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重生)(99)
裴澜单手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
小姑娘蹙着眉,纤细卷曲的睫毛沾着晶莹,想必是刚刚干呕发力挤出来的泪。
裴澜转头问向清音,声音肃冷:“她一直都这么干呕?”
清音抿唇:“没,没有。姑娘像我们夫人,自有孕后不大孕吐,就昨日从宫中回来后便时不时的干呕,一直到今晨。”
阮菱喝了热水,感受到暖流经过小腹,便没那么难受了。她握着裴澜的手,哄他道:“我没事,听阿娘说,女子有孕都是这个样子,我还算是轻的。”
裴澜神色稍霁,怜惜的揉了揉她小脸:“难为菱菱了。”
阮菱好些了,小手不老实,把玩着他的一缕墨发。她想起苏玉的帖子,道:“永阳侯府的三姑娘来了帖子,说去赏梅,我不想去。”
裴澜扯了扯唇角,那帖子是他让纮玉找永阳侯府下的,菱菱必得去。
他淡淡道:“若无事便去吧,你有了身子该多活动。”
阮菱还想拒绝。
太子在她额间吻了吻:“孤陪你去。”
小姑娘身子顿时软了下去,她挪了挪脑袋,谁料,仅仅是几寸之间的距离就惹得面前男人不悦,随后更带侵略性的吻一下子就封住了她的唇瓣。
男人大掌探过短袄,轻车熟路的撩开一截纱衣。
小姑娘嘤咛一声,两条软软的手臂却将他环抱的更紧。
清音瞧见这一幕,悄悄退了下去,准备出行的东西。
一盏茶后,太子的马车缓缓驶出沈府门前的巷子。
赏梅宴设在白园,是京城一姓白的富商盘下的,因园内的御景鸣琴湖而闻名。
晚冬的白园,已隐隐夹着含苞待放的春色,唯有几树红梅算是最后一处冬景。
绕过巨大的人造假山,满院华松茂柏,苍劲翠郁,树叶摇欹,疏影横斜。沿路曲廊折转,路边亭阁里皆摆着炭炉,赏景也不觉得冷。
再往前处,便是东京最负盛名的御景鸣琴湖,此湖天然开辟,因形状像一把玉琴,特被先帝赐名,二月末的湖水碧波荡漾,日光和煦,湖面升腾着白气,远远望去,犹如仙境。
苏玉设下的席面,就在临湖的曲廊边上,永阳侯府的下人早早就备好了手炉,热茶,各类糕点。
太子和阮菱到场的时候,在场的贵女们霎时都红了眼。
裴澜的颜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出挑的那一个。上台阶时,阮菱不小心崴了下,只见那清贵自持的男人直接将她横腰抱了起来,细白的指节蜷缩着抓住男人的后背,众人再回神时,只留下一个修直挺拔,如载华岳的背影。
何谓风流呢,便是如太子殿下这般吧。
一个个说不羡慕是假的,可碍于面子,碍于事已成定局,不免违心,假惺惺的奉上友好的笑容。
储君在前,谁也不敢对阮菱不敬。
苏玉见这一幕,忙抿唇笑着,招呼婢女多拿几个鹅羽垫子来。
小姑娘羞怯着,在耳畔低低咬耳朵:“殿下,快放我下来。”
裴澜低声道:“你是孤的未婚妻,怕甚?”
直到被他放下许久,阮菱的耳朵都还是红红的。
苏玉端过茶,眉眼皆是笑意:“菱儿,殿下对你可真好。”
阮菱害羞,可想想她说的也算实情,一时间无法反驳,便只得低头喝茶。
苏玉摇着扇子,笑得更欢了。
阮菱喝着热茶,歇过来了,这才有时间环视四周。
不远处,裴澜和恒王站在湖边交谈着。回廊里皆是与永阳侯府交好的贵女们,阮菱的目光一一扫过去示意,这看到最后,却看见一个记忆之深的人影。
阮菱蹙眉:“周家姑娘也来了。”
昨夜坤宁宫的事儿,苏玉已听人说了。她自然知道阮菱和周欣桐不合,可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昨夜顾忍连夜到侯府传的口谕,叫她务必请上周欣桐。
苏家在朝堂之上一向中立,不偏不倚不站队,所以与周家没什么直接利害关系,周欣桐看了帖子也没说什么,便来赴宴了。
许是阮菱的目光太明显,周欣桐轻蔑的哼了声,便朝湖边走去了。
今日太子殿下在,少不得要给她三分薄面,不然就凭她,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周欣桐沿着湖边走着,身后婢女见风大,匆匆道:“姑娘您站在这等会儿,奴婢去给您取披风。”
周欣桐皱眉:“速去速回。”
她一个人在湖边小步闲走着,冷不防就对上了太子的目光。
日光落在男人高高束起的白玉冠上,他远远一瞥,清冽如画的眉眼,那紧抿的薄唇竟渐渐染出笑意。
周欣桐看着看着就脸红了,她娇羞的垂下头,无意识的走着。
回廊里阮菱显然也看见了这一幕,她美眸瞪了瞪,心里冷哼了声。呵,男人。
没等她再抬头便听见尖锐一声:“啊,救命!”
