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明明他下去还没有半个时辰!
被这样抓包她忐忑之余又有些赫然,轻吸一口气:“梵行,我……”
她才上峰时一直唤他仙尊来着,梵行不愿,让她直接唤他名字即可。
君绯色原本还有些不习惯,被他提醒了几次后也就改了过来。
这些天在人前唤他师兄,两人私下接触时就唤他名字,已经成习惯。
梵行一步步走了过来,此刻他身上自带威压,那寒凉的气息仿佛比这冰室更冷三分。
君绯色原本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感觉双腿发软,后脊梁骨发凉,后脖颈那里冒出冷汗。
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这池子本来就不大,她这一退就退到了边沿,后脚跟踢到了身后的冰壁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梵行淡淡开口,脸上神色有些莫测。
“我……”或许是这冰室太冷,她感觉大脑也一片空白:“我来看看……”这谎话撒的没创意的让她自己也想撞墙!
想了一想,总算又想起来一条:“你不是说我可以在这念陀峰上随便逛,任何地方都不是禁地,像在自己家一样?我……也是无意中闯进这里……”
梵行眼睫微微一垂:“我确实说过……“
他走上前,看了看棺中少女的尸体,眸底如有风云变幻,随即他抬手,用手指轻触了触少女的眼睫,仿佛在感应少女的温度。
君绯色心脏砰砰乱跳,又不动声色向后缩了缩。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做“坏事”被夜月澜发现时,虽然也紧张,但并不会特别害怕,甚至还会先发制人地炸毛。
但被梵行仙尊发现,他明明没做什么没说什么,她依旧感觉到发自骨子里的寒意和惊悸。
仿佛是老鼠见到猫,又仿佛是对这个人有一种本能的敬畏。
这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又从何而来。
半晌,梵行的声音又淡淡响起:“看到她……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君绯色轻吸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些:“她是你曾经的……什么人?”
梵行仙尊又看了看棺中人,语气淡定无波:“未婚妻。”
君绯色“……”
她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怎么和她听说的不太一样呢?
“这个人是……修仙界的?她叫什么呀?”
“她也曾经是修仙界的仙尊,曾经是那个时代术法第一人。”
梵行语气平静:“她叫华曼陀。”
“原来她就是曼陀仙尊。”君绯色趁势道。
“你也听说过她?”梵行有了谈性。
“偶尔听人提起,还见过她造的法宝,听说她手极巧,造了很多法宝,直到现在还流传于世。不过……”
君绯色瞧了瞧他的脸色,又道:“听说她是整个大陆的禁忌,从不许任何人提起……她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么?”
梵行抬手将棺盖合上,再次扣得严丝合缝。
“出去说吧,此地太寒,对你身体不好。”
君绯色自然也巴不得出去,点头应了。
第408章 往事无须提
二人又回到君绯色所居的竹楼内。
平时梵行除了传授她一些功夫外,极少到她这竹楼来,也是个避嫌的意思。
现在他跟了来,随意在一张竹椅前坐下,他视线凝在她身上,虽然没说话,但压迫感十足。
君绯色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问了一句:“你怎么早回来了呀?我的水晶糕……”
梵行手腕一翻,就拿出了一碟糕,一块块晶莹剔透,正是她要的水晶糕。
他将它放在她手边:“吃吧。”
“这次怎么做的这么快?”君绯色极力淡定自己,拿起一块糕来吃。
她毕竟心里紧张,就算吃也吃的心不在焉,一碟子糕她吃完了也没注意其味道。
“知道你爱吃,厨房里的人早就预备好了一切作料,很快就能蒸熟。自然就快了些。”
原来是这样,那她以后想支开他时得找个不常做又费时间的吃食……
她还没忘记那冰棺里的女子,接着问了一句:“梵行师兄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梵行淡淡地道:“千年前的人事物而已,早已成为过去,无需再提。”
“可你这样保存着她的尸体可不像是已经成为过去。”君绯色脱口说出。
梵行看了她一眼,唇角终于似有了一丝笑意:“你这是吃醋了?”
