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色终于缓和，李矜然也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等了片刻，见他还是没有吭声，李矜然突然狡黠笑道：“既然督公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拒绝，那我就当督公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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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好腻
李矜然心情颇好地再次牵着莫延今往国公府走去,二人走在僻静的街道上，心中涌起的甜蜜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她一直上扬着的嘴角自始至终就没有滑下过。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身后，喷薄下来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照在了地上。
这两道影子都拉得很长很长,可却将二人紧紧相依的姿态照了出来。
李矜然侧头看了看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人,见他脸上神色仍旧有些呆愣,似乎还未从方才的事情反应过来一般，可他唇上泛起的浅浅笑意,却让她感受得到,他同她一样，是喜悦的。
更别说,二人刚才一直虚虚握着的手,只要她稍稍一动，他便会下意识地握得更紧。
思及此，她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变得更大。
目光一瞥,她看见了地上肩并着肩的影子，心念一动，便将头往他身上靠了靠,果不其然,那道略矮的影子也随着她的动作往旁边长长的影子靠了上去。
见此,她笑得更加开怀！甚至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笑声。
莫延今肩上突然一重，随即侧了侧头往她看去,见她一直微垂着头，又顺着她的视线往地上望去,而后他就这般看见地上两道相依偎的影子，心中顿时万分杂陈，不知作何感想。
心中虽灌满了蜜意，可自从方才起,他便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藏身于云中，不知此时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象。
倘若是幻象，他竟生出了就这般永远停留的念头。
原来不知何时起，他早就变得贪恋，即便这样的关系极有可能很快消失。
他看着身旁笑得开怀的人，只要一想到，她或许某一天，可能就此不声不响地离去，心中立时变得钝痛起来。
李矜然见他突然停下，疑惑地抬头朝他看去：“怎么不走了？”
莫延今垂了垂眼睫，将所有交杂的心绪全都掩了过去，抬了抬下巴，往不远处的国公府点了点，低声道：“到了。”
李矜然顺势看去，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心中顿时变得难舍起来。
她有些懊恼地叹息一声，娇嗔道：“怎么这么快？”
莫延今闻言，忽然有些憋不住，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而方才一直沉浸在他心中的那抹忧虑就这般被压了下来。
李矜然以为他是在笑话她，立即白了他一眼，“笑什么笑！难不成你这就想同我分开了？”
莫延今喉咙一噎，见她这般问话，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确实……不想就这般分开。
可他也说不出这般有些大胆的话语。
“你为什么不理我？还是说，你真的一点都没觉得舍不得我？”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李矜然的双眸逐渐变得忧伤起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哀怨，夸张地说，有些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那般。
莫延今见她突然垮下了脸，心中顿时变得慌张起来，抿了抿唇，却又不知该作何解释。
眼见着她的双眸渐渐泛起水润，这种慌张达到了极点，只是面色上依旧不显，急忙道：“本督并无此意……本督方才，也并非笑话你。”
“只是觉得……从督公府到国公府，纵是步行，也只须两三炷香的时间，可我们方才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
见他这般解释，李矜然方才那点不悦瞬间消散掉。
原来他们已经走了这么久，而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可下一瞬，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居然这么晚才回来！待会被抓到可就真的完了！
方才还一直不紧不慢，只想着拖延时间的人，此刻只想赶紧飞回去。
来不及多想，只得仓促同他交代：“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待会被抓包就不得了了！明天下午我再去寻你，你记得早些当值回来。”
话音一落，便立即松开一直牵着他的手，快步往国公府的方向跑去。
莫延今见她如此焦急，跑起来的速度极快，身上衣袂翻飞，莫名有些好笑。
可此刻突然被她松开的手，只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飞速跑回去，没有动。
可不过一瞬，又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猝然停下，又朝他跑了回来。
莫延今尚未问出口，她跑回来做什么，随后便立即被她往一旁十分昏暗的角落拽了过去。
原本重新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姚，眼见着李矜然就要回府，同样二话不说，提起裙子，撒丫子就要跑着追上去。
可不过片刻，她又眼睁睁地看着李矜然再度跑回来，甚至一把将督公给拽了过去。
脚下的步伐尚未来得及停下，她则再次被一旁反应十分机敏的满得又给拽了回来，再次捂住她就要喊出声的嘴巴。
此时的小姚一脸懵：……
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儿啊！
另外一旁，李矜然看着眼前有些不明就里的莫延今，轻轻出声解释：“反正已经归家晚了，再晚一些也无妨。”
莫延今想了想，才低声询问：“那你这是要？”
李矜然没有回答他，转而埋怨道：“你看我今天来见你，一反往常地带了面纱，你都不问一下我怎么了？”语气带了淡淡的幽怨，澄澈明净的眸光此时也染上了些许委屈。
莫延今见她这般询问，一时间再次说不出话来。
打他今晚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瞧见了，原想多问一句，可每次他想问的时候，总会有别的事情浮上心头，扰乱他，等他真的想问了，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默了片刻，他才低低道：“你既带了面纱，可是因为那日吃了花生糕，脸上起了疹子？”
李矜然重重点了点头：“嗯，丑死了！”顿了顿，不知她想到了些什么，接着问道：“如果这些疹子消不掉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话音愈来愈低，不知为何，突然带上了些许淡淡的忧虑。
对上她满含期待和忧愁的眼神，莫延今摇了摇头，“会好的，不必忧心。”
“如果好不了呢？你会嫌弃我吗？”李矜然显然不满意他这个回答，继续追问。
莫延今见她如此不依不饶，不大明白她在担忧些什么，可想到方才她同他说的那些话，不免觉得好笑。
“你方才都说本督长得丑了，本督又哪有资格去介意你不好看？”
话音方落，不知他又想起了些什么，眸光渐渐变得幽深，带了些不同以往的狠戾。
即便她的脸上长了疹子，可依着她原本的姿容在，断不会差到哪儿去，反而是原先那副容貌，太招人眼了。
一想到每次她一出现，那些世家子弟口口声声说看不上她，可眼珠子却恨不得贴到她身上去的色胚模样，他的心底顿时难以控制地涌起一股暴戾，恨不得将这些人那双污浊的招子给挖出来。
以往他断然不会在意，可如今……
思绪渐渐收回，他深沉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他倒宁愿……她脸上的这些红疹，永远好不了，又或者……
李矜然的低喝声突然传来，“别动！”
莫延今立即清醒，一想到方才自己脑海中浮出的那个念头，心中顿时一窒。
他看着已经放在她的耳缘上，正要将她的面纱掀开的手，莫名松了一口气。
李矜然默默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定定地看向他：“我如今太丑了，不能给你看。”
莫延今扬了扬眉梢，有些不解：“为何？”
李矜然姿态随意地答道：“人家都说女为悦己容，我自然只想在你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说到此处，她突然想起今日萧裕来寻她，又想着眼前这人老是不信她，便补充道：“今日三皇子来寻我，我都是顶着这么一副难看的姿态出去的。”
见她突然提及萧裕，他的眼神又暗了暗，她去见萧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