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皇帝当相公(穿书)(76)

直到走出百米远,喻杏夸张的大口呼气道:“姑娘,老夫人寻你为何事?奴婢先前两眼一抹黑,别提有多担心了!”

接连变故,薛碧微很容易就将自己调整到了平常心态,便是说起这万分屈辱之事,她也面无异色,平铺直叙道:“没甚紧要的。”

“不过是太皇太后看我不起,则将我扔给了瑾王做妾。”

喻杏眼下的反应,想来与她初时听闻此事的表现无差。只见她圆眼大张,呆滞似木偶,片刻后,喻杏抹了一把泪,哭骂道:“那老婆子平白无故欺辱人作甚!”

“姑娘往时在蜀中,一星半点的委屈都不曾受得!来了这汴京,却没一刻不觉憋屈的!”

“神仙斗法,遭殃的却是升斗小民,全无天理可言!”

薛碧微容她骂骂咧咧的撒了气,才出声制止道:“好啦。”

“你姑娘我眼下好着呢,甚至希望那些个魑魅魍魉把招数都使出来,我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

“你安心,尽管瑾王前来提亲,咱们该走还是得走。”

这桩婚礼是瑾王强求来的,对他来说迟则生变,故而薛碧微猜测,他极有可能定下最近的吉日良时接她过门。

而此前,她在做出走计划时,翻阅过最近一十五日的黄历。

若是没记错,今明两日皆宜嫁娶,一旦错过,便是端阳节后了!薛碧微捏紧了手帕,隐隐有些兴奋,老天还是厚待她的,既如此,她便可以有条不紊的按原先的准备行事。只是,赵宇诡计多端,恐怕会防着她生事。

薛碧微迅速在心里构画出备选计划,决心待逃无可逃之时,便置之死地而后生!

“姑娘,”喻杏红着眼眶道,“您去哪儿,奴婢便去哪儿,生死相随。”

“嗯!”薛碧微瞬时热泪盈眶,与她相视而笑。

将近午时,云层渐厚,先还炽热的阳光敛去大半气势,光影很淡,泛着白。

主仆二人才走到院墙下,青竹叶娑娑作响,有小童清甜软糯的声音从院里穿出,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薛碧微与喻杏对视一眼,俱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喻杏抢先走在前头开门。

屋子里的人应当也听到了院门的“吱呀”声,很快,便从正屋里跑出小小的一团,“姐姐!”

“豚儿!”薛碧微准确无误的接住这颗软糯的小肉弹,抱在怀里揉揉/捏捏,“姐姐好想你啊!”

伏在姐姐香香软软的怀里,赵小宸幸福的想要落泪,他呜呜咽咽道:“姐姐,豚儿也想你。”

“日思夜想,”他一板一眼掰着指头数,“用膳时想,走路时想,看书下棋时还是想。”

薛碧微眼角溢出了泪花,偏头亲亲他的脸颊,然后将人抱起来,往屋子里走,“以后再也不跟姐姐分开了好不好?”

赵小宸紧紧圈住她的脖子,闻言表情微顿,语气里有浓得化不开的依恋之情,“我也不想离开姐姐。”

平嬷嬷正将午食依次端上桌呢,她笑道:“豚儿回来小半个时辰了,不住的问老奴姑娘何时回来,着急得很!”

“豚儿与姐姐好几日没见,可不是念得紧!”薛碧微弯腰抬起手指刮了刮赵小宸的鼻子,很是亲昵。

赵小宸咧嘴笑得开怀,拽着她的手道,“姐姐,咱们快用膳罢!”

薛碧微眉心一蹙,“饿了?朝食用了甚?阿兄待你可好?”

平嬷嬷与喻杏知晓姐弟俩有体己话要叙,知情识趣的退下为二人留出空间。

“他待我远不及姐姐十之一二,”赵小宸噘嘴,开始细数赵宸的罪状,“为我准备的寝衣,是他往日的旧衣。”

“夜里带我入睡,也不会哄我,更不会将故事给我听!”

“还时不时的凶我!我再也不理会他了!”

