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门技术活+番外(98)

黄宜安认得,那是解缨结发礼时用的香囊,里面放着她和皇帝各自的一绺头发,用红缨扎束,寓意永世不分离,有词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唔,这样算起来,她和皇帝虽然未能做到“恩爱两不疑”,但前后两世,孽缘如此之深,倒也算是永世不分离了……

黄宜安思绪渐渐地飘得远了。

“你看,朕把这上面的红缨又重新束紧了,保证一生不散。”祁钰将香囊打开,露出紧缚结发的红缨,低声笑道,眸光灼灼。

黄宜安蓦地回神,愕然看去时,果然见发端束着的不是方才行礼时女官扎束的红缨结。

“朕把它放在坤宁宫,你要小心守好。”祁钰说罢,将香囊重新束好,珍而重之地藏在枕头底下。

黄宜安:……

陛下,您是不是错拿了风流才子的戏本子?

前世明明没有这出戏啊!

“臣妾遵命。”黄宜安恭谨应诺。

祁钰藏好香囊,拍了拍枕头,低声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安寝吧。”

说着,掀起锦被,自己先躺了下来。

黄宜安只得应诺,重新躺下,却自觉地与皇帝保持一拃的距离。

片刻,不见祁钰动作,黄宜安渐渐放宽了心,僵硬的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就在此时,一只手却蓦地伸了过来。

黄宜安吓了一跳,好险才没有直接一巴掌拍开。

她很快翻个身,趁机躲开了去。

那只手便落在了两人之间的空隙处。

片刻,祁钰也翻了身,手也再次装作无意地又伸了过去。

黄宜安避无可避,干脆闭着眼睛翻身一侧,将宽大的被子压在身下,结结实实地挡在两人之间,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

只是这样一来,她不可避免地和同样侧卧的祁钰面对面了。

高燃的龙凤喜光透过层层帐幔,照得帐内朦胧不明。

祁钰借着幽微的光,看着对面那个眼睛紧闭、强作镇定装睡,睫羽却忍不住紧张地轻颤,犹如一只纯洁无助的小鹿一般的女孩子,抿了抿唇,眼中的促狭渐渐变得火热起来。

她是自己的皇后,这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烛之夜,夫妻敦伦本就是天经地义!

祁钰劝服自己,欺身而上……

“陛下。”

温软但坚定的声音响起,惊得祁钰倾身的动作顿时一止。

黄宜安却已经坐起身来,十分恭谨地垂首请罪道:“母后有旨,待及笄后方行周公之礼,臣妾不敢违逆。还请陛下见谅。”

祁钰笑意收敛。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李太后当时之所以如此许诺,不过是见张首辅站在他这一边,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要论这世上谁最想让他早日与皇后夫妻敦伦,诞育皇嗣,只怕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未必比不上李太后那般急切。

黄宜安早料到祁钰会不悦,但是却并不退缩。

前世她不敢违逆圣意,任由皇帝折腾了半宿,后又接连三日同寝,不幸中的,怀了身孕,却因年龄太小,未足两月,孩子便没了,而她也因此大伤元气,从此孕育艰难。

直到四年之后,方才艰难诞下一女,之后再无所出,也因此给了郑氏母子上蹿下跳的机会。

今生重来,她说什么也得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让郑氏即便是再次进宫得宠,也不能像前世一样仗着子嗣踩她一头!

热情满满的少年求欢被拒,本就不是什么快事,更何况祁钰作为一国之君,此时更觉难堪,脸色便不由地沉肃下来,坐直身体,与黄宜安相对而视。

黄宜安依旧恭顺垂首,看起来十分温驯柔弱,然而脊背却挺得笔直。

祁钰盯着她看了半晌,不知为何,看到她那副明明很紧张、很害怕,却偏要强作镇定的模样,胸中的郁气突然就都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兴味与好奇。

唔,这样的皇后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嗯,很别致,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更多。

祁钰扬了扬唇角,低声笑道:“你放心,朕不是那等急色之人。既是母后有命,朕自当遵从。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明日还要早起给二位母后请安,早些安歇吧。”

黄宜安没有料到祁钰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她,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费解。

怎么这一路走来,她像是嫁了位假皇帝一般?

