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女主重生后+番外(77)
我得了秦落的好处,自然是守口如瓶,乐意为他们两人守护秘密的。
因为我心知,时机未到,作壁上观才是上上之策。
临别时,秦落与建安王相约几日后一起去红叶寺请愿。
过了两日,我带着贴身丫鬟铃兰去街上买了些胭脂和宣纸,还有一块上好的砚墨。
经过琉璃画坊时,我停下脚步,在外面往里望了会儿。
铃兰看出我的心思,便出声劝道:“姑娘别难过,大夫人只是见不得姑娘之前成天画姨娘的小像,便将姑娘的画都烧了,姑娘若实在喜欢,奴婢陪姑娘进去看会儿?”
我虽比不得秦晚那般以容貌在建业城那帮世家小姐们中出名,但我也还算的上以才情闻名建业城,琴棋书画,茶艺女红,我都勉强算是会些的。
阿娘刚走那会儿,我便画了几副阿娘的小像以表追思,这本无可厚非,但李氏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便将此事偷偷告诉了李氏。
李氏素来不喜我阿娘,知道此事后,又看到我成天不是写就是画的,觉得闹心,便命人将我屋子里所有的画都一把火给烧了。
回过神,我颔了颔首:“进去吧。”
我没想到会在琉璃画坊遇到那个前几天在乞巧节灯会上的寒门书生。
他还是一身素净白袍,头戴一顶布帽子,看到我,甚是惊喜的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姑娘,在下赵衍,字玉郎,敢问姑娘芳名?”
我朝他微施了一礼,道:“小女子姓秦名瑄,家中排行第二,小字般弱。”
他抱拳回了我一礼,抬头看我的那双眸子异常明亮,只听他笑道:“原来是秦二小姐,闻名不如一见,失敬失敬。”
这位赵公子与我算是相谈甚欢,告辞的时候,还说有时间再聚。
回去的路上,铃兰在我身后嘟囔说:“姑娘,奴婢见那赵公子看姑娘的模样,怕是有些心术不正,姑娘可要当心了。”
我回道:“我会放在心上的,放心好了。”
我平常并不会轻易与旁人交心,那个赵公子,还得好好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再说。
去红叶寺请愿那天,秦落将我也一同捎上了,不用待在府里受那些拘束,我自然很开心。
坐在马车上,看漫山枫红飘落,我心中只觉无比轻快。
我跪在蒲团上,拿着手里的竹筒,闭着眼睛,将竹筒里的竹签摇的哗哗直响。
直到听到竹签落在地上的声音,我这才睁开眼睛,伸手去捡。
我抽到的竹签叫《董永遇仙》,竹签上写了这样四句七言箴诗,如言是:“冒雨冲风衔泥去,其身好似分飞燕。本是人间富贵花,何苦费功又劳心。”
看到竹签下角赫然用朱笔圈出了“下签”两字,心中不由一揪,又有些生气,只是我没表现在面上。
这首诗的意思难道是说我就像冲风冒雨衔泥筑巢的燕子,最后所做的一切都是枉费心机,费力不讨好吗?
我心道,不过是这些人故弄玄虚罢了,我偏不信,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难得出来一趟,不必惹得自己心里不快。
我将紧紧攥在手中的竹签拢在袖中,敛了心中思绪,回过了身,笑问秦落抽到的竹签签语是什么。
秦落却摇头笑说,她的签不知道是好是坏,而建安王听到秦落的话,回头看了她一眼。
至此,我却看出来了,原来我们三人求的都是前程,而非姻缘。
我和秦落、还有独孤叡拿着手中刚才求到的竹签,各怀心思的等待红叶寺的最擅解签解梦的妙慧大师给我们解签。
我站在秦落前面,待前面那人一走,我便上前,踌躇着将手中的竹签递给了解签的妙慧大师。
妙慧大师接过我手中的竹签,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竹签,摸了摸胡子,哂道:“佛语有云:‘菩萨畏因,众生畏果,种其因者,须食其果’,这位施主,老衲有一言相赠。”
我郑重回了一礼,道:“大师请言。”
妙慧大师道:“凡事皆有因果,切莫强求,知足常乐,若能看淡,方能善终。”
我退到一边,看着秦落将手中的竹签双手呈给那妙慧大师,妙慧大师接过秦落手中的竹签。
只见妙慧大师面色微微变了一变,对秦落道:“女施主此签上言的乃是《曹国舅升仙》,下言对之,则为半喜半忧之卦也。”
秦落甚是谦逊有礼的对妙慧大师作了一揖,道:“晚生愚昧,还请大师明言。”
我就站在秦落的身边,当秦落拿出她的竹签时,我无意间瞥到她的竹签上面写着:“金乌西坠玉兔升,日月循环至古今。半是忧患半是危,终是碧血染黄沙。”
妙慧大师道:“施主是否时常觉得自己的命运被压抑,不能有所伸张,心有愤愤难平之念?”
