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后几天，他开始得到些奇怪的反应，他发现三二的真实度在90%和0%两个数字间跳动，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小系统又在隐瞒什么？
他捡到了第一张纸条，‘蠢货，三二不是普通的系统，天天把他当普通的系统看，你太让人生气了。’
他哭笑不得，不明白被谁骂了一顿，但是也渐渐开始发现其他的事情，结果是类似于质问的一场对话。
彻底说清三二的“职责”后，跳到了93%，现在是95%，是很高的数值了。
那个脾气貌似很大，很护哥哥，还叫别人蠢货的家伙，叫做七五吗？
他想到全息网游里和三二很像的玩家，想到矮小的、自称‘我在你们之上’的弗兰克，甚至想到擦身而过的过路人，有过百分零真实度的数据。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七五’真的让他有兴趣，研究、或者跟他探讨其他事情的兴趣。
银白的长发披散着挽在他身上，他眯着眼看不清表情，嘴边的弧度带点微微的愉悦。
出了房门，他又恢复奥古斯特的角色，迎面遇上了光脚在走廊到处走的伯爵，他左胸口缝了一朵玫瑰，很天真的歪着头，睡袍半敞着，问他，“奥古，你会因为我的要求，拆开一个包装的不怎么漂亮的礼物吗？”
“是的，莱斯。”他的眼神清明正直。
莱斯利动动身子，他或许想露出更多礼物包装下的景色，奥古斯特却觉得他冷了，脱下外衣把他包进去，系上了腰间的带子。
莱斯利.坎伯兰有些生气，他今天避开坎伯兰堡所有人偷偷看平民世界流传的恋爱小说，不小心翻到了同性恋人的书，才恍然明白他为何会想要奥古斯特永远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书上说这是占有欲，但他愿意称之为“玫瑰的爱情”。
我扎伤你，因为我爱你，不能忍受你离开我，不能忍受除了你的液体外所有的灌溉。
书中说衣服半露不露对你有意思的人会自己扑上来，哦，虽然他验证过用处不大，但他自信玫瑰的爱人无法逃离，他在古堡中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他，他却真的毫无反应。
莱斯利.坎伯兰数不清第几次生气了，他愤愤转身离开了，穿着两双不合脚的靴子。
伯爵走远后，失去了外衣和鞋子的奥古斯特神情水般温和、平淡，他对着阴影说，“七五，出来吧，我发现你了。”
现在他加上一条，想要七五出现，需要说他已经被发现了，无论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他。
“怎么？不跟你的新欢来一夜吗？”走出来的七五和三二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叶天很轻易能分出他们，不止是说话方式，还有七五更加机械的表情，和他比起三二稍稍无神的眼睛。
“你说错了，‘奥古斯特’，他的命运，不是我叶天的。”
第87章 骑士圣子与伯爵10
“那你真是矫情，你的角色难道不是你吗？”七五以出厂表情说着情绪很饱满的话。
“那你把你扮演的都当做分身吗？”叶天反问他。
“是啊，能够当我的分身，不是很幸运吗？”
“但我不是，我把他们当成他们自己，有自己的经历、选择和生活。”叶天和七五就这一点看来聊不下去了，他很遗憾无法和系统思维对接，研究演技。
他中途走了点神，如果这样，为什么他和三二，却能够想到一起呢？
“他们自己？他们为什么要有自己？他们靠人设生活就足够了。”
“你要说他们都是人吗？可说不定。说不准是某个作者笔下的一堆文字呢？”
“可我相信即使这样，这个作者也把他们当做某个世界中存在的人来写，写出来的，没有写出来的，我身处其中能够得到他们的记忆，他们就是鲜活的人。”
“呵，”七五对他的言论不怎么同意，但他出来不是为了和他吵架的，他撇开这个话题，“好吧这个观点谁也无法说服谁——”他拖着长音，脚无意识的点地，他向后一靠就是墙根，空洞些的蓝眸半隐入黑暗。
“我只想问你，你知道你走了之后你‘老相好’的世界怎么样了吗？”
“我猜你肯定不知道，虽然你有——”他洋洋洒洒接下去，差点说漏嘴，幸好刹住了。
