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治愈异瞳大佬的小蜜糖(15)
身前的帷帽太长被水浸湿了些,他想将帷帽取下,余光却察觉到周密向他走过来,止住了动作,身体不自觉紧绷。
她走进井旁,取了桶中的水瓢,舀了些水,慢悠悠的走到李逐光身旁,把水瓢放进水池,把手放进水瓢中,再慢悠悠的扭头看他。
作对似的:“我也来净手。”
生气
她赢了。李逐光三秒也没忍住,匆忙的将水倒了,飞似的离开了,周密在身后哼哼,她本来是挺玻璃心的,今天牛脾气犯上来了,还非得让他上药不可。
慢悠悠的走到主屋,那人摘下了帷帽,布开碗筷,模样正准备去拿去洗。见她回来,动作一僵。
“李大哥,哪儿去呀?”她笑眯眯的迎上去,李逐光眸光闪了闪,他竟然觉得小姑娘的笑容藏着危险,一时间动作止住了不敢动。
直到小姑娘重新揪开小药瓶的帽盖,不冷不淡的说了句:“伸手。”
见他没有动作,她猛地抬头,眼里似乎窜着小火苗,“伸手啦!叫你伸手没有听见吗。”
她生气了。第一次被小姑娘吼的李逐光下意识把手递过去,待到小姑娘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手上浑身一阵战栗,想往回缩。
周密使了小力制住,看他似是颤抖了一下,火气消散了些,但还是没好气的捏了一下,“别动。”
李逐光别过脸,眼角渐渐染上一层红晕。
他手上伤口被水浸泡后有些泛白,却不似之前看到的狰狞。被手套遮住的掌心也划了个大口子,很长但不深,好似自己愈合了般。
她撒了些粉末,认真的涂匀,再取来一旁的纱布,绕着他的掌心卷了两圈,再给受伤的手指也卷了两层。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手掌有些酥麻,她温热的气息轻轻呼在他的手背上,令他心乱如麻。
周密在末端打鞋带似的打了个蝴蝶结,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好了。”
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又吼又叫的很失礼,她不自在的看着脚尖,“我先把碗洗一下好了。”端着桌上的碗筷赶紧溜走了。
……
他耳尖有些灼灼的热意那只被包扎的手好似没了知觉……站着好半天,才低头看着自己包裹着的手,抿了抿唇,唇角泛起一抹清浅的笑容。
进入鬼山两天了,周甘等人储备好粮食和水源,戴好装备带着三人入山,由于路太窄小,不能驱马前行,只得命一人折返,驱赶马匹回营。
临行前周甘抚摸着他心爱的战马,在他的小兵崽子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决绝入山。
鬼山迂回曲折,很短的路程内要转很多弯,盘绕着山峰。
周甘望着急流瀑布争着喧嚣而下,撞击山崖使石头翻滚发出雷鸣般声响,心中兴奋的因子却被点燃,胸中热血沸腾。
他从前听说,百年前烽火狼烟,战事吃紧,一支不知缘何而来的族人带着队伍入山避难,由于上山路途艰难,到达目的地后只留下一半余人。
大印国师历年夜观天象,占卜问卦测出这里是极凶之地。那里头的人穷凶极恶食人肉饮人血,有些断胳膊少腿,有些少只眼珠子,总之全是些肢体残缺的鬼怪。
但另有种说法,说这里遍地黄金,昏庸的帝王还曾经下令,谁能探得此山寻得宝贝贡献给国库,赏金万两世袭爵位。
如今他也是碰着了。
在上山路途中,七绕八绕的,百步之中拐九道弯。有幸踩着了几具尸骨,他根据经验判断出,这是具身子骨畸形的幼年男童。那些传言莫不都是真的。
夜晚他们在林中落脚,远处星星点点的磷火,幽幽的冒着蓝光,周甘点起火把,回头看着三个小兵脸色都不是很好,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
有凄厉的惨叫声,像是婴儿哭泣又似鬼魂哀嚎。时近时远,在他们耳畔回旋着。周甘举起火朝远处把照了一圈,粗声道:“枭,无妨。”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冥冥中有人在引导他们。
