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衍不由得一愣,怎么过了一夜,这小光头就这么好说话了?
还主动送青铜器?
不过怎么观察白神禅,也看不出点什么。
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
白神禅就带着江衍他们上路了。
一路都在沿着长城走,果然,整个长城都在向外面渗透着绿色的青苔。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江衍一行人还是被这一幕再次震撼。
白神禅时不时嘀咕上一句,“淌得到处都是,这可咋堵得上!”
江衍:“……”
呵,昨天还在说他们没见识,小场面。
估计也只有没心没肺的小虫草,还用它的小水枪去接了一些青苔当水,一个劲往甲壳虫身上滋。
走着走着,白神禅突然猛的回头。
“怎么了?”江衍问道。
白神禅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在他们身后不远,一破布条正被风卷向天空。
白神禅说他们的目的地不远,但也走了大半天的时间。
他们走的路基本都是人迹罕至的山岭。
但就是这么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的地方,江衍他们听到了哭声,女人的哭声……
哭声非常的大,哭得十分的悲惨,几乎到了听者落泪闻者伤心的地步。
在这么一座大山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是十分惊悚的。
但还好的是,他们看到了那个女人,有些时候眼睛能够看见的东西,反而更让人心安。
山野之中 ,有一破旧不堪的茅屋,那女人单独一人,就那么坐在茅屋前,哭得死去活来。
一个人的哭,却让人莫名的感觉到了惊天动地。
声音中无法掩盖的悲伤,哪怕自认为有些冷血的江衍,都不由得动容。
“女同志,你一个人在这里?”许洋走上去问了一句。
女人抬头,擦了擦眼泪,“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哭,哭了几千年了,有什么奇怪的你们别打扰我哭啊,后果很严重的。”
江衍几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白神禅走了上去,“你们孟家还挺讲信用。”
女人抬头,看到白神禅,脸上猛的一变,爬起来就要逃跑,但没跑几步又停了下来。
一脸的悲伤,“又能逃到哪里去,最恶毒的血咒,让我们世世代代根本无法离开这间茅屋十丈之内。”
白神禅的表情却突然冷了,“恶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笑了,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你不也被他种下血诅,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觉得他才是这世间最邪恶的人吗?无尽的岁月,数千年的时光,我孟家却只能呆在这十丈之地,永远无法逃脱。”
话还没说完,白神禅连匕首都拿出来了,“别忘了,要不是这道血咒,你们孟家也和其他人一样,被深埋地底,永生永世不见光明。”
女人一脸凄惨, “生生世世都被这无形的牢·笼禁·锢,还不如……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掩埋在黄土之下。”
白神禅眉头一皱,“这是你们孟家先祖自己的选择,为了那一丝阳光,你们甘愿背负承诺,是他成全了你们。”
江衍几人看得都有些懵了,什么情况?
女人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半响才平静下来,然后看向白神禅,“同样背负血咒,我们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个承诺而已,而你的下场将比我们凄惨千倍万倍,方士至邪,更何况是他施展的术。”
白神禅收回了匕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守好你们的承诺就行,操心别人干什么,而且你给我哔哔这些有啥用,长城不倒,你们身上的血咒就不可能有解开的一天,哔哔也没用。”
女人身体都哆嗦了一下,长城怎么可能会倒,那可是始皇帝亲自修建。
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远处的长城,都出现缝隙了,或许……或许……
这个想法非常的疯狂,但心中总会有那么一点点期盼。
白神禅说道,“懒得理你,你们孟家曾经也是先秦名士,现在却跟个山村怨妇一样,我这次来是取一件东西,经过数千年的封印,还有你们孟家世世代代在它面前哭,它的戾气应该消退了一些了吧。”
女人一愣,然后让开了身体露出后面的茅屋,“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反正他的计划中,你才是执行者,也是最悲惨那个,其他人不过是他道路上的小石子,或许连让他铭记的资格都没有。”
江衍几人完全没有听懂。
……
面前的茅草屋虽然破旧,但十分的高。
在女人让开之后,江衍才发现,这或许不是一个简单的居住用的茅草屋。
因为它里面立着一尊石像,茅草屋好像仅仅是用来给石像遮风挡雨的。
石像应该有不少岁月了,但依旧能感受到一丝仙气飘飘的感觉。
石像是站在一个基座上的,基座是一朵六瓣花的形状。
在石像的手上捧着一把剑,一把青铜剑。
江衍几人对视了一眼,白神禅带他们来这里应该就是为了取这把青铜剑。
看向白神禅,白神禅正仰望着石像,似乎看得有些入迷。
不就是个石像?连面孔都看不清楚
江衍碰了一下白神禅。
白神禅这才回过神,然后从怀里拿出青铜册。
举过头顶,嘴里嘶喊了一声,“遗诏在此,罪剑太阿,速速召来!”
似乎在呼唤什么。
江衍一愣,太阿?这把剑该不会就是神剑太阿吧。
这可是始皇帝曾经用过的剑,历史悠久,拥有旷世之名,没想到长这样。
随着白神禅的喊声,那石像手上的剑突然激射而出,笔直的刺在青铜册前面,入土三分。
江衍:“……”
好吧,再诡异的事情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眼睛看向面前的剑,和工布剑一样,也是属于阔剑,剑身上还有黄色的纹路,样式颇为大气。
白神禅将青铜册收了起来,拔出太阿剑,递给了帝征,“这可是太阿,戾气特别重,也就借你使使,杀完人还得还回来。”
帝征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接过剑挥了挥,“还挺顺手。”
白神禅嘴角都抽了一下,这小马仔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剑啊。
简直是神物蒙尘。
江衍他们取了青铜器就离开了,只留下茅草屋前的女人。
女人继续坐在地上,充满无尽孤寂的哭声传来,日复一日,没有尽头。
江衍不由得问了一句旁边的白神禅,“这女人是谁?”
白神禅随口答了一句,“还能是谁,孟家那群哭丧的呗,特别能哭,当初就是她们家先祖死不要脸的跑去哭,才得了个血咒不用被埋地底,结果现在还给我哔哔,刚才就想一刀捅死她,要不是她还有点用,我能将她老祖宗都从棺材捅出来。”
江衍:“……”
白神禅现在的心思也没在江衍的问题上,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现在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帝征手上的剑,“你倒是做一个盒子将它供起来啊。”
就这么随手拿着?你以为这是那些赔钱货啊。
帝征答了一句,“不是用来杀人的吗?”
供起来?那还怎么杀人。
白神禅:“……”
他觉得他马上要忍不住捅死这个人了。
路不是特别好走,所以很快又到了晚上。
白神禅看着一副不怎么在意的帝征,默默地开始找木头做盒子。
嘴里还恶狠狠地念叨,“太阿神威,反噬不死你。”
一整夜都是白神禅在那里劈木头的声音。
现在他们有了青铜器,成为力士的条件就差小虫草这样的生物了。
江衍靠近正在砍木头的白神禅,“啥时候带我们去抓虫子,我们还缺三。”
白神禅没好气的道:“我突然发现,你们怎么成我债主了?”
江衍笑眯眯的,“这不是准备好好听你的话,给你杀人嘛,难道你还希望我们不上心?”
白神禅:“……”
说得怎么那么有道理,但他怎么感觉有点小小的委屈。
抓了抓脑袋,看来他还是适合杀人,这些阴谋诡计太烧脑了,可惜他身上的血咒限制太大,必须借助别人的手才能杀人。
白神禅说道,“听说过白玉京没有,明天就带你们去,那里应该有我们要的东西,你们以后不给我好好杀人,我一定会将你们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