可是很快,“假皇帝”便在薄被之下,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黄宜安心中一紧,尚未来得及再次把李太后拿出来做挡箭牌,就听得耳边响起轻柔的呢喃:“你放心,朕就抱抱,绝不动你……”

黄宜安满肚子拒绝的话,便不好再说出口了。

片刻,揽在腰间的手动了动,欲要四处游走。

黄宜安顾不得犯上,一把抓住了那只欲要作祟的手。

耳边响起一声闷笑。

那只手竟然意外地老实了下来,乖乖地覆在她的腰侧,一动不动。

黄宜安长吐一口气,闭着眼睛,浑身僵直,双手却没有撤开。

女孩子纤长柔嫩的素手让祁钰忍不住心猿意马,然而手上的力度和怀里紧绷的身体,却提醒他怀中之人的紧张与拒绝。

良久,祁钰暗叹一声,体贴地稍稍往后撤了撤身,免得吓到了她。

唉,他大概是史上洞房花烛夜过得最憋屈的皇帝了……

……

黄宜安以为有祁钰在旁,她大概会彻夜难眠。

但是意外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沉沉地睡去了,并且一夜无梦酣眠。

等她醒来时,整个人正面向里躬身侧躺着。

黄宜安看着半散的中衣,强自镇定地拢了拢衣襟,翻了个身,躲开那两只碍眼的手。

祁钰被她这一动,也醒了过来。

看着铺了一枕的秀发和薄被下窈窕的身姿,想起自己昨日刚刚大婚,娶了位外表端谨恭顺、实则满肚子主意的皇后,祁钰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唔,他还记得昨夜软玉温香在怀的销魂……

“陛下?”

正在此时,田义在重帘外轻声呼唤。

黄宜安长吐了一口,装作才睡醒的模样,起身问道:“陛下可要起身?”

第124章 拆穿谎言

祁钰“嗯”了一声,撑床起身,暗责田义没有眼色。

当此宁谧清新的晨晓,重重锦帐之内,佳人在怀,谁要起床?!

因此梳洗时,祁钰瞪了田义好几眼。

田义莫名无辜。

梳洗罢,祁钰着冕服,黄宜安着礼服,二人先往慈庆宫向陈太后行谢恩礼。

陈太后十分亲切地拉了黄宜安在身边坐下说话,并赏赐玉如意一柄、赤金红宝石头面一副、蜀锦、杭绸数匹,珍珠一斛、宝石一匣,等等。

黄宜安十分真诚地谢了恩赏。

前世陈太后虽然不如李太后那般回护她,更常常劝她顺从皇帝,但是却不从曾真正为难过她,还在郑氏气焰嚣张时,委婉地劝过皇帝要雨露均沾,尤其不可将她这个皇后弃置一旁,否则“妾大胜妻”,后宫将无宁日,亦会带累前朝。

陈太后避居慈庆宫,整天礼佛度日,不问朝政,亦不理后宫诸事,一心清修,能够委婉地劝说皇帝几句已经是十分难得。

陈太后对皇帝一向比李太后这个生母还要慈爱许多,她的劝告皇帝也常常能听取一两句,因此多年来皇帝不管如何专宠郑氏,置其他妃嫔于不顾,却坚持每月初一十五到坤宁宫来,给她这个皇后做面子。

不管陈太后是为了她,还是为了皇帝,亦或是为了江山社稷,她都感念陈太后这份前世的恩德。

陈太后见黄宜安举止得宜、温良诚恳,心中很是喜欢,便体贴道:“今日你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哀家就不多留了。等来日得闲,你再来陪哀家好好说会儿话。”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黄宜安说过。

黄宜安知晓陈太后这是当着一众宫人的面给她这个新晋皇后体面呢,因此心中十分感激,遂恭顺笑应道:“儿臣遵命。”

祁钰叫屈:“母后只叫她来陪您说话,却不叫孩儿,可见是有了儿媳,便忘了儿子。”

陈太后被他逗得笑个不止,指着祁钰对黄宜安笑嗔道:“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竟然连这点醋也吃,也不怕被天下人知道了,笑掉大牙!”

话虽是如此说,然而眉宇间却有如清风拂过,欣慰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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