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穿书者留下的烂摊子后+番外(5)

宁映寒则去拜访了昌平侯府。

侯府的门房显然也认识她,见到她并不似秦国公府的人那般不耐烦,只是嘴里不干不净地调戏着:“小美人儿又来了?今天怎么打扮得格外漂亮?”

说完,还要伸手去掐她的脸。

宁映寒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语气没什么起伏,经历了那么多,她哪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怒:“虽然我现在落魄,但我好歹是圣上亲封的郡主,收拾一个门房还是易如反掌的。”

门房愣了愣,以往每次这位上门,都是来要钱的,侯府的主子们都挺看不起这厚脸皮的姑娘。门房知道主家的态度,自然对她也谈不上尊重,越来越怠慢,甚至敢掐把脸、摸下小手。

这姑娘每次都眼泪汪汪的委屈不已,但被他一吓唬,说要将她赶走不让她见三少夫人,她居然真的就不敢反抗了。久而久之,门房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个软柿子,也养成了习惯,每次见都要揩个油。

今次,却突然被这般不软不硬地威胁了一下,门房有些不适应,怎地这位自甘下/贱的郡主突然转了性子不成?

门房恼羞成怒,想嘲讽两句,你能做什么?去找你妹妹告状?我们侯府这位三少夫人可一点地位都没有,连丫鬟都能给她脸色看……

对上宁映寒的眼神,他却突然心生胆怯,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想见三少夫人身边的苦夏,劳烦你了。”宁映寒语气甚至称得上客气,但门房就是觉得心下抖了抖。

其实这位每次来侯府,都是客客气气,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但门房敏锐地觉得,今次的客气与以往的客气完全不一样,让他说哪里不一样,他却又说不出。

总之,今天这一句让他下意识地就转身去找人,走出几步,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宁映寒作为当年最受宠的皇子的女儿,也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孙女,盛宠之下,连当初不甚受宠的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当今皇帝,见到她都客客气气。

“长宁”其实也是老皇帝拟的封号,只等她及时,便下旨封郡主。

长宁长宁,宁是国姓,赐号长宁,足见荣宠。

只可惜……世事无常……

宁映寒终究是习惯居于上位者,对人礼貌只是她的涵养,与冒牌货那种带着恳求的客气,自然完全不同。

门房当然不知道这些,他满腹困惑地去找了苦夏。

苦夏听说宁映寒来了,眉心一皱,不是刚给了她几百两吗?怎么又来?难道是嫌不够?

可是以二小姐的处境,也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宁映寒在京城沦为笑柄之后,宁家其他两个孩子地位也一落千丈,晋王远在幽州,宁成澜还小,没人能给宁念暖撑腰。

再加上当年匆忙嫁进来时,两个孩子都没有银子,宁成澜将宁府值钱的摆设几乎都给她陪嫁了,也只是勉强像点样子,昌平侯府的人都有几分看轻她,时不时找事让她吃个挂落。

宁念暖性子本来就软,夫君又花心,未成婚时后院便有一堆小妾,待对她的新鲜劲过了,根本不护着她。又及宁映寒因为要银子的事上门闹了几次,侯府对她愈发不尊重,连丫鬟小厮都敢给她这个三少夫人脸色看。

宁念暖每个月在侯府就只有十两银子的月银,和侯府的小姐们一样的份例,但小姐们有老夫人私房补贴,自然不同。

宁映寒每次来要钱,宁念暖无法,只能私下当掉一些陪嫁,或是侯府每月份例里给的首饰或布匹。自己却穿得越来越简朴,连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穿戴的都比她强些,府里的人也愈发瞧不上她。

