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发现我是主角原型(5)
年幼可爱的文颍忙端了一盏水来,递至他唇边。
林栖装腔作势地准备轻轻推开她,显示自己连清水也咽不下去,虚弱至极。不过那东西看着似水,闻着则透着一股极浅淡、芬芳的气味,像是桃汁。
林栖半推半就,由着文颖喂他喝了半盏。那水味道极好,清凉甘甜,沁人心脾,让人只觉身躯都轻盈许多。
修真界的水这么邪门?林栖正享受着,却听文颖喜道:“清风露蕴含灵力,大师兄你这点咳嗽马上就会好的。”
失策了,不该嘴馋。林栖心虚地暗觑向小师妹,却发现刚才站在那儿的人早已不见了。
他一怔,目光更直白地射向那处。
旁边的师弟向他解释:“小师妹方才已经走了。”
莫不是嫌弃他的样子太柔弱,看着心烦?林栖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暗爽,临时当回编剧,给自己加戏:“真遗憾,还以为能劳烦师妹领我去师尊那儿一趟。”
从没演过这种角色,林栖相当乐在其中。
而文颖则在一旁欢快应道:“我领大师兄去。”
出了竹屋,文颖便唤出自己的佩剑,带着林栖御剑飞行,直往师尊所在洞府而去。底下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片绯色,桃花灼灼盛放。
毕竟是从现代社会来的人,林栖被御剑飞行的潇洒震撼得激动不已,问文颖:“催动佩剑的要领是什么呢?我可否也召出自己的剑?”
文颖的身体却微微一僵,支吾道:“大师兄,嗯,你身体未愈,不宜自行御剑。而且……”
她声音越来越低,林栖几乎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一想起“受惊后昏迷多日”这个设定,他幽幽问道:“该不会,我以前就根本不会吧?”
文颖难为情地一笑,信誓旦旦道:“大师兄一定能很快学会的!”
林栖有点伤脑筋,原主是病弱废柴人设的话,这在修真界可是有些危险。
他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意,问文颖:“为何小师妹看上去对我有怨气?”
“因为小师妹她特别在意师尊,觉得师尊为了大师兄才涉险,所以才生气的。”她顿了顿,委婉道,“而且,小师妹天资卓绝,一向是有些傲气在的。”
林栖暗自叹了口气。穿进书里就算了,他一个众星捧月的天才演员,到这儿来还因为太垃圾而被瞧不起了。
幸好他读了十几页这本小说的开头,知道那位与蒋修思同名的宗主、他的师尊品性良善,待门下弟子极好,这会儿去见他也少了几分忐忑。
只不过,这人到底长成什么花样子啊?用了七、八页的篇幅来吹嘘他的容貌,林栖着实期待。
宗主的府居位于峰顶,凉风环绕,寒气逼人,其屋舍掩藏于云雾之间,似真似幻。
从剑上下来,落至地面,林栖才发现这只是小小一间竹屋,古朴清幽,隐约散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其内并无繁饰,朴素得不像一宗之主的容身之处。
屋内陈设不过一竹桌,一竹椅,一竹床,四方白壁,仅一面上悬挂着一副画。那画看着奇怪,似乎是一团白晕,又似乎蕴含万物,看得林栖险些入迷。
“咦?”文颖的声音惊醒了他,“师尊怎会不在这里?”
今天见不到大美人了吗?林栖略有些遗憾。
但也只是一秒的念头,他正欲唤文颖一同离开,那画里却传出了一道声音。
清润的、有如秋夜松风的一声:“小也。”
林栖猛地一僵,许久没有人这么唤过他的小名了。
与此同时,文颖惊喜地叫了一声:“师尊!你在识海之境呀?”
“嗯。”画中那声音再度响起,好听得不像话,可林栖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身凉意。这声音,细听之下,怎么感觉很熟悉?
文颖道:“师尊,大师兄醒来后失忆了。连你这儿怎么来都不知道了,我就领着他来的。”
文颖言语间轻松自然,还带有几分女孩儿的天真娇憨,应是与师尊感情深厚。
那画中人片刻后道:“知道了。小也,你进来。我为你驱逐魔气。”
林栖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信息量太大了吧,一来他怎么进得去这画里啊,二来他身上怎么会有魔气?
