那王府就那么大,也不好拘着你,反正这店铺离王府也不远,你总归还是要回家的吧。”
她说的“家”,这话让穆襄仪心里对锦亲王府的恐惧稍稍减少了一些。他意识到这是燕尺素对他做出的让步,即使他并不知道她的这番改变是为什么,但到底还是给他暗无天日的生活打开了一扇窗。
燕尺素见他喜欢,便也不再说些其他的。她领着他出去,两人刚出门,还没来得及上马,便迎面撞见了从对面酒楼里下来的燕承庭与六皇女一行人。
穆襄仪没想到居然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又见到了燕承庭,他往六皇女燕尺言旁边看了一眼,没见到那喻子继跟随,这才稍微好受一些。
但他很快又自嘲了起来,觉得自己这番心思实在太小心眼了一点。
燕尺素也在同时见到了那两人,既然已经照面,便也不能不打招呼就离去。燕尺素心想着为何长皇子会跟六皇女掺和在一起,心里已经悄然打起了鼓。
她还未说话,对面的六皇女燕尺言已经先行喊道:“三姐。”
燕尺素也拉着穆襄仪对他二人道:“皇舅,六妹。”
雪依然在下着,只是似乎小了些,一行四人便干脆在街道中央站定。
燕承庭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他扫了穆襄仪一眼,见他跟在燕尺素身边,穿得虽厚,却难掩面上苍白之色,以为燕尺素又对他不好,心里顿时一阵刺痛。
穆襄仪的脸虽然白,却是因为燕承庭才白的。他想起燕承庭那日明明答应了自己,却又反悔将他送回,便觉得这人着实满嘴谎话,到底还是心里憋闷。
他垂下眼来,不愿看他。
燕承庭的目光只在穆襄仪脸上停留了一下,一触即分,半点不留痕迹。
燕尺素也未发现他这不经意的一眼,抓着穆襄仪的手,对他道:“襄仪,叫人。”
见她发了话,穆襄仪才抬起头来,对着两人喊道:“皇舅好,六皇女好。”
燕尺言这还是第二次见穆襄仪,第一次就是大婚的时候。她看穆襄仪这般听话,笑着赞叹道:“皇姐,你这侍臣可当真俏丽得紧,好生听话啊。”
燕尺素听了这声夸赞,便觉得这话也是在夸自己,她虽然与燕尺言在朝堂上经常明里争暗里斗的,在这种时候还是承了她这声好,笑着道:“襄仪怯生,让皇妹笑话了。”
燕承庭见她左一句襄仪右一句襄仪,叫得这般亲热,不由得便在心里泛起酸来。
明明,明明这人以前是他一个人的——他竟心生了些嫉妒情绪。
燕尺素说着,便又将话绕到了自己在意的地方:“今儿个这么大的雪,皇舅和皇妹怎么有空到这杏花阁来坐?”
燕尺素抬眼看了看他们背后的酒楼,问道。
燕尺言先行道:“是我听闻这杏花阁出了新菜品,想着舅舅在府中待着也无事,便邀请他一同来尝尝。”
燕承庭便也接着燕尺言的话道:“尺素若是喜欢,也可以去试试的。”
燕尺素笑着应道:“好的,改日外甥女定要带襄仪来尝尝。”她扭头对穆襄仪道:“你说好不好?”
穆襄仪嗯了一声,道:“听你的。”
他似是故意气对面的燕承庭,但这声回应到底是给了燕尺素面子,惹得燕尺言都忍不住说了一句:“皇姐你这侍臣可真是个妙人儿,穆太傅家里的儿子都这般懂事乖巧么,我改日也去娶一个。”
燕尺素没理会她的打趣,冲他们道:“襄仪身子骨弱,受不得寒气,我带他先走一步了。”
燕承庭与燕尺言先后应声说好,燕尺素便揽着穆襄仪上了马车。
燕尺素进了车厢之后,帮穆襄仪拍落身上的雪花,握住他手给他取暖。
“燕尺言那厮在笼络长皇子。”燕尺素不知怎么地竟对他说起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