苦夏无数次劝她不要再管宁映寒,但念暖想起幼时长姐对自己的照顾,总是狠不下心。

如今听到宁映寒又上门了,苦夏一阵头疼,她就是怕大小姐又上门来闹,给二小姐惹事,才主动去送了些银子的。

但人既然来了,苦夏不能不见,只希望能顺利把她劝回去,不要多生事端。

走出大门,看见了人,苦夏却先怔了怔。

三年来,一直仿佛弱柳扶风一般的宁映寒,突然变了个样子,恍惚间,苦夏以为自己看见了当年意气风发的长宁郡主。

但她很快甩了甩头,提醒自己清醒,不管她换了什么装扮,总归是上门来要银子的。

“苦夏,这些年苦了你和念暖了。”宁映寒说出的话,却与苦夏预计的有些不同。

难道是改变策略了?苦夏掐了自己一把,暗自警惕。

宁映寒自然看得出苦夏的警惕,苦笑了下,从钱袋里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这是十万两银子,替我交给念暖。”

苦夏狠狠怔住,看着手里的银票,确是货真价实的鼎泰楼银票。但骤然被塞了这么一大笔钱,苦夏不敢相信。

她抬头看着宁映寒:“你……你又玩什么花样?”

“苦夏,这些年谢谢你替我照顾念暖,”宁映寒拍拍她的肩,“替我转告她一句话,若是她想和离,只需知会我一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这个做姐姐的都必会替她达成心愿。”

第4章

说完这句,宁映寒转身准备离开。

却被苦夏颤声叫住了:“郡主,您这是何意?”

宁映寒回身看她,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意:“这笔银子,记得让她随便花,什么衣服首饰,想买什么买什么,用完了我这里还有。如果她不舍得,你就替她添置些东西。我的妹妹,决不能让人看低了去。”

苦夏觉得自己应该回一句,你自己现在都被人看低,又怎么顾得上你妹妹。

但宁映寒语气里的坚定却让她只想放声大哭,哭出这几年来在昌平侯府受的委屈。

宁映寒看出了她的委屈,又添了一句:“若是你们在侯府受了委屈,尽管来找我,就算念暖拦着你,你也要来通知我,好吗?”

“好……”苦夏压了压自己的情绪,问道,“郡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宁映寒眼神一冷,“我也该去拜会拜会那位苏公子了。”

她语气平静,但苦夏敏锐意识到了其下翻涌的怒气。

宁映寒是真的愤怒,占据她身体的灵魂自然大错特错,但苏公子这种人她也不想放过。

嘴上说着不爱,摆出一副高洁的姿态,却无限量地接受一个女子的钱,她倒是要看看这位苏公子到底是何许人。

何况,她最想弄清的,就是这个灵魂是怎么占据她的身体的,还会不会再回来。

但她毫无头绪,唯一的线索,就是那灵魂最执着之人苏公子。

此时天色已晚,她便回了小院,看到燕枫翎送来的东西,心下微暖。

世事变化太多,还好有个朋友仍待她却一如既往。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从早上醒来开始,一切所见所闻都让她身心俱疲。

但此时躺在床上,她却毫无睡意。

她摩挲着小臂上的守宫砂,如三年前一般,仍是颜色鲜艳,没有褪色的迹象。

这倒让宁映寒有几分惊讶,虽然从仆妇口中,她听说苏公子怕伤了流云仙子的心,便没有碰过她。

但……

宁映寒虽然不会过分自信,但对自己的容貌也绝不会妄自菲薄。

晋王妃就曾感叹过,幸亏她生在晋王府,若是换了普通人家,怕是护不住她这般绝世姿容。

觊觎她的人一直不少,若不是她的身份足够高,怕是挡不下众多狂蜂浪蝶。

进京后,远离晋王庇护,她又想办法博得了太后的宠爱,让刚刚蠢蠢欲动了没多久的权贵们又是一阵失望。

再后来,宁映寒和秦国公府世子定了亲,大家也渐渐熄了心思。

但……这三年间,无人庇护的情况下,‘她’是如何安然度过的?

‘她’显然并无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然何至于被一个门房揩油?

而苏公子显然对她并不如何上心,何况他目前的势力也远不足以为她提供保护。

也不会是路枫翎,不然之前见面时她就直说了。

那……到底是谁?

秦宣的脸从宁映寒脑海中划过,但她很快摇摇头,甩掉了这个想法。

秦宣被‘她’那般背叛,如何还会……

夜深人静时分,被强行压抑下的恐惧和委屈,似乎失去控制般又有冒头的趋势。毕竟,就算加上中间失去意识的三年,她今年也才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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