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犹可追[重生](8)

作者:贺端阳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重生 关键字:主角:荣焉;梁稷 ┃ 配角: ┃ 其它:双重生&破镜重圆 双双重生后破镜重圆了。 梁稷一生赤胆忠心,只做过一件憾事,就是在荣焉费尽心思出逃之后亲手将他捉回。最后眼看着他一杯毒酒饮恨而终。一朝梦醒,重回初识之日,梁稷决定成全荣焉,从一开始便断了二人的孽缘。孰料南魏马车如约而至,从车上下来人却不是荣焉。点击展开

太子高淙……

荣焉笑了一下:“好啊!”

护卫一路疾行将人带至前院,刚走到正厅门口,就听见里面杯盏落地的声响,跟着梁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给太子殿下再上一盏茶。”

“梁稷!”高淙怒道,“本宫奉父皇旨意调查此事,你左拦右挡是什么意思?”

“末将不敢。”梁稷淡淡回道,“人已经去请了,请殿下耐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不就是怕我抢了高淳的风头吗?!”高淙冷哼,“梁稷,本宫就想不明白了,咱们三个明明一起长大,要说交情,本宫往太尉府去的次数更多,为什么你偏偏站在高淳那边?”

“末将……”

荣焉脚步微顿,突然推开房门打断了梁稷后面的话:“太子殿下!”

“谁让你……”高淙转头,“你是那个刺客?”

“刺客?唔,也算是。”荣焉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在另一侧的梁稷脸上稍作停顿,“在下魏国瑄王,荣焉。”

“你这个身份是真是假还待商榷。”高淙从小厮手里接过新的茶盏,下颌微微抬起,“本宫今日来就是调查这件事的。”

荣焉困惑侧头:“纪王殿下那日不是问过了吗?”

高淙黑了脸,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放回桌案上:“他问得,本宫就问不得?”

荣焉似乎被他莫名的火气吓了一跳,而后笑了起来:“再说一遍也没什么大不了,殿下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他说着话晃了晃肩,“只是在下站得有些累了,坐着说殿下不介意吧?”

高淙轻哼了一声由着他入座,回手去拿茶盏,身侧有一只手却先他一步,等高淙反应过来那茶盏已经被撤了下去,整个人不由愣在当场,指着罪魁祸首质问道:“梁稷,你什么意思?!”

梁稷看了眼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碎片:“这套杯盏是驿丞的私藏,殿下手下留情。”

“……”

高淙瞪着梁稷看了半晌:“人已经带来了,这儿不需要你了。”

“末将奉圣上旨意护卫驿馆。”梁稷抬手握住腰间长剑上,腰背挺直,毫无退避之意。

“小时候打架你就要护着高淳,长大还要为他多管闲事,早晚有一日你会后悔。”高淙指了指他,靠回椅背上,转向荣焉,“你说吧。”

荣焉自顾坐下,抬头迎上上高淙的目光,道:“殿下想知道什么?”

高淙今日前来并不是真的想要再从荣焉口中问出什么,毕竟南魏那边的消息不来,再怎么盘问荣焉也是多余。只是半年前高淳率大军出征南魏,连下十余座城池,之后和谈与迎接使团的事情也理所应当地交由高淳处理。

纪王在朝中的势头大盛,身为太子也总得做些什么。

高淙盯着荣焉的脸看了一会:“你父皇有几个儿子?”

荣焉愣了愣:“什么?”

高淙知道他并不是没听清,一手撑着下颌,另一手的指节敲了敲桌案,分明是在催促。

荣焉看了他一眼,也不去质询他为何要问这个,顺着回道:“他老人家子嗣单薄,现今只剩我一个。”

“只你一个?”高淙狐疑地看了一眼,见他目光坦荡,倒也没怀疑,“一个也挺好,最起码不用担心你父皇会偏宠别人。”

荣焉摇头:“他老人家一直不喜欢我。”

“我父皇也不喜欢我。”高淙说着,朝梁稷看了一眼,“连带有些人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高淙这话有些夸张,寿光帝与皇后郑氏是少年夫妻,也曾恩爱和睦感情深厚,作为他们的头一子,高淙自出生后便享尽恩宠,到纪王高淳出生时,寿光帝已继帝位,后宫佳丽无数,也再无暇顾及发妻母子,直到近几年高淳入了朝堂,办事周到妥帖,才让寿光帝另眼相待,不过也仅此而已。

高淙今日敢说这样的话分明是恃宠而骄。

荣焉也不戳破,只是浅笑:“殿下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又何必忧虑?”