未及他思量清楚,一阵轻柔的风便将他裹住,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数秒后就消失在原地。
再睁眼时,景色已经迥异。
此处月上中天,光照大地,林栖从未见过如此皎洁、空灵的月色,刹那间似乎有一种极通透、极幽微的流体淌进了心间,使得他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
正陶醉着,一股力量又轻轻地将他往下牵引着,他仿佛踩在一片云彩上,那云缓缓下沉。
他看到一片澄明的湖泊,洋溢万里,无边无际。他犹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坠至湖面。膝盖着水,触感柔软冰凉,身体却未下沉。
他举目茫然四顾,身后却忽然飘来了一句:“小也。”
那声音离得极近,仿佛贴着他的耳畔。而他一回头,却只见三、四步外,一人立于湖面之上。
那人微微含笑,分明就是蒋修思那张脸。
林栖的心在瞬息间绷紧,隐秘的、怪异的情绪像只巨掌,握住小小的心,使得他一时间口不能言,唯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
月色与水色相融。
蒋修思一头乌发,顺滑微凉。
他眸光流转,温声道:“连我也不记得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蒋,极具说服力的美貌√
第3章
“我……”林栖喃喃出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同名同姓也就罢了,连长相气质都完全一致,他到底穿进了什么书啊?
忽然,脚下松动,水面破开,他往下跌去。林栖顿时吓得失色,骇然地看向蒋修思。
对方却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怎么这也吓到了?借镜湖灵力充沛,让你沐浴在湖水之中,洗去魔气罢了。”
听了他的话,林栖才发现只是他的大部□□体浸入水中而已,锁骨以上还在水面之上。他心神稍定,整理神情,使自己显得恭敬温顺,道:“谢师尊。”
蒋修思也落入水中,并不看他,只是道:“你跟我何必道谢。”
他是师长,更是一宗之主,却对原主说这样的话,想必是极为看重原主。林栖大着胆子问:“师尊,我从前如何?”
宗门之内,宗主为至尊,只要蒋修思说得出来,他就演得到,那即便他性情大变也无人能置喙。
在林栖期待的目光里,蒋修思侧头来看向他,声音温和随性:“何必问从前如何,你照着你的性子继续生活便是了。”
林栖的心蓦地一动,他收回视线,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书中的蒋修思实在让人难生恶感。一模一样的皮相,不同的性格,却能给人带来千差万别的感受。表演的魅力,恐怕也是如此。思及此处,他忽然有些难过,害怕自己不能再回去继续演戏了。
他忍不住发了点牢骚:“对我来说,你们都只是陌生人,我如何能照着性子生活。每走一步,都不胜惶恐。”
正憋屈着,头上却一暖。蒋修思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头发,动作温柔至极。
林栖抬眸看他。
蒋修思却眉心微蹙,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你真的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林栖呆呆的,这人做这种表情,简直让人难以抵抗,他都几乎要搭一句“当然记得了”。
蒋修思这张脸,戏路这么宽的吗?
林栖在心里暗道一声跑题了,职业习惯又干扰了他。
而此时,可能是太过失意,蒋修思又轻叹了一句:“不记得别人也就罢了,竟然真的不记得我了。”
言语间甚是惆怅,听得林栖心惊肉跳,生怕捂不住马甲了。
“抱歉,”林栖只得低眉顺眼,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把自己都给忘了。”
表演“不易察觉”是门技术活。情绪要含而不露,但一定要能够使观众辨识出,就不得不展现精确的微表情。但他低着头,就全靠台词功力了。
“那就想起来吧。”
林栖还沉浸在戏里,被蒋修思这么突然的一句话给搞懵,怎……怎么想起来?
他不解地抬头看向蒋修思,却见他一指伸来,面色清冷而带着一点不豫之色。那神情仿佛在说,想不起来别人就算了,想不起来他就一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