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他不渣了(快穿)(29)
要真是这样的话,哪个学生能成为他的弟子无疑是在进入官场之前便能扬名,对未来是大有好处。
人群里一阵骚动,他们已经很少有再要考的了,但在学堂中待久了,难免都有偏爱的学生,这个机会自然不想放过。
不顾被扯住的袖子,沈先生最先出声,“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仙人之姿,难怪能著出如此多惊人之作……”
没等他捧完,张严便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了,我的学生我自己挑,谁说都没用。”
准备翻试卷的手顿了顿,“对了,能否将你们有争议的那份试卷给我看看?”
张严是个很自我的人,行动随心,来去自由,年近四十还未婚配,特立独行到了极致。
可能是觉得刚打断人的话又请人帮忙有些不好,稍微解释了一句,“此番来这里的原因太过复杂,便不耽误诸位的时间了。我主要是想找到一个对口味的弟子,不然以后说不得他便会受不了我。”
他刚刚的一番行事也让人见识到了他的性子,对他的话大家心里表示深以为然,面上倒都是摇头,不住地说着,“先生大义,如此为学生考虑是学生之幸”云云。
话说到这里,先生们也歇了别的心思,将苏泽适的试卷找出来递给了他。
拿到试卷的张严没再打扰人家改卷,老老实实走到一边翻看。
看着看着就来拖着院长一起看,“君竹,你快来看看,这个学生简直就是为我而生啊,简直再合我心意没有了。”
他的情绪太过激动,就连一贯表情变化不大的院长也露了笑意。他与恪之多年好友,知道的事情比别人多得多,此时他能找到合心意的学生,身为好友也替他高兴。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院长声音里都透着轻松,“那便好,要安排你们见见吗?”
张严动作小心翼翼,抖抖手上的卷纸,拿远了欣赏还是觉得完美,无论是字迹还是内容都令他满意。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原主的字只能算清晰,苏泽适来了后按照系统给的字帖练习,可时间尚短,效果不明显。
“那是自然,就今日吧,我这个先生可是他不能错过的”,说得倒像是人家先看中的他。
好友一贯是这个性子,他早就见识过了,只是太久没见,再听到这样的说话方式院长内心暗笑。
说做就做,算算时间也该学生们休息了,便带着张严径直往课室去,留下一众尚没反应过来的先生们。
到了课室却发现人不在,张严心下一沉,他可不中意懒惰的人。
院长发现了他的脸色变化,继续问眼前明显紧张的学生,“那苏泽适平时常去哪些地方你了解吗?”
没有问他关于读书的问题,那学生松了一口气,院长大家都是认识的,突然被抓住他还反思了一番最近的行为,发现没什么惊动院长的大事方才放松下来。
赶紧回到,“这倒是知道,他平常不是课室就是书馆,只有晚上回寝所。”苏泽适这段时间疯狂学习的劲头不仅引起了先生们的注意,在学生们中间更是出了名。
闻言院长点点头,放他离开,转头盯着脸色回转的好友,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想一出是一出,幸好他是辞官了,不然早给人拆了。
“走吧走吧,这里我不熟,劳烦你带我过去”,被人这么看张严再厚的脸皮也受不住,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这不是多年都改不了嘛,他有什么办法?
不出所料,他们在书馆里找到了倚在书柜边看书的苏泽适。
他们自然是不认识苏泽适的,是守馆人领他们来的。这么多天苏泽适早就和守馆人混熟了。
听到脚步声苏泽适抬起头,被眼前盯着他的三人吓了一跳。
院长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出去说。
最后三人去了后面的竹林中,那里一般没人。
“这位先生想试试你的学问,你尽量答好便可”,没着急告诉他事情的头尾,直接开考。
苏泽适也懵了一下,怎么如此突然?好在他素来心态好,很快调整好。
张严的考试方式依旧不按常理,问的都是些剑走偏锋的问题,诸如“君子性高洁,居陋室,其妻不罪而逃,何解?”一类。
这可真是吓了苏泽适一跳,这些三纲严格限制的问题可全是他不想回答的,他的想法与这个时代大多数读书人相悖。
见过太多的美好和悲惨,苏泽适总是希望能够留下更多的温暖,涉及到人的问题他都会选择支持人性之善。
很多时候一件事情并不能严格说谁对谁错,立场不同,选择不同,都是可以理解的。在苏泽适看来,只要不违人性,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现在大多数人恰恰就只会按照书面规矩形式,不顾其他,这不符合苏泽适的想法。
根据这些问题,他推测院长和这位先生都是由他那份答卷找来的,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咬咬牙,能专程过来,应该是他有某些地方被看中了,那就还这么答!
听完回答,张严抚掌大笑,“好好好,你这娃儿想得明白。”
院长很自然地接过话头,“这位是茅林先生,还不赶紧拜师?”
心里一惊,因为诗作不佳,苏泽适专门研究过比较出名的诗集,这位茅林先生课室备受推崇。
虽说受宠若惊,苏泽适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理智,脸上带着明显的纠结,“先生,学生家贫,立志为民谋利。”
“行啊,臭小子,跟我玩心眼。不就是要当官嘛?我不会要求学生跟我一样不入仕途的,而且你放心,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张严笑骂。
注意到院长隐晦地点头,苏泽适尽管有些犹疑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了。
就算他有系统加持,那也只能给他提供更多的资料而不能直接教导他。身为农家子弟,没有好的先生想要出头实在太难。
想通后不再犹豫,双膝及地砰砰砰便是三个响头,“学生鲁莽,准备不周,择日拜请老师。”
按照规矩,他应该要敬茶并奉上拜师礼的,今日太过突然,什么都没有。
得了学生的承认,张严很是开心,“我不讲究这些,以后你谨记‘无悔’二字便可,其余为师不做要求。”
说完盯着身旁的好友,满脸都是“你怎么还不走?”
习以为常的过河拆桥,院长也没有继续杵着的意思,摆摆手便离开了。他还要回去看着些,遇到什么问题先生们指不定又要吵起来。
无人料到,就在这片竹林,成就了一篇流传久远的师徒佳话。不过这都是后话,以后再谈。
收了弟子,张严便开始了自己的教导。
一个下午的时间苏泽适都没有回到课堂,好在院长清楚好友的性子,早早地就给他告了假,还体贴地让人送上了茶水和棋。
师徒二人相谈甚欢,从早年生活聊到未来打算,再从山川河湖聊到庙堂之高,让苏泽适更为了解自己身处的时代。
提及未来的时候,苏泽适注意到老师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消失得太快,就像是他的错觉。
虽然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却没有寻根究底的意思,每个人都有些不想被人触碰的秘密,不需要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茶水换过几茬,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张严抬头看看,带着些微的意犹未尽,“遇见你实在是为师之幸,相见恨晚哪。”
一个下午的时间,苏泽适真的了解了这个先生对于规矩到底有多不讲究。
与其说他们是师徒,不如说他们是相交莫逆。
听到此话苏泽适有一瞬间的不适,一般的老师哪会直接跟学生说这样的话。毕恭毕敬地回道:“先生言重了,该是学生之幸。”
“你啊,像个小老头子一样,本以为又碰到一个与我一般不讲规矩的,你倒是首礼”,说是这么说,张严却并不遗憾。
相反,他很清楚像苏泽适这样的才能在官场上走得更远,当年啊……
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张严带着苏泽适出去吃了一顿。当然,是他付的账。
苏泽适很是不好意思,先生教导他,他什么都没给出去,倒是先生先花了银子。
没管这个内心棱角分明,外表却圆滑无比的弟子,张严顾自回了好友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