高淙摊手,一脸无所谓:“本宫有什么可顾虑的,随便说说,你当真了?”话说到这儿,他伸了伸胳膊,毫无仪态地抻了个懒腰,“答应了今天陪母后用午膳,时候差不多了。”

荣焉站起身,朝他点头:“恭送。”

高淙朝他看了一眼:“你就没有什么疑惑?”

荣焉反问:“殿下觉得我该疑惑什么?”

高淙看着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摇了摇头:“本宫走了!”

荣焉站在原地看着高淙离开,才懒洋洋地坐回椅上,朝着一直守在外面的护卫道:“现在可以用午膳了吗?”

明明还在室内却被忽视的梁稷看了他一眼:“你身份敏感,不宜与太子殿下接触过多。”

荣焉的表情有刹那凝滞,而后嘲弄道:“看来太子殿下说的没错,将军为了纪王殿下,还真是什么都会管。不过我就算被迫来到你们徐国,也还是南魏的瑄王,阁下一个右中郎将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

瞧着梁稷皱起眉,荣焉又补了一句:“如若贵国陛下只是让阁下护卫驿馆的话,阁下就不要成日里在我眼前出现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语气冷淡,“实在是烦的很。”

第7章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前去南魏的人还没回来,陇城先入了冬。

荣焉蜷在软榻上,身边就是炭盆,怀里还抱了个袖炉。

虽然重活了一次,他依旧耐不住陇城的寒意。尽管这几日已经不再出门,也提前换上了厚实的衣物,准备了取暖的东西,却还是染了风寒,自晨间起了就觉得四肢酸痛,头晕目眩,吃了药睡了一觉,还是提不起一点精神。

所幸近来无事可做。

可能孤零零窝在驿馆养病的场景似曾相识,也可能因为生了病,意识有些涣散,荣焉不

自觉就想起了前世的事。

前世初入冬的时候他也染了病。使团的人只等着进送贡品之后赶紧走人,根本懒得管他的死活。他一个人在驿舍躺了大半日,水米未进,昏昏沉沉间听见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就是梁稷。

梁稷大概是不想有人冻死在自己负责看管的驿馆里,所以瞧着天气冷了,叫了两个仆役来送炭盆,一进门就看见那小质子正蜷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近了还能听见低低的啜泣,还有无意识的呢喃——荣焉那时烧糊涂了梦见了自己的母后。

梁稷请了大夫过来,又让人煮了清淡的热粥,和煎好的药一起送到房里,看着荣焉喝下。

梁稷当时可能只是动了恻隐之心,也可能是职责所在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于荣焉来说,却是在国破家亡被迫远离故土,受尽了冷眼与苛待之后,体味到的唯一一点温情。

梁稷……荣焉从回忆里回神,低低重复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名字。

这一世的梁稷再不会做这种事了。

幸好这一世的荣焉也不再需要那一点温情了。

房门蓦地被敲响,荣焉估算了一下时辰,大概是驿馆的仆役前来送午饭,他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体,才应声:“进来吧。”

房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软榻边。

看清来人之后,荣焉怔了一下立刻收敛了表情,冷淡道:“有什么事儿吗,梁将军?”

梁稷的目光落在荣焉苍白的脸上,眉头皱了皱,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派去南魏的人今晨抵达陇城,事情既已水落石出,玉牌物归原主。”

荣焉抬眼看着梁稷——明明还是记忆里熟悉的面容,关系却已迥然不同。

他轻轻笑了一下,伸手将玉牌接过:“这种小事,梁将军让护卫带过来就是了。”

梁稷盯着他摆弄玉牌的动作,突然开口:“你明知荣玄要杀你,当日逃脱之后为何还要到陇城来?”

荣焉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梁稷:“他嫌我碍眼想要杀我,我就逃得不见影踪,从此隐姓埋名销声匿迹让他如愿,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所以,你是想借徐国之力帮你夺回皇位?”梁稷神色复杂,“先前故意诱得荣玄对你起杀意是为了构陷使团,从而脱离荣玄对你的掌控,顺利留在徐国?”

“看来梁将军那一日确实偷听了我们的谈话。”荣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过就像你说的,我要借你们徐人的力,巴不得你们知道的清楚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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