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战马来(201)
烨然心说不好,刚想拔腿就跑,怀里就猛地一空,诸葛师把绛云轩揪着领子给拎出来了,绛云轩更生气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打嗝,骂道:“大胆刁民,朕……朕要诛你九族!五马分尸!”
诸葛师笑道:“哎呦知道的还不少。”
烨然紧张的看着那两个人越来越近,小声道:“你干什么你,快放下!”
诸葛师充耳不闻,指着绛云轩的鼻子说道:“你接着哭,那两个人来了你就说你是皇帝,要见廖大人明白没?”
绛云轩哪听得进去啊,又羞又气都快背过气,诸葛师把绛云轩放了下来,让他坐在地上哭,烨然刚想给重新抱起来,就觉得一阵失重,诸葛师居然拦腰给他扛起来了!
烨然大惊,却发现诸葛师力气极大,他居然挣脱不开,使劲捶着诸葛师的背叫道:“把我放下来,你干什么你!”
烨然这两杵子给诸葛师差点敲趴下,诸葛师踉跄两步道:“听我的,走!”
说完脚下一使劲,将几片落叶碾成了粉末,就扛着烨然跳到了更远处的一棵树上,留绛云轩自己坐在地上鬼哭狼嚎。
烨然大惊失色,却如何都挣脱不开诸葛师,急道:”放开我啊,你到底要干什么,那可是当今圣上啊,出了三长两短你承担得起吗?“
诸葛师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落脚,把烨然放了下来,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被烨然锤的地方,说道:“你等一下,听我说啊你倒是。”
烨然哪有心思听,转身就想把绛云轩抱回来,可却被诸葛师一把按住,甚至他趁人不备点了烨然的穴。
烨然简直要气的七窍生烟。”你……“
诸葛师把着烨然的肩膀定定的直视着烨然的双眼道:“你听我说,我知道轩儿身份尊贵,但是他既然选择跟我们来,他就是同伴,他也有他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况且我们要去救的是他的朋友,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烨然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说道:“他是皇帝……”
“他也是绛云轩。”
烨然愣了愣,诸葛师说道:“他也是曾经在村民面前保护他的子民的轩儿。”
“皇帝不就是要保护他的臣民吗?”
烨然愣住了。
诸葛师给他解开了穴道,安慰道:“你就算不放心我,还不放心你自己吗,我们离他不过几步远,真有什么危险,你再赶过去,你还怕你比那几个虾兵蟹将慢吗?”
烨然抿了抿唇冷静了下来,朝绛云轩的方向看去,诸葛师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在这看着,我溜进去找义儿,不然他活不过今晚了。”
烨然惊讶的回头,道:“你听见了?”
诸葛师笑笑:“当然,我偷听逃跑的功夫可不是吹的,不然之前告诉你那么多八卦是我哪里搞来的。”
烨然不以为意的垂下眼继续看向绛云轩的方向,嘟囔道:“这有什么好吹嘘的。”
诸葛师看着烨然低垂的眉眼心中一动,低头又轻又快的在烨然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正好亲在他最后剩下的那一块铜钱大小的伤疤上。
烨然呆住了,捂着脸直愣愣的看向诸葛师。
这次烨然的眼中的半分杀意也无。
诸葛师还以为烨然会打他,噤了噤身子,却发现烨然呆住了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爱,揉了一把烨然的头发,轻声道:“等我。”
说完树干微微一颤,诸葛师就跳的连影子都不剩。
烨然把捂着脸的手拿下来,看了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什么啊。
第178章 诈尸26
说完这几句话王郡守就晕了过去,身边的妇人大惊失色,本就嘈杂的郡守府更是七上八下乱的不成样子,丫鬟大夫小厮前前后后的进出,浠月干脆直接从屋顶跳了下来,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注意他。
本想偷偷溜进郡守的房间逼问他,可如今这样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的。
只不过这个王郡守刚才来孔安宁家里抓人的时候还中气十足,怎么不过几个时辰而已,突然就病倒了?