随后在座贵女纷纷站起身,却见御景鸣琴湖上的碎玉被打破,竟是周欣桐脚滑掉下了湖里。
方才那声救命也是她喊出来的。
周家下人顿时大喊:“来人,快来人啊!”
下人小厮一个个如同下饺子般朝湖里扑去,随后,避开众人的视线,一男子也跟着跳入湖中。
阮菱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便结实吓了一跳,捂着肚子,小脸煞白。清音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也跟着落湖。
太子停止交谈,朝阮菱信步走去。
“怎么样,吓到了?”男人牵起她的小手,攥在掌心里,低声问。
阮菱平复着呼吸,回握着他的手:“还好。”
最后,周欣桐被一陌生男子抱上了岸。周家婢女顿时冲上去将周欣桐夺回来,披上了大衣,避去了那被水浇透,玲珑有致的娇躯。
未出阁的贵女,被一男人抱着救上来。
这流言不需怎么传,明儿满东京城便全都知道了。
周欣桐身子冷到发颤,可心却被身子更冷。她抬手指着那男子,哭着喊道:“你若敢上门提亲,我必让父亲把你打出周府去。”
被骂的男子名唤刘钊,是寒门之子,前几日春闱放榜,一榜十二名,过几日便要入朝廷述职的。
刘钊出身寒微,许是读了多年书,周身浸染了书香气质,一袭朴素青衣到显得他不卑不亢。他躬身作揖:“刚刚多有冒犯,周姑娘见谅。晚辈依照姑娘所言,绝不会登门提亲。”
周欣桐喘着粗气,不屑的嗤了声。
他不想娶她,还那般毁她名声,虚伪!
刘钊又对她拜了拜后,便拂袖转身离去了。脊背挺得笔直,宛若松柏,竟看不出一丝留恋的样子。
周欣桐眸光一滞,搞什么啊?!
四处议论纷纷,还是苏玉最先回神,她瞥了眼太子,微微勾起了唇,随后命婢女带着棉被去接周欣桐,着人送出了园子。
阮菱捏了一下太子的手,低声道:“是殿下所为吧。”
她心里明净一般,这是在给她出气呢。
太子搂着她的肩膀,往回走,低沉的嗓音掠过她的眉梢:“受了委屈也不同孤说,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孤。”
阮菱心一沉,知道他这是在说坤宁宫的事儿呢。
太子又道:“孤已下令,除去那些歪歪扭扭的戏本子。本就是戏,你无需理会。”
阮菱抿唇,脸颊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她踮起脚尖,小手在他拢起的眉心上拂了拂:“我才没有,是殿下放在心上了。”
太子冷嗤一声,大掌顺势搂在她的腰肢上,稍用力向上一提,便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不远处,纮玉驱着马车行过来,非常有眼力见的垂下眼。
裴澜扶着阮菱上了马车,随后便将她抵在了马车边缘。
阮菱手抚着车窗旁边的横木,心脏狂跳不已。她别过脸在,朱唇喃喃:“殿下……”
“犯了错,还不知悔改。菱儿,说说,要孤怎么罚你?”
阮菱缩着身子想朝后躲,可奈何两人离的太近,男人捉住了她的手腕,随后低头吻了下去。
软软的,凉凉的。太子灵活的的撬开她的唇瓣,紧接着便长驱直入,阮菱哪里都迷糊糊的,本能的想躲,太子一手直接拖着她的后脑勺,倾身覆了上去。
马车稳当停在沈府门前,纮玉低低提醒句:“殿下,到了。”
阮菱像是得到了圣旨般,匆忙推开他,小脸求饶道:“殿下,到家了,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