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的毛茸茸是大魔王(16)
南沉清冷的脸上露出点尴尬,“呃……”
符渊悠悠然问南沉:“你刚刚还说她没有脑子?”
他还替安稚记着仇。
看来南沉也不知道这块地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安稚有点失望,又翻了翻包。
“不知道楼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她把包里的东西摊了一地,终于找到了门禁卡。
她拿着卡到楼门口刷了一下,门竟然真开了。
这块地上现在绝对没有电,门禁系统应该是加装了备用电源。
看见安稚竟然用一张小卡片碰了一下就开了门,大家都有点惊讶。
楼里很安静,几个人上下走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外面的男生似乎是唯一的活物。
南沉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唯恐有什么猫腻,没有把男生带到下面的七凉山,而是和符渊他们一起,把男生馋进楼里,找了个沙发放下。
暂时把他寄放在这里,几个人一起飞回七凉山上南沉的住处。
情况不明,南沉吩咐下去,只派人定时上去查看那个昏睡的男生的状况,严禁其他弟子去那块飞地上玩。
突然出现的怪事打断了几个人刚刚正在讨论的事,符渊却完全没有忘。
“怎么样?让她进七凉山试试。古书上的话不可尽信,她能修炼当然好,修不成也没关系。”
这一次南沉没再说人类没有脑子的话,他面露难色。
“可是她身上的感应太强,”南沉说,“妖类一靠近,就知道她不是同类,是只宠物,你不怕他们欺负她?”
“再者,山上的弟子功夫不到,有她在这里,非但没有补益,说不定因为他们定力不够,还会惹出乱子来。”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诚恳。
安稚明白了,她就是红颜祸水,宠物圈的妲己,类比成猫,起码是只海豹双色布偶。
海双布偶要是突然去上学,一定惹得老师同学全都心猿意马,无心上课,只想撸猫。
“这你不用担心,我当然有办法。”符渊答。
他从怀里取出一只手镯。
手镯是黑色的,沉甸甸,大概一指半宽,上面雕着复杂奇异的花纹,嵌着黑色的宝石。
“伸手。”符渊打开手镯上的机括。
“咔哒”一声,他帮安稚扣在手腕上。
还挺好看。
边涯认真地说:“果然没有感觉了,而且多了妖力,她现在真像只妖了。这是你新做的?”
符渊微笑了一下。
南沉没有搭茬,却把“奇技淫巧”这四字评语挂在脸上。
安稚摆弄着镯子,心想,这镯子好像是个小型猫薄荷屏蔽器,不知道符渊是怎么做出来的。
符渊嘱咐安稚,“万一有人问你的原身是什么,就说是银狸。”
“银狸是什么?”安稚好奇。
符渊满脸无语,边涯笑出声,指指符渊,“你竟然不知道,他不止是玄苍的王,也是银狸族的族长?”
银狸原来是猫啊。
边涯上下打量安稚,“她不太像吧,你们银狸好像都很喜欢把耳朵留在头上?”
符渊分辩,“耳朵藏起来了,不行?”
边涯抬杠,“可是如果别人让她变出来,她变不出来怎么办?不就露馅了?”
“呃……”符渊沉吟,“那就说,天生残疾没耳朵?”
安稚:“……”
“如何?”符渊问南沉,“她是人的事,你知我知,并不会有别人知道,没什么大碍。”
“那就先让她试试。”南沉这次点了头,“先说好,七凉山的规矩,十日聚元,要是十天内不能聚成灵元,就不能再留下。”
书上说百日聚元已经不易,这里竟然是十日聚元,七凉山的要求果然高出不少,颇有名校风范。
安稚默默地内视了一眼滴溜溜转动的光球,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
南沉叫进来两个弟子,“把她带去交给兰盏,说是新来的弟子。”
安稚跟着他们就走,忽然被符渊叫住了。
“晚饭时我来接你。”符渊说。
南沉莫名其妙,“接她?”
