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女主重生后+番外(26)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卖,早知道今日就不来了。
秦瑄直接无视欢乐公主和众女的怨念,对皇帝道:“当然,和亲是明面上一个幌子,以虚探实才是真。”
皇帝问:“如若柔然此次有意犯我北秦,又当如何?”
秦瑄目光坚定而狠决:“犯我大秦,其心可诛!”
皇帝颔首,静待秦瑄的下文。
秦瑄不紧不慢的道:“我泱泱大国,不过一小小柔然,有何可惧?汝阳王殿下囤兵北境,蓄势待发,若柔然一旦有异动,便让汝阳王殿下发兵柔然,尚可。”
这时,有一老大臣义愤填膺的出声质问道:“秦二小姐何以在此大放厥词?若是那狼子野心的南渝与东梁同气连枝,选择在北境兵空时对我北秦边境的山海关发难,这要置我北秦为何境地?老臣昔日与文宗皇帝到处征战打天下时,秦二小姐你还不知在何处呢?”
然后那大臣摇头叹道:“女子终究是女子,小家子气,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秦瑄被那老臣怼的面红耳赤,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看向秦瑄,这就是强出头的后果,看她如何收场。
那一刻,秦瑄好像听到那些所谓的世家夫人小姐们都在下面窃窃私语的嘲笑她:“没有点真才实学,还敢上前卖弄,活该!”
她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让它们掉下来,她看着那些人嘲笑她的神情,还有目光,倏地捏紧了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
秦落思极于此,不由心道:皇帝此次在明悫太后的千秋宴上提及此事,恐怕不是临时起意,莫不是……
这时,秦落起身,看向那大臣,毕恭毕敬地作了一揖,唤道:“朴世伯。”然后正色道:“朴大人莫不是忘了,此时建安王殿下正在南境戍守白虎关?
我妹妹阿瑄她年纪还小,又养在闺中,哪里又真正了解这些,不过是想为陛下排忧解难,在书上略看了些皮毛而已,并没有朴世伯思虑周全,哪里又及得上朴世伯世代将门,用兵之道出神入化?是我们俩姐妹言行欠妥,还请朴世伯不要见怪。”
这位义愤填膺的老大臣闻言,见秦落给足了他面子,没有说他有倚老卖老之嫌,没再说什么,只好坐下了。
秦瑄抓着秦落的衣角,很小声的唤道:“姐姐。”
秦落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有我在。”
皇帝颔了颔首,看向在场众人,笑着寻问道:“也不知诸卿家的哪位女儿愿意此次柔然之行?”
☆、姐妹两心
皇帝目光所过之处,众世家小姐纷纷低下了头,生怕会点到自己,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了沉静之中。
就在这时,从殿外传来一个声音:“陛下,我愿和亲柔然!”
闻言,众人一齐姗姗来迟的锦河郡主。
锦河郡主甚是坦然地向朝皇帝行了一礼:“不好意思,起的有些晚了,锦河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
然后双手负背,神采飞扬的朝大殿之上走去:“陛下,您就同意让我和亲柔然呗,这样世家的那些小姐们就不用左右为难啦!没了我这个害群之马,以后你们可不用再担心受怕了,多好。”
皇帝颔首道:“锦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爹娘肯定要斥你胡闹。”
锦河郡主脑袋一歪,俏皮一笑:“皇伯伯,我很认真的,我也没有胡闹,这是国事,也是家事,能够和亲柔然,父王和母妃一定会以我为傲的!”
秦落悠悠地回头看向她那对姨父姨母——濮阳王夫妇面如猪肝色一样的脸,就知道锦河回去肯定会讨一顿打,连濮阳王府的屋顶都掀了的那种。
皇帝闻言,竟然没有再异议,当即便表了率:“既如此,锦河,朕封你为公主,和亲柔然。”
锦河郡主笑道:“谢陛下。”
站在大殿之上的秦落突然扬声提议道:“陛下,臣女秦落斗胆毛遂自荐,愿护锦河公主和亲柔然!”
秦落目光坚定,神情肃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在说出这句话时,秦落已在心里做好了一个打算。
哪怕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也决不后悔,她的人生,她要自己争取!
