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门技术活+番外(180)

祁钰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黄宜安会这么问,道:“自然是担心母后为难你了。毕竟,她们二位平日里除了节宴,极少赏景宴饮的。突然如此,不免让人生疑。”

黄宜安觉得今日的祁钰有些莫名的紧张和焦虑,也因此比平日里更加坦诚,想了想,遂问道:“陛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若不然,祁钰不会突然间就如此反常。

祁钰一愣,想起自己寻黄宜安的本意,遂将此事暂且搁置,拉着黄宜安在榻边坐下,低声叹道:“明缃死了……”

黄宜安蓦地睁大眼睛,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明缃在她面前嚣张跋扈、尖酸刻薄的模样,一时无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如此年轻就死去了。

“是被刘冕失手掐死的。”祁钰看出黄宜安震惊和不解,遂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黄宜安听罢,忍不住唏嘘感慨。

“陛下着急来寻臣妾,就是为了告知臣妾此事吗?”黄宜安问。

因为她和明缃结了仇,所以特地来告诉她仇人去世的消息,好让她开怀吗?就像是当初明缃嫁入永昌伯府,祁钰特地派人去英国公府叠翠轩下抠了块石头送去永昌伯府做贺礼,以此警诫明缃一样。

祁钰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值得特地跑来告诉你的?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只是,朕一想到你差点就被明缃的‘失手’给害了性命,就禁不住后怕,总要亲眼看着你好好地在朕身边,朕才能放心!”

祁钰说着,一把将黄宜安紧紧地揽在怀里,喃喃道:“朕不想失去你,害怕失去你!所以你要陪在我身边,一直陪着,不许中途离开!”

他不要经受与黄宜安天人永隔的痛苦,单是想一想就让他觉得心头绞痛不已。

黄宜安愕然瞪大了双眼,这是祁钰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害怕失去她!

如此脆弱,如此坦诚,仿佛她就是他今生的软肋一般。

突然间,黄宜安想起前世她去世时,听到的那声悲怆的呐喊:“宜安——”

那时候的祁钰,是不是也因失去她而痛苦,所以才会嘶喊挽留呢?

黄宜安没有向往常一样回抱祁钰,软语回应,因为她突然发现,面对这样的祁钰,她似乎很难再如以前一般淡然应对了。

是因为那声妄图留下她的呐喊吗?

还是因为祁钰今日的坦诚?

黄宜安自己也说不明白,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此时的她没有心力再去敷衍祁钰。

屋外,风雪依旧呼号,黄宜安的思绪似乎也随着风雪渐飘渐远……

……

两宫太后那里,很快也得知了刘冕和明缃夫妻尚未出城便死去的消息,叹息过一声之后,便也不放在心上了。

要不是永昌伯府为了权势甘于被冯永亭利用,欺君罔上,又如何会被赶出京城?更不会有今日这番悲剧了!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

唯一为明缃的死亡而伤心的,大约就只剩下英国公夫人,以及张溪等人了。

“这孩子,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英国公夫人哭得眼睛红肿,哽咽道,“这让我百年之后,如何跟她的母亲交代……”

早逝的妹妹就这么一个孩子,她却没能替她护住了。

对于一再恩将仇报,将英国公府置于险地的明缃,张溪等人自然也是恨的,此番明缃随永昌伯府的诸人被发配到西南蛮荒之地,她们私下里也曾说这是报应。

可是再多的不满和恨意,在得知明缃死讯的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浅淡了,昔日同府而住的情形反而浮现在心头……

人死如灯灭,所有的爱恨情仇都随着死亡而枯寂、飘散……

……

明达得知明缃的四死讯之后,静坐了许久,这才愕然发现长女的面容在他的脑海里竟然是模糊不清的,他就连缅怀都只能对着一团模糊的影子。

说起来,他好似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这个女儿,在他的心里,女儿一直以来好像都只是英国公夫人的外甥女,成亲后又成了永昌伯府的大奶奶……

季氏进得屋内,见到明达失神兀坐,不由地将手里的帕子紧了紧。

老爷该不会心里还惦记着那死丫头吧?

若是老爷真是为了那丫头的突然亡故而伤心,那她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出口呢?