符渊长长的眼梢一眯,“不然呢?难道让她住在七凉山?你这里冷成这样,上完功法课当然赶紧坐云碟回家。”
口气中是满得溢出来的嫌弃,好像刚刚硬要把安稚塞进七凉山的不是他一样。
南沉被这只大猫噎得没脾气。
安稚笑出声,对符渊他们挥挥袖子,跟着两个弟子出门。
外面日光亮白,空气冷冽,正是休息时间,有弟子三五成群地路过,感觉真的像个私塾。
两个弟子带着安稚在整齐排列的功房间穿来穿去。
安稚问其中一个面善的弟子,“师兄,请问新来的弟子早就已经开始了吧?我是不是晚了?”
都已经过了中午了。
“还没有,七凉山地方偏僻,大家路途都不近,都是刚到。”
安稚纳闷,“云碟不是一下就能把人送到吗?”
那弟子张口结舌,“云碟?哪有几个人能坐云碟?我们都是坐各种机关鸟什么的,还有弟子自己用翅膀飞过来,得飞好几天。”
安稚懂了,有人走路,有人坐马车,估计云碟就是私人飞机,特别贵的那种。
还有一件事安稚想问,身上已经有了个五阶灵元,要不要先告诉他们?
说不定有基础的学生能进个快班什么的。
安稚咨询,“师兄,要是以前已经修行过,还要跟着十日聚元吗?”
那弟子笑道:“你先过去,这些事兰盏师兄全都会跟你们这些新弟子说。”
他们终于停在其中一间功房门口。
推开门,里面正闹哄哄的,鸡飞狗跳。
满满一屋子人,根本没在练功,不知道在闹什么,大呼小叫的。
看见安稚进来,立刻一起起哄,“呦,又来一个!”
他们多数都衣着华丽,一看出身就不低。
按符渊的说法,七凉山是最好的教功夫的地方,大概能进来的也都不是普通的妖。
其中有个少年,容貌俊美,身上穿着一件遍布金色刺绣的华丽长袍,被一圈人簇拥着,隐然已经是众人的老大。
他长得漂亮,人更嚣张,大模大样地把读书的矮几当凳子坐,穿雕花靴子的脚随便踩着另一张矮几。
他也在打量安稚。
安稚手腕上戴着镯子,并不太担心。
“喂,你的原身是什么?”华服少年开口问。
果然问这个。 玖拾光
安稚并不想假装一只天生没有耳朵的小残疾猫。
她淡定答:“我的原身啊?海豚。”
所有人面面相觑,好像没人听懂。
“海……豚是什么?”有人问。
安稚用胳膊划拉了一下游泳的动作,“住在海里,会像鱼一样游泳,可是比鱼聪明,也比鱼漂亮。”
“海啊?”
大家都被镇住了。
“幽冥之地的海里不是早就没有鱼了吗?”
安稚吹牛不打草稿,“我家好多好多年前就搬到浮空岛上去了,自己在岛上造了一个大湖,有整座岛那么大,里面灌满了盐水,就像海一样,我们都在里面游泳。”
“那你家的浮空岛一定特别大。”有人羡慕地说。
“那是自然。”安稚信口胡诌。
心想,看来就像边涯说过的,浮空岛数量有限,好像地皮比一线城市还紧张。
只有那个华服少年一脸不信。
他再看一遍安稚,忽然说:“你身上穿的是羽霓裙?”
安稚还没回答,他就继续说,“听我父王说,羽霓裙会随着天气变幻颜色,世上只有一件,在炽雀族族长的手里,当宝贝一样收着,谁都不给。”
少年怀疑地看着安稚,“你不是炽雀族的人,是怎么把它偷出来的?还敢穿出来,真当大家都不认识?”
偷?偷??
安稚的火腾地一下烧起来了。
然而并不能说这件羽霓裙是大红翅膀小姐姐送她的。
听起来,这个趾高气昂的华服少年好像认识翅膀姐姐,只要他一打听,立刻就会发现安稚是只宠物的事实。
“什么羽霓裙,这是我家祖传的烟霞裙好吗?你是有多孤陋寡闻,竟然不认识烟霞裙?”
她说得太过理直气壮,让华服少年都顿了一下,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信她。
旁边有个头上长着小黑犄角的清俊少年,忍不住替安稚说话。
“哪有开口就乱说人家偷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