他表情看不出什么，实际也相当于没有表情，他很随意的接下去，“那个世界其实是为了后来的发展做背景，天使王和恶魔王曾经共同喜欢了一个人，为他发动了跨界的战争，更多的灵气等力量泄露进人界，当然，也确实需要天使族恶魔族减员，他们带来的负担太大，继续说剧情，是很多年后从现代穿越来一个女主，用自己的天真纯洁和热情俘获了两个男人，he。”
“不过我个人觉得女主有点傻白甜，总之还是你演的那样更合我心意，愚蠢的天真没有任何意义好嘛。”
“所以，之后怎么样？”叶天有些不难烦的打断了他。
七五可能是跟人类对话的次数不多，总想说点什么，但是给哥哥，和他的宿主个面子，他说到重点，“你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那位女主没能够刷好感，哭的很凄惨，这事惹了一位生气，不过愚蠢的主神并不怕她，如果是她捣乱，那这事差不多能了结。”
他边说边向阴影里退，“如果不是她，你就自求多福咯。”
他完全退了进去，消失了。
那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仿若昨日重现，七五说了很多，除了吵个小架，讲个故事，其他的似乎用处不大。
天才都是这样的说话方式，那他宁愿三二慢慢学，慢慢更像一个人类，实际上他已经很像人类了。
包括身体、灵魂和思维。
月光的颜色浅浅在他目之所及之处盖了一层，而这个多事的夜晚还没结束。
他听见莱斯利惊慌的声音，“奥古！奥古斯特，你在哪儿？！”
还有管家劝的声音，“请您穿了鞋去找您的骑士，虽然铺了地毯但地上还是很湿冷......”
以及很远的地方亮起的星点火光，随着一双翅膀延伸到坎伯兰堡面前，风往他耳边吹着祷告的声音，和亚维斯.亚雷特斯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说，“天叶，你头发的颜色真难看。”
奥古斯特忽然轻松起来，他也懒得管阴谋和‘旧情人’，小伯爵远远看见他，脸上还挂着泪水，光脚跑了过来，被他接在怀里。
天使离他们越来越近，奥古斯特在伯爵一声惊呼中扶着他坐上了自己的肩膀，看着他激动的笑容，和红润的脸色。
莱斯利，奥古斯特真的很喜欢你。
另一方面，叶天又冷静旁观着他的‘哥哥’和他肩上坐着的伯爵，以及他自己处身的诡异画面。
深藏功与名的老管家早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这三个，也可以说是四个人。
“天叶，”亚维斯还要像以前那样叫他。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他，和他肩上的伯爵都有些沉默，伯爵环住了他的脖子，努力坐稳，脸颊贴着他的头发，一言不发。
“是啊，我知道你是叶天，我还知道很多其他的事情。”这下维持的假象彻底破裂了，他本来还想和‘天叶’好好聊几句。
他想说我爱的不是天叶，而是你，但他仔细回想一下，他无法说出自己不爱天叶的话，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人，更加说不出爱他的话，他苦笑着发现，这个家伙没给人留退路，你爱上的，就是原本的人，而不是脱离了身份的人。
或许只要他想，他会很容易败北，落到他脚下，可亚维斯看到他的眼神就已经明白，叶天想要的东西他给不了，他能靠近的只有他的躯体。
他不曾预料这种事，强烈的情绪让他开始嫉妒开始玩骑士柔软头发的小伯爵，他很嫉妒，嫉妒得要疯掉，简直像争宠的女人。表面上却还是微笑的样子。
“哦，所以？”叶天示意他想说的话赶紧说。
“我......”亚维斯尝试第一次，第二次，“我后......”悔。我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和你在一起，我拼尽全力找到你，最后还是失去了‘真正’的你。
他真的说不出来，这相当于承认他当王是错误的，他的臣民们也是错误的，他失败了。
“既然没有说的，那你走吧。”叶天下了逐客令。
伯爵还在玩骑士柔软的头发，对一切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