季氏抿了抿唇,想到即将出嫁的长女和不久就要说亲的儿子,一咬牙,迈步进去。

“老爷。”季氏斟了一杯茶,双手奉给明达,软语轻声地说道,“先喝杯热茶缓缓吧。我知道您很伤心,可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我和几个孩子,可还都仰仗着您呢!”

夫妻十几年,季氏一向知道怎么说话明达才会听从。

果然,明达闻言接过茶盏,叹息一声,道:“我知道。只是,没有想到,那孩子竟然这么就去了……”

季氏立刻顺着明达的话头叹息道:“可不是嘛,虽说成了亲了,可也才十五岁而已,花儿一般的年纪,怎么就……”

季氏说着,拿帕子印了印眼睛。

明达看了季氏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不免冷笑,人都已经死了,又何必在他面前假装什么慈母?

明达端茶,轻啜了一口。

季氏见状,便知自己的表现惹得明达不满,眼睛一转,立刻放下帕子,叹息道:“说起来,我和缃姐儿一想不对付,可是再不喜欢,我也从没有想过让她去死……”

嗯,这话倒还算是中肯。

明达放下茶盏,看向季氏。

第234章 争财夺利

季氏见状,知道明达心气回转,遂在心里暗暗吐了口气,再接再厉道:“说是起来,缃姐儿这次完全是受了永昌伯府的牵累,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发配到西南蛮荒之地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夫婿当街掐死……”

季氏说着话,悄悄地拿眼角瞥向明达,见明达眉头皱起,便知自己成功挑起了明达对永昌伯府的怨恨,遂接着说道:“想当初缃姐儿嫁去永昌伯府,虽说算是高攀,可是陪嫁却十分丰厚,一点都不辱没了他们。可他们倒好,不说善待缃姐儿,反而害了她性命!

“不是我恶意揣测人,谁不知道永昌伯府被抄了家,穷得叮当响,说不得他们就是缺钱,贪图缃姐儿的陪嫁,才故意害人性命的呢?毕竟,朝廷没收的只是公中的财物,各房媳妇的陪嫁可都没动。

“缃姐儿这一去,倒是白白便宜了害她性命的永昌伯府那些人……”

季氏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果然见明达眼底的黯然逐渐散去,变得愤怒且精光闪闪。

季氏见状,便收住了下面的话。

反正以明达的性子,不用她说,他自己肯定也要想方设法地从永昌伯府弄回明缃的嫁妆的。

只要那丰厚的陪嫁弄到了明达的手里,还愁没有她几个孩子的吗?

所以说,明缃死得可真好,也正是时候!

要不是这样,只怕她这一辈子都没办法从明缃手里拿回那些让她眼馋不已的嫁妆了。

季氏心里的算盘拨得啪啦响。

于是,在秀才公子刘冕当街杀妻又自杀的新闻之后,很快京城便又被另一桩与之相关的新闻覆盖。

刘冕的岳父因痛失爱女,气得大病一场,为了替枉死的女儿讨回公道,明父强撑着病体,到衙门状告永昌伯府谋财害命。

彼时永昌伯府诸人已经被押送出了京城,却因为这一纸诉状,永昌伯和世子夫妇又被羁押了回来。

永昌伯和世子夫妇自然不会认下这等污蔑,当即反驳说刘冕乃过失杀人,而非刻意而为,否则为何事后刘冕立刻便给明缃抵了命?为了杀妻,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太不值当了。

至于所谓的谋财,就更谈不上了。永昌伯府被抄了家,本就没有了家财,更兼刘冕和明缃又是庶子庶媳,就算是有家财也根本轮不到他们夫妻接手,他们又何必对明缃动手?

明达的状告,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明达听了,也不着急,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若是伯爷和世子夫妇自认清白,那便将小女的陪嫁都如数归还吧?”

永昌伯和世子夫妇顿时脸色一白。

明缃的陪嫁有多么丰厚,晒嫁妆时他们可是都亲眼看过的,当时就心动不已,觉得就冲这些嫁妆,冯永亭将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硬塞给永昌伯府最有出息的子弟,他们也不算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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