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提前告诉我一下呀,这样我才能好好准备。”傅怀弯腰贴着陆言的耳朵,声音也小小的。
陆言下意识掏手机。
“加个微信嘛?”
第二天的时候陆言再来的时候,果然受到了特殊的待遇。自出生以来的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所谓的饱腹是什么样的。但是让陆言不满意的是,傅怀把他点的奶油小方和糖蒸酥酪换成了果仁菠菜和银鱼南瓜羹。
他把饭吃得干干净净,而后去找傅怀抱怨。
【今天的菜一点都不甜。】
【不好吃吗?】
【没,挺好吃的,但是不甜。】
【你应该多吃一点蔬菜和鱼类,这样对身体好。】
【不要,明天我想吃水果布丁!】
【没有水果布丁了,水果沙拉可以吗?】
【水果布丁!】
【香菇鱼片粥?】
【水果布丁!!】
【冬笋烧牛腩?】
【水果布丁!!!】
【蓝莓班戟行吗?】
【唔…也可以。】
【蓝莓班戟是一个套餐,必须和水果沙拉,香菇鱼片粥,冬笋烧牛腩一起购买】
【……】
当然,陆言妥协了。
如此每天点菜吃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加上隔三差五打一次营养液,陆言的身上总算长了点肉,脸上也带了点养出来的油光水润的颜色。陆父出差回来的时候差点认不出自家的儿子来。
但是傅怀这天却没有来上班。
陆言的嘴被养刁了,早就将之前那所谓人类的最终进化是静脉注射取代消化系统的论调跟着傅怀给他煲的汤一起喝进了肚子里,当然不肯打营养液,顺门顺路就敲开了傅怀家的门。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地上装可怜,倒是把来开门的傅怀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陆言推开他来拉自己的手,眼里真真假假地晕了一点泪花。
“我饿。”
“怎么不吃东西?”
“不是你做的,我吃不下口。”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也就是陆言已经错过了他的早饭和午饭。
傅怀叹了口气。
“进来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陆言兔子一样从地上蹦起来,钻进了傅怀的家门,窝在沙发上巴巴地朝着厨房的方向望。
傅怀在厨房里翻冰箱。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了,下个面给你吃可以吗?”
陆言自无不可,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端上桌来,便乖乖巧巧坐在桌子前呼噜呼噜嗦面条,简直吃得香得不行。
傅怀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
“有这么好吃?”
“好次啊。”陆言含着嘴里的面不舍得咬断。“简直是窝吃过的最好次的面了!”
“你怎么这么好养活啊。”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陆怀笑道。
“是吗?”
“嗯。”
“为什么?”
“因为每一个公主最后都会嫁给马夫。公主害怕马夫不要她,就不再穿华丽的镶满钻石的长裙,不再带华美的珠宝。她说,你只要给我一碗面,我就吃饱了。我特别好养的。”
“马夫都会做饭吗?”
“不一定。但是你是会做饭的马夫里面做得最好的。”
“哦?”
“别较真,窝只认真吃过你一个人做的饭。”
“那你还想吃什么人做的饭?”
傅怀的声音低低的,有一点气音。
陆言不说话了,埋头吃面。
傅怀就侧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干嘛?”