秦落颔首承认了:“大师所言甚是。”
妙慧大师亦颔了一首,摸了摸胡子,道:“施主乃未来之人,就像日升月落,月升日落,此消彼长,亦是世间常态,心无所念,必有所成,所以施主不必介怀。”
秦落若有所思的走到了我身边,看妙慧大师给建安王解签,只见建安王竹签上写的是《鲤跃龙门》:“鱼龙混杂意相同,耐守寒潭待运通。不觉一朝头耸出,禹门一跃过龙宫。”
妙慧大师道:“此乃鱼龙未变之卦,又看施主的帝王星紫薇微弱,时机未到,谁知是龙还是鱼,施主需韬光养晦,静待时机,时机一到,何不愁独孤天下。”
妙慧大师顿了顿,看了看一旁的秦落,才回过头,对建安王道:“施主,老衲当奉劝一句:‘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君子有匪,温润如玉’,施主是极聪慧之人,当是明白的。”
建安王只道:“那便承大师吉言了。”
我在心里道,看妙慧大师和建安王的模样像是认识,难道建安王会成为以后的北秦皇帝?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建安王与妙慧大师。
这一看,不由让我心中一惊,他们的眉眼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尤其是静默不语时,尤为的像。
妙慧大师见我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朝我双手合十作了个礼。
听闻当年大靖的悯成帝丧生在了上阳宫那场大火中,又或许没有死,更是让北秦几代皇帝都在夙夜担忧,没想到……
我敛回思绪,不敢再想这事。
回去的路上,我不由得又想起了秦落,准确的来说,是想起国师袁玄机为秦落算出的那则预言。
在秦落很小的时候,袁玄机便替秦落算出以后可母仪天下。
原来秦落心中早就有所筹谋,这才与建安王走的这般近。
不行!我在心里对自己道,我得未雨绸缪,以后才好替自己找一条光明大道。
于是回去的路上,我对秦落说:“姐姐,你放心,今日在红叶寺的事,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这日,阳光明媚,我与秦落一起去一品居吃饭。
我坐在二楼的雅室故意往一楼的大堂里瞟,我派人让赵玉郎也来了此处。
秦落见我食不知味,循着我的目光也往一楼看去,却看到赵玉郎在大堂里到处求人卖他的画,找的大多是些结伴而来的有钱小姐们。
秦落看得不由蹙了蹙眉,有些不悦道:“早先听闻阿瑄你与一位公子交好,今日一见,没想到却是这般不入流。”
我正要解释:“……”
跟我一起前来的铃兰抢着开口道:“可不是!这赵公子勾搭着这么多姑娘,这些时日,却还朝三暮四,写信纠缠我家姑娘。”
我佯怒:“铃兰!”
秦落听后,眉头蹙的愈发厉害,神情更加不悦了。
其实这是我故意让铃兰这么说给秦落听的,让秦落以为我遇人不淑,结果还误入歧途,屡教不改。
那个赵玉郎的底细我查的再清楚不过,心中已有所谋划,所以才故意做戏给秦落看,让她有了对赵玉郎先入为主的印象。
那日我乔装一番,戴着头纱混进了香满楼,用银子买通了老鸨和赵玉郎那个平日最喜欢写几首酸诗的老相好。
我躲在两重屏风后,听到赵玉郎言语间甚是轻佻意味,这哪里还是我平时见到的那个文雅公子。
那女人收了我的钱,倒也很识时务,故意说着酸话,其实是试图套出赵玉郎的话:“公子,你都有了秦二小姐了,为什么还要纠缠着奴家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