话音初落,大殿之中静了一下,皆以震惊的神色看向了秦落。
皇帝笑道:“秦少傅,你秦家的女儿果然是好样的,一个大智若愚,才华横溢,一个胆识过人,有勇有谋,若她们身为男儿,朕当许以高官厚禄!秦瑄有献策之功,厚赏!”
秦无厌吓得唇都在发颤,闻言,连忙起身,跪下,又是惊又是喜的拿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臣惭愧。”
秦落闻言,心中明白皇帝是同意她跟随锦河前往柔然了,然后与秦瑄一起跪下谢恩:“皇恩浩荡。”
秦落直起身子,看着皇帝,道:“陛下,臣女有一不合理的请求,不知陛下给不给臣女厚着脸皮、冒死一说的机会?”
皇帝心情看起来很好:“不管你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秦落又向皇帝叩了一首后,才说:“不管臣女将来的请求是什么,还请陛下不要为难我叔父和秦家阖族。”
皇帝有些疑惑:“就这些?”
秦落道:“是。”
皇帝大笑着说:“准了。”
秦落朝皇帝又叩了一首:“陛下圣明。”
坐在席上的秦晚不自觉的抓紧了自家母亲的衣袖,心里嫉妒的不行。
李氏以示安抚的拍了拍秦晚的手,面上如沐春风般的笑着恭迎众人投来的艳羡和惊叹的目光,笑眯眯的眸子里却闪过一片狠戾。
这个秦落是万万留不得了!
有她秦落在一天,她的晚儿就永无出头之日。
结束了这一场提心吊胆的宫宴,回府的马车上。
秦晚道:“母亲,您听到秦瑄那个小蹄子在大殿之上当着陛下说的那些话了吗?女儿从前倒没看出来,她却是个狼子野心的,竟然在大殿之上当着大家的面,公然效仿秦落之前的言行,看她给得意的。”
李氏眯了眯一双促狭细长的狐狸眸子,笑说:“晚儿言之有理,为娘倒也是没看出来,这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不过眼下,秦落才是大患,有秦落那个坑货在一天,她便是我们母女心里的一根刺,不拔了她,就从未有过片刻舒心,秦落此女、留着后患无穷,再留不得!”
秦晚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李氏唇角噙了丝冷笑,皮笑肉不笑的说:“她不是要去和亲么?此次和亲柔然的路上不管守得再如何固若金汤,但总有见缝插针的时候。”压低声音在秦晚耳边说:“把你表哥的眼线安插到和亲的护卫军里,只要略施小计,便让她有去无回。”
秦晚闻言,秀眉一挑,轻声笑说:“母亲英明。”
一回到秦府,秦瑄便被秦无厌喊去祠堂罚跪,说是要动家法。
秦落得知后,连忙赶去了祠堂。
还没进门,就听到李氏在嘲讽秦瑄,秦落索性靠在门边,听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李氏对跪在地上的秦瑄道:“没有秦落那个命,却有着攀龙附凤的心,东施效颦,你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啊?秦落那个嘴,能言善辩,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你、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敢在御前卖弄,也不怕丢那个丑!”
秦无厌握着手中的竹鞭,在秦瑄伸着的手背上抽了好几下,一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模样道:“你母亲说的一点都没错,若没有一点真本事,何必上赶着去卖弄?还不是亏得你落儿姐姐帮你圆场,又幸亏陛下没有追究你妄议朝政之错,要是你一句话没说好,带给我们家的,是灭顶之灾啊!
你又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我们秦家又得罪了多少人?为父十几年的心血,就差点被你毁之一旦,付诸东流啊!”
秦瑄极力忍着自己的情绪和手上的疼痛,哽咽着声音道:“我从未想到过父亲您竟然这么偏心,就只因我是庶女,如果是秦晚,您哪里还舍得责备她,怕是要欢喜到天上去吧?哪怕她得罪了天下人,想必父亲您也甘之如饴的吧?父亲您永远都是这样,只能想到眼前的不好,却不能想到日后的腾达。”
秦瑄扭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侧的李氏,道:“我既敢说出口,就不怕跟你撕破脸皮,我娘早就已经死了,你又算是我哪个疙瘩里冒出来的母亲!”回过头,闭上眼睛,道:“要杀要打,悉听父亲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