君绯色忍不住笑:“哪里啊,我吃她的醋做什么,就是有些好奇嘛。她既然曾经是堂堂仙尊,为何现在倒成了禁忌?她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么?”
梵行唇角笑容冷掉了:“无论她做了什么,那都是过去式,她毕竟曾经是本尊的未婚妻,本尊不希望她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佐料,故而禁止任何人提她。”
看来这位华曼陀仙尊做的事实在不厚道,而梵行仙尊宽厚,所以无论对错,他都一笔带过,概不提起。
君绯色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梦中的人明明唤她君绯色来着,是因为是她做梦自我带入,还是另有隐情?
难得抓到一个聊这位仙尊的机会,君绯色自然不想放过:“她是不是有化名呀?我瞧她身上有伤,她怎么死的?”
梵行摇了摇头:“你对她倒是真好奇,千年前的事再追究还有什么意义?在我心里,她始终是华曼陀,不是任何人。”
君绯色暗暗握拳,梵行仙尊始终是顾左右而言他,四两拨千斤,没回答她任何问题。
她笑了一笑:“我发现我的容貌有五分像她,师兄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收下我呀?”
梵行视线落在她镯子上:“凤凰软剑认下了你。”
“这凤凰软剑曾经是她的宝贝?”
“算是吧。”
“那她也曾经是你的师妹?”
“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快要成亲的那种。”
梵行仙尊又撂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后起身:“好了,天色不早,你好好休息罢,明天的训练会加强。”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君绯色也松了一口气。
他居然丝毫也没追究她擅闯那冰室的事,他是没看出她想盗取那天晶石么?
第409章 你是我的,从来都是!
她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庆幸感。
她又拿出那定颜珠在指尖转了转,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明日或许可以和梵行商量一下,用定颜珠换天晶石一小块。
月色凉如勾,梵行仙尊站在自己的竹楼上,抬头望着那一轮弯月出了片刻神。
曼陀,没想到你重生回来依旧会被他所迷,甘心为他做事——
那个人压根不值得你如此!
他已经忘记你了不是吗?
没关系,这世只是因为阴差阳错之下你先遇到他,才会为他所左右,那个人也确实有让无知少女入迷的本钱,这不怪你。
我会帮你,我会让一切回归本有的轨迹。
曼陀,你是我的,从来都是!
……
或许是被梵行仙尊的一句“未婚妻”给震了一下,君绯色睡着以后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白衣女子站在一座高高的楼上,凭栏下望,看着楼下游人如织。
看着那一对对青年男女携手游玩,看到女孩子们在情人面前撒娇打闹,看到男子们轻声慢哄身边的女子……
画面温馨又热闹,红尘味十足。
她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低语一声:”或许我也该找个男人疼一疼……”
虚空中隐隐似有一声叹息。
那白衣少女僵了一下,轻咳一声:“尊上,曼陀就是开玩笑说着玩儿的。”
没有人回答她,她也很快把这事丢到一边,继续在高楼上喝茶观景。
画面再一转,白衣少女接到什么指令赶往冰殿,直接进去,向着殿内一个神像似的人行礼:“尊上,唤曼陀有何事吩咐?”
那神像似的人端坐在神坛上,周身似有冰雪笼罩,让人压根看不清他的面容,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
只隐隐觉得这应该是个男人,他似乎在凝视着华曼陀,华曼陀感应到他的视线,很有些忐忑,低下头去。
“曼陀,你该婚配了。”男子开口,听不出喜怒。
华曼陀吓一跳,揉眉心:“尊上,曼陀乃无心之话……”
“你是仙尊应无戏言,本尊可为你指婚。”
华曼陀更惊,跪拜:“尊上,曼陀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还要修仙问道,不想嫁人,还请尊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