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夫君多冷清(重生)(26)

作者:醉折枝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因缘邂逅 甜文 关键字:主角:李殊檀,鹤羽/崔云栖 ┃ 配角: ┃ 其它: 二五仔和长公主都身披马甲 在新的人生里成长并收获真诚的爱情 李殊檀为了救表姐,落入叛军之手,侥幸逃脱后顶着被划伤的脸,给崔云栖当了几年妾。临死前她才知道,拼了命救的表姐抢她身份抢她功劳,还令她声名狼藉,至死不得归乡。重来一回,李殊檀在叛军中虚与委蛇,解玉相赠一少年,骗了个逃脱活命的机会。再回长安城,她又是昭临长公主,锦衣华服,明**人,顺便一脚把罪魁祸首踩进地里。而曲江宴上,她一瞥看见状元郎,恰是最后守在她榻前的人,梅骨霁点击展开

李殊檀松了口气,对鹤羽的说法不疑有他,按着他提供的思路往下想,看来昨晚她是被雨淋得脑子发昏,做了场连环梦,梦里和崔云栖黏黏糊糊,实际上是烧得昏倒在鹤羽门前。

她摸摸鼻尖,诚恳地道歉:“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鹤羽倒没纠结,又推推药碗,“喝了。你昨夜有些烧,今早倒是退烧了,得再压一压。”

李殊檀捧起碗,一饮而尽,微烫的药滚进喉咙,从舌头苦到胃。

她正苦得直皱眉,唇上抵过来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一张嘴,滚进来小小一粒,外边一圈砂砂的甜,里边又有些酸。

李殊檀品了品,发现是枚滚了糖粒的酸梅。

鹤羽顺手把盛蜜饯的小罐子放回去,低声抱怨:“这会儿倒是乖。”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还略带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李殊檀的注意力全在那枚酸梅上,没听清:“嗯?”

“我说你长到如今,还要用蜜饯哄着吃药,倒是白长了年纪。”鹤羽开口又不是什么好话,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惜耳尖通红,暴露了他一点隐秘的心思。他清清嗓子,“行了,好好休息,这几日不必起来做事。缺些什么就同司墨说。”

李殊檀咽下酸梅,舌根往后又是一阵药的苦味,她舔了舔犬齿齿尖:“我能要碗甜粥吗?”

“嫌药苦?”鹤羽会意,“可以。”

李殊檀继续:“我能不能不喝药了?太苦了。”

“无妨,多喝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殊檀一喜,得寸进尺:“那最后一件事,我以后能不能一直不干活?”

“要不要我再命司墨去挑个女侍,到这里来伺候你?”鹤羽冷笑一声。

李殊檀就知道不行了,当即认怂:“……说笑的,等我好了立马起来干活,保准和他一起照顾好郎君。”

她刚退烧,整个人软塌塌的,点头力度不够,点不出豪言壮语之感,软软的一下,头顶几根睡得翘起的头发晃晃悠悠,像是被晒蔫儿了的什么花草。

鹤羽忍住没去摸,轻咳一声:“……倒也不是不可以。”

李殊檀一愣:“啊?”

“既然身体不适,连喝药都得让人捧到床头,不如找个人来暂且照顾你。”鹤羽觉得这句话说得太温情,停顿一下,又补充,“我可没那个精力来日日照顾你。”

李殊檀噎了一下,点点头:“哦。”

“说吧。你可有什么熟识的人?令她过来也方便些。”

熟识的人自然没有,但鹤羽这个问题抛出来,李殊檀心里蓦地跳出个人名。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明显的紧张:“谁都行吗?”

“有何不可?”鹤羽反问。

“那我……有人选的。”李殊檀定下心神,定定地看着鹤羽,一字一顿,吐出一个名字,“郭兰。”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梦,嘿嘿(笑容逐渐变态

阿檀要开始搞事啦bu

第23章 无间

郭兰来得很快。

从鹤羽让司墨去找人,到司墨领着人回来,间隔的时间不过是让李殊檀仔细地洗漱了一回,顺带换了身衣裳。

她把擦脸的帕子丢回水盆里,想去应门,但鹤羽没让她动,顺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指腹不轻不重地擦过犹在眼尾脸颊的红晕,语气也不咸不淡:“倒是厉害,洗个脸都能洗这么红。”

这话有挖苦的意思,指尖的动作却温柔,指腹侧面抹去没擦净的水珠,从脸颊到眼尾,逆着抹开一道微凉的痕迹,弄得李殊檀有些痒,又有些热,那一线擦过的触感总黏在脸上,抓挠不对,放下不管也不对。

她没来由地恼起来,干脆推推鹤羽:“去开门,让人干等着不太好。”

“这是使唤我?”鹤羽轻轻挑眉。

“不敢。”李殊檀立即摇头,她轻咳一声,又夸张地接着咳了两声,单手按在胸口,诚恳地看着鹤羽,“我只是病得没有力气。”

“嗒”一声,头上一重,李殊檀吃痛,抬眼只看见扇骨从眼前滑过去,“你怎么又拿扇子打我?”

