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里的捣蛋鬼(5)

　　只是，那姿势是不是太难看了一点？他并没有翅膀，他游泳的姿势就像是游泳……而且，还是狗爬式……

　　男孩没有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成功地引起了小主人的注意。

　　“你笑什么？”小主人很冒火。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飞得真好。”男孩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也狗爬式地，艰难地飞起来……

　　当然，男孩用的是英文。

　　小主人疑惑地盯着他看，男孩于是放慢了语速说，问他，你会说英文吗？

　　小主人摇摇头，又点点头。

　　男孩顺势牵起他的手，笑着听着他用英文说了几句话。确实是惨不忍睹。

　　听到男孩忍不住“扑哧”地一声笑，小主人的脸红了。他闭紧了嘴巴拒绝说一个字。

　　男孩也不急，他用中文说：“藕……不会说……中文，藕……觉得你说的英文，比藕说的中文……good很多了。”

　　小主人听着他三脚猫的中文顿时笑开了花。

　　从此，男孩教子墨英文，子墨教男孩中文便成立了。

　　子墨开始喜欢睡觉。每天他竟然都不打游戏了，早早地就爬上了床。

　　因为梦里，有个玩伴在等他。

　　除了用英文交流真的很艰难，但是久了就变得简单了。子墨发现那个玩伴真的非常有趣，他带着子墨去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看从来都没有看过的风景。似乎在梦里面，一切都变成了可能。

　　子墨只需要牵住他的手，自己的身体就变得轻飘飘的。男孩带着他，踏进一幅幅古老的油画里。一瞬间的功夫，周围的一切都改变了。简单的房间变成了葱葱郁郁的森林，寒冷的冬季变成了充满真正蝉鸣的夏季，男孩微笑着带着他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就像两匹脱缰的小马，享受着他们的自由。

　　男孩学了关于睡莲的课文，他想看看睡莲长什么样子的。

　　实际上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只是没有想到旁边的男孩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景色都改变了。两个人正站在小小的石桥上，下面是流水潺潺的小河。周围一片漆黑，只是偶尔可以听到杜鹃鸟有些幽怨的蹄声。

　　男孩的本身就很模糊的面容在黑夜之中显得更加朦胧，他的声音却是清晰的。一抹灿烂的光芒染红的天边，也染红了男孩金色的发梢，男孩轻轻地叹道：“是时候了。”

　　子墨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着湖面上那些不起眼的植物。

　　然后，睁大了眼睛。

　　一束一束光芒撒到植物身上，而那些深色的花骨朵就像又感应一般，轻轻颤抖了一下，接着愈加挺立，花骨朵一点一点裂开，柔嫩的粉红色花瓣一点一点张开……一层一层……像极了舞会上女人们转圈时华丽的舞裙！

　　“好漂亮！”子墨生怕这个梦突然中断。

　　男孩却没有说话。

　　子墨感到有些奇怪，瞅了瞅旁边的男孩。依然看不清楚，只是觉得他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男孩的声音配合着流水的声音显得有些忧伤：“晨开午合。”

　　“嗯？”

　　“睡莲虽然漂亮，但是花期很短的。”

　　但是转眼间，男孩就拉着子墨的手：“好了好了，看这个伤感的植物干什么，我带你去游乐场玩！”

　　“好啊好啊！”

　　6

　　子墨问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玩着自己的耳发，歪着头笑笑：“泽西。”

　　子墨皱眉：“好奇怪的名字！”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子墨说：“你还没有问我的名字呢。”

　　泽西眼睛都不眨，就说：“韩子墨。”

　　“你怎么会知道？！”

　　“不告诉你。”泽西坏笑着眨眨眼睛。

　　子墨朝泽西凑近。

　　泽西连忙往后退了退：“喂喂，你干嘛？”

　　子墨说：“我怎么觉得你好眼熟……”

　　“……”

　　“为什么我看不清楚你的样子？”

　　“我在你的梦中啊，你当然看不清。”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只是总是想不起来。”子墨皱着眉抓着头发，想了一会儿没有结果，然后喃喃道，“我只能在梦里面和你玩，在现实中可以看见你吗？”

　　泽西没有回答，却从石头上站起来，突然奔跑在一大片草地上。

　　他迎着夜风转过头来，将两只手放在嘴边对着子墨大喊：“你想看萤火虫吗？”

　　子墨被他的热情带动了，也站了起来。

　　“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