周甘征战十余年,从不信那些有的没的,见过的尸骨比后面那三臭小子走过的路都多,最惊险的还是那一人通行附在墙壁的栈道,底下是万丈深渊,少有不测便跌落粉身碎骨。
好在几人身体心理素质过硬,正赶上了好时机,不是雪雨天。
有一人被毒虫咬伤,口吐白沫开始出现神志不清的迹象,他连忙切开伤口挤出脓血,周甘猜测,那些前来探秘的人定时也糟了这毒虫祸害。
周甘背起士兵七拐八拐的又走了几日,曲径通幽处,进入一个幽暗的山洞,起初洞口很狭窄,周甘探头觉得无碍,先把晕倒的人塞进去,接着让剩下两个小兵探身进去,自己因身材魁梧好半天没能挤出去。
随从两人看着自家副将灰头土脸的模样,头一回露个笑来,“能跟周副将死在同个地方,卑职也挺幸运的。”
这话被刚出来还有些缺氧的周甘听见,给了他一个暴栗,往旁边吐了口口水:“呸呸呸,说什么浑话,老子还没娶媳妇呢,少使你那乌鸦嘴。”
几人又向前走了几十步,只觉稀薄的空气慢慢变多了,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敞亮。
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旁边栅栏种着小菜,旁边还挖了粪坑,小池塘,“周副将,那里好像有人家。”随从激动莫名,周甘只觉诡异,吩咐几人远离村庄,逮了几只动物让他们在原地休息,自己只身前往。
心疼
几个闪身进入了几家农户,家里妇人在做饭洗碗洗衣服,一派静谧的模样,可周甘只觉心中不安,花了点时间蹿完大半户,来到一间他所熟悉的地方,空旷庄严,牌匾上不知写的是什么字体。
周家早些年还有这些,现在都不兴这个了。他撇撇嘴,像刚想辨识,听见有人来,连忙上梁躲藏。
一个老头儿,模样像是这里领头的人物,看了好几任都是高鼻梁大眼睛,这让周甘不禁想到他们的死对头,波什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对死对头下了不少功夫。一眼就瞧出这些人的服饰是早期波什样式。
族民们为了自身或共同的利益,一般都推举族内德高望重的男姓长者为族长。
这任族长年轻时受村民爱戴,果断勇敢,公正无私却也不免固执传统又迷信,更将祭祀视为治山头等大事。
他早期在西域打仗,也略听懂他们说的话。
最近一妇人又产下了畸形婴孩,被人送去了‘善终楼’,妇人醒来不见孩儿又哭又闹,李氏族长正跟人想着对策。
“不详之物啊!”一长须老人神色悲悯,“只叹我族人要没落了。”
又年轻人开口问为何不下山寻求出路,遭到长辈呵斥,又说起他的故事,他的亲人如何下山,遭到神灵惩罚,死无全尸。
两代人一折腾,让后辈们从小就灌输了‘打死都不能下山一下山就没命的’规矩。
周甘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们还保留着他们落后的传统,他们信鬼神仰仗神灵,认为他们得到的一切都是上天赐予的。甚至更早的时候还听闻波什族有将活人献祀的传统,以祈求风调雨顺,族人平安。
他心中微沉,如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小妹……
这些天周密攒了一些刺绣,想拿到集市去卖。她对自己的作品莫名很有信心,像是与身俱来的傲气。
她对这边路段还不太熟悉,这天不等李逐光一早溜走,她就提出要跟他去趟集市。
想到能卖些钱,她心里开心许多,提前把包裹收拾了收拾,睡了个好觉。
心里有事的时候,早上总会自己醒来,一看外头还蒙蒙亮,端着小木盆牙刷毛巾去洗漱。
先去厨房提了暖壶,里头的水是新烧的,他大概已经起床了。
咕噜噜的吐出漱口水,这回她进城卖完绣品,一定要买个镜子回来。
冬天的清晨带着湿润润的寒气,她将毛巾放在热水中浸泡会儿搭在脸上,浑身都放松下来,这是她今天一早觉得最幸福的时刻。
李逐光晨起练剑后,准备去给她带点早饭,后想起她今日要与他同行,收了剑,越过墙壁落入院内。不经意瞥向她的房门,是开着的,她已经起了?
不远处水池旁传来水声,他本想悄无声息看一眼,又思虑她会被吓到,索性放重了脚步声。
周密刚把脸擦干净,听见脚步声后往回看一眼,远远瞧不清神色,只还是带着帽子。她顺嘴打了声招呼:“李大哥你这么早就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