浠月神色严峻了起来,他们去漳水河边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浠月随着来往的人群低头走在郡守府中,试图发现些别的线索,正巧走到后门的时候看到后门处两个衙役脱了官帽在交谈。
后门处比起前厅要清净的多,浠月侧着身子躲在拐角处,发现这两人身上的衣裳还是湿漉漉的,便也就断定这是方才随着王郡守的衙役,也就屏息去听他们的谈话。
其中一人唉声叹气道:“你说这真是邪了门,这大人怎么就突然病了,还得拉我们来做苦力,我这一身衣服换都没处换。”
另一人也附和道:“可不是,我看大人八成是被海龙给吓着了。”
那人呷了声,道:“什么海龙啊,你看见了?”
另一人声音惊慌:“那么高的大浪你没看见?咱们这可不是海,这漳水河什么起过那么高的浪啊,你……你没看见那浪里有个蓝色的尾巴?”
那人还是不以为意,拿官帽给自己扇风:“得了得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现在还不是雨过天晴了,多大点事儿啊。”
另一人叹了口气:“是啊,说不定真是神明显灵,那河水吃了那两个妖人就安宁下来了,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漳水河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那个拿官帽的人一脸古怪的看向另一人小声道:“什么河水吃的……你没看见?”
“我那时候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哪看得清什么,就一抬头两个人都没了影子,怎么了,出啥事了?”
那人挤眉弄眼,说道:”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被河水吞了,是那个高个儿的男人把矮个儿的那个给推下去的,推下去之后那个高个儿就自己跑了!“
浠月瞳孔骤缩。
另一人啧啧称奇道:“这是为啥啊?他俩……他俩不是一伙的?”
那人摇摇头,说道:”那就不知道喽,可也好,而且你知道不,最近五采郡好像来了个大官,什么什么尚书的,上次听见大人念叨了。“
“什么大官?”
“嗨,那我哪知道啊,前一阵子不是大人去羊台山那边修官道了吗,好像就是那个大官授意的,我还跟着去过一趟呢,你别说,羊台山那后头不知什么时候修了座宅邸,还挺好的。”
“那这官还挺不错啊。”
“可不是,这世道,有个像大人这样的好官不容易啊……”
后面的话浠月没有听下去,而是撑着墙壁轻巧的跳出了郡守府,往漳水河跑去。
贺许良把顾枕推到漳水河里了?
浠月双拳握的嘎嘎作响,这个男人整天到底在算计什么?既然这样烨然刚才说的他在河边看到的顾枕就不是他了,是谁?孔安宁?他为什么又要变成顾枕的样子?
大官又是谁?从戎宣郡来的吗?怎么?西沙门事变那事儿是又想来一次吗?
浠月想不明白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不管怎样,现在找到顾枕要紧。
等浠月到了漳水河畔,除了河畔那些破败的茅草屋什么都没有,漳水河的水位明显又上涨了一些,岸边一些村民们搭着的晾晒渔网的架子又被淹了一大批。
浠月沿着河畔走了一段,踩了一脚的稀泥,浠月茫然的坐在了河畔的一截树桩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漳水河面陷入沉思。
为什么……得知顾枕被贺许良推下水的那一瞬间会那么揪心的难受……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他啊……他是谁啊……是谁啊……
浠月看着河面,有些魔怔的歪着脑袋,觉得非常的失落,她开始思考现在的顾枕对他意味着什么,是上级吗?是仇人吗?是主人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朋友。
浠月的脑海里冷不防的跳出来这么个词,她自己都怔愣住了。
她想不明白,她也知道,如果顾枕就这么死了,她会自由,然然会自由,一切都会回到最初她所希冀的样子。
浠月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看着河面,喃喃道:“不行……你不能死。”
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了身子,浠月猛然起身,朝河面突然喊道:“顾蜚清!你在哪儿!”
浠月喊完,河面中心出居然真的鼓起了一片泡泡,浠月警觉的抽出两把长剑来,一声巨响一道水柱猛的从那片水泡里升了起来,浠月下意识的就侧身挡住了飞溅而出的水花,只听“噗通”一声,什么东西伴随着咳嗽声就掉到了浠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