“这顿饭的报酬。”
“那你得多亲几下了。”
陆言若无其事地揉了揉脸。
“毕竟我打算在你家吃一辈子的。”
很久很久之后,当陆言后悔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站在在体重秤上了。
——
14号世界,治疗完毕。
第16章 猫耳症
傅怀的治疗笔记:
—
病症编号:A-XIV
世界编号:15
主要症状:陆言兴奋时会长出猫耳朵和猫尾巴。
危险等级:III
治疗方式:亲一亲,舔一舔。
—
冰花冻在透明的玻璃上,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一只蓝头灰尾巴的大山雀上上下下地飞过,转出曲折的弧线。但是这窗外的景致此时却无人观赏。
傅怀背着书包踩上了房间里厚厚的毛绒地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床上的人抱着被子,团成了一团睡得正香,手里小心地攥着一个被角,咬着唇,脸睡得红扑扑的。
将书包放在一边的地上,傅怀熟门熟路地跳上了床。
“言言,该起床了!”他对着床上的人咬耳朵。
陆言抿了抿唇,翻身把后背朝着他,顺便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十分有经验的傅怀锲而不舍。
“不…我还要睡…”陆言迷迷糊糊地扯了扯傅怀的衣服,舍出了一半的被子给他,罩着头一蒙,万事与他无关的样子。“傅怀一起来睡啊…”
傅怀猝不及防被被子糊了一脸,陆言怕冷,家里开了暖气还要再加一床不薄的绒被来让他做窝。陆言常常自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抱着被子开着暖气隔窗看雪,对了,还要再加一杯多糖的奶茶才最好。
傅怀身上穿着室外的衣服,本就有些热,此时被窝里存了一晚上的湿气扑到身上,更加热气腾腾。
陆言在被子底下小兽一样蹭到他的怀里,手里揪了一晚上的被角终于放开,换成了傅怀的袖子。脸也靠在了他的怀里。
傅怀呼吸一滞,用手指戳了戳下面的那张脸,得到了一声不满的轻哼。终于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巴拉出来。这一番动作下来,陆言的睫毛颤了一下,终于是要醒了。
“早安。”傅怀说道。
“……”陆言赖在他怀里没有反应。
“言言?”傅怀又问。
陆言两眼无神,宛如行尸走肉。
傅怀索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陆言眼珠慢慢地转了转,从他的胸口转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他自己的脸就一下子红透了,猛得把头又低了下去。
一种毛茸茸的触觉忽然从傅怀的脖颈间传来,那感觉既轻又柔,宛如出生的雏鸟刚刚干透的细腻绒羽磨蹭在他的喉结上。
傅怀往下看了一眼,声音便有点发干。
“言言。”他声音干涩地说道。“你快起来。”
“我不。”
“那个,你的头上……”傅怀磕磕绊绊。
“我的头上,头上怎么了?”陆言听出一点不对来,刚要用手去摸自己的头,却被人一把紧紧攥住手腕。
“别动。”傅怀压抑着说道,声音低沉。
他轻轻地用手指翻了翻那对从陆言的头顶冒出来的雪白兽耳,那耳朵尖尖的呈三角形,展开之后大概只有半根食指长,小心翼翼地从头发里面冒出头来。此时在傅怀的指尖毛绒绒地伸展着,被拨弄开之后露出嫩嫩的淡粉色,能看见上面一根根细细的红血丝从中间蔓延开来。
傅怀一只手抓住陆言的手腕子,慢慢低下头去,手指几乎将那新生的兽耳整个翻了过来,又顺着那细腻的白毛搓了搓,柔软的耳尖从他的手上弹开,顺势被他吮在了嘴里,舌尖一动。
陆言的身子猛地一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啜泣,挣扎着凭借着本能想要从他的怀里逃开,来避开这巨大的刺激。
他满脸茫然,对于自己身上忽然多了这样一个极度敏感的部位一无所觉。只觉整个人都要化成一滩糖水,从他的耳朵尖尖上被吸吮进傅怀的肚子里,最终完成失去自己的意识,被彻底消化掉,和傅怀合为一体。
“乖。”傅怀模糊地从唇齿间吐出一个字眼,伸手去揽他的腰,却一把抓住了一团同样的细腻柔软的长条。
他一顿,将那只可怜兮兮的耳朵吐了出来,原本润白的耳朵现在耷拉下来,毛湿漉漉地贴着,好像一朵被手指搓揉过的花苞。
“你身后是什么?”傅怀问道。
陆言挣扎开来,头昏眼花地朝着他的胸口踹了一脚。
傅怀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拖了过来。
……
半小时后,在确定被反锁好的房间里,傅怀放下刚刚请好假的手机。盘腿和陆言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一只枕头放在他们的中间将两人隔开,陆言警惕地捂着一侧自己的耳朵,对着傅怀发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