鹤羽轻哼一声:“仗病欺人。”

他嘴上不愿意,身体倒是很诚实地站起来,仍是松松地拢着折扇,转身时虚搭在肩上的对襟下摆晃了大半个圆弧,衣角恰好扫过李殊檀搭在榻边的手,顺滑的布料从掌心擦过,像是一片抓不住的流云。

李殊檀心里突然一动:“……等等。”

“怎么?”鹤羽止步,半侧过身看她。

李殊檀自己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声是为什么,好像只是本能反应,她顿时尴尬起来,装模作样地搓搓手臂:“我……嗯,我有点冷。”

鹤羽露出个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在她昨夜高烧刚退的份上,忍住没嘲笑她,只从肩上褪下那身对襟大袖,顺手丢过去:“披着。”

“……哦。”李殊檀慌乱地抱住大袖,似乎还想说什么,“其实……”

下一瞬折扇也丢了过来,鹤羽的准头相当好,精准地砸在她膝上,扇骨和膝头一个碰撞,坠进大袖的衣褶间,正好兜住。

李殊檀不明所以,茫然地抬头,正对上鹤羽戏谑的神情。

扔折扇的少年朝她微微一笑,眼尾弯弯,是万千少女闺中梦里的良人模样,一开口却是嘲讽:“我怕你等会儿又嫌太热。”

“……”

李殊檀一手抓住对襟大袖的衣领,一手抓住扇骨,两手同时用力,像是要把衣衫和折扇一同捏碎,但她只是看着鹤羽,露出个堪称咬牙切齿的笑:“谢谢。”

这个反应显然取悦了鹤羽,他相当满意,绕出屏风,开门时的侧影落在屏上,恰巧左右都是绘上去的花枝,动一动就像是落了满头的花香。

李殊檀心头又是一跳,她松开手,缓缓低头,在折扇上嗅了嗅。

扇骨是黑檀,打磨细致的纹理向外散着檀木独有的气息,临近尾端,常被握着把玩的地方却染着不明显的香气,让人想起一枝寒梅。

**

郭兰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手中握扇的女孩坐在榻边,微微低头,未绾的长发直而顺,发梢在身边盘曲,衬着秀美的侧脸,显得恬静而乖顺,若是入画,大概能被题名成《持扇仕女图》一类。

可惜仕女手里的并非女子常用的团扇,而是半开的折扇,衣裳也搭得不太对,外衫松散,隐约露出里边纯白的衬里和颈下一小截白皙的肌肤,肩上却又加了件大袖,看样式是男式的,简直是欲盖弥彰。

郭兰忽略心里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低下头,一路走到榻边:“我来了。有什么事吗?”

“抬头。”回应她的是李殊檀的声音。

郭兰抬头,在李殊檀脸上看到了还未褪去的红晕,从脸颊到眼尾,浅淡地晕染开,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介乎欢愉和欢情之间,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在街边卖茶,看见路过的马车撩起车帘,春日冶游的贵妇被闷得脸颊微红。

……或者刚从守卫处回来的蓉娘,一瘸一拐,满脸绯红,身上染着洗不净的肮脏味道。

郭兰当即有点反胃,恶心的感觉里又夹杂着捉摸不清的情绪,她抛开不想,只怯怯地说:“我抬头了。”

“嗯,无需低头。只是暂时照顾我而已,不是做我的奴婢。”李殊檀往后一靠,半倚在榻上,姿势变动,油然而生一种贵女式的慵懒,她的语气也懒洋洋的,“下去吧。”

郭兰更不舒服,但不敢反驳,只最后看了李殊檀一眼,含糊地应声,扭头退出去了。

屋门一响,李殊檀仍是刚才那个故意拗出来的姿势,后腰到肩难受得紧绷。

她想着郭兰最后留下的那个眼神,嫉恨、不甘、厌恶,千言万语都在那一眼里,但李殊檀毫不恐惧,她只是再度握住折扇,一寸寸打开,在空白的扇面上轻轻勾画。

“……我真是恶人啊,诱人行恶,死后会落入无间地狱吧。”她信手勾出无形的地狱变,鹰蛇狼犬,生革络首,“但是在此之前,”

李殊檀闭上眼睛,轻声说,“至少……我要看到结局。”

**

郭兰确实被那几句话激出了嫉恨的心思,但和李殊檀设想的不同,她只是有意无意地用阴冷的眼神看李殊檀,并不做任何实质的动作,连偷偷在吃食上下些无伤大雅的绊子都没有。

一来二去,光阴飞度,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临近李殊檀记忆里两镇联军攻城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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