“今早他有要事外出,竟是连早膳都未留!让我肚子空空的回来姐姐这里。”他越说越来劲,眨巴着眼,泪光闪烁。

隐在暗处的冉七见太子如此编排陛下,只觉心头一梗,莫不是他记忆出现了混乱?晨时殿下吃的各式民间朝食都是他去集市买回来的啊!

薛碧微撇去内心深处悄然跑出的因为思念赵宸而生出的难过,对赵小宸笑道:“嗯,豚儿与姐姐在一起,可不会那般委曲!”

她本不想提起,却还是忍不住道:“你阿兄近来可好?”

听墙脚的冉七松了一口气,六姑娘主动关心陛下的近况,证明陛下还是有可能抱得美人归的!

赵小宸又眨巴着眼,再喝了一口薛碧微替他盛的汤,才煞有介事道:“阿兄不好。”

“诸事繁忙,他又挂念姐姐,是以憔悴了不少。”

“他、他,”薛碧微呼吸一滞,恍然发觉不止她一人整日精神不振,神思恍惚,不自觉带上了雀跃的语调,“那...”

“他可晓得了自己的错处?”

“哎,”赵小宸幽幽叹道,“阿兄一日三省,早已知错。只是局促姐姐会否原谅,故而踟蹰不前呢!”

他说着认真凝视薛碧微的双眼,“姐姐,阿兄孤苦伶仃、形单影只,你会待他好吗?”

第64章 . 六十四只团子 失常

先皇祭仪用时近一个时辰。

午后逐渐聚集的云层, 色彩转而由浅至深。黑云裹挟着势不可挡的巨风,造成汴京方圆百里遮天蔽日的景象。

天子御驾被迫滞留帝陵。

窗外狂风肆虐,屋顶有几处琉璃瓦不堪重负而被卷起飞向天际;行宫内的百年古木也被撼动了挺直粗壮的躯干, 树冠随风倾摆。

晴天变黑日,空气潮湿, 压抑而沉闷。宫婢们井然有序的点燃殿内放置的铜枝灯, 后又鱼贯而出。

赵宸端坐于榻, 身前是跪伏着请罪而瑟瑟发抖的司天监监正,“陛下,微臣入司天监二十载, 观星无数, 测算寻常气象几乎无有出错之时, 故而今日之异象, 微臣、微臣也不知缘由。”

他话音将落, 忽见一携着火光似圆球的闪电当空劈下,紧接着便是巨声雷鸣,直震得人心肝发颤。豆大的雨点先缓后急,砸向房顶屋檐,砰砰作响, 不过须臾,地面就蓄积起一股股湍急的水流,往低处争先恐后的流去。

监正被惊得浑身一抖,缩作一团。他久未听见赵宸回应,不自觉地抹了把额角的冷汗道:“陛、陛下, 微臣认为,夏日多雨,另有龙星腾空之故, 使得、使得气候变化无常…”这话说到最后监正心虚不已,直想呼自己嘴巴。

每到夏季,苍龙七宿群星闪亮,在南方升至一年中的最高点,似是振翅翱翔。因《广雅》中说:“有翼曰应龙”,是以古人便将此时的龙星比作应龙。

传说中黄帝与蚩尤大战,两方僵持不下。应龙擅蓄水,前来相助黄帝。后蚩尤战败,应龙又在战事中损耗过大,难以飞天,便居于南方。

因而,南方多雨,北地少水。

陛下博闻广识,如此敷衍之辞,他又怎会不知其中真假。况且在先帝祭祀中天象突变,于陛下威名有损,虽说让人始料不及,但也算司天监的责任范围,监正可不得承担陛下怒火?

监正自知今日难逃一劫,不免心下惶惶。

果不其然,赵宸冷嗤道:“哼,张监正,朕不管平日如何。”

“可是在父皇的祭仪之上出了变故,旁人要如何看待朕?父皇不满朕这儿子不成?还是朕暴敛横征,有违天意?”

几重帽子扣下来,监正更是抖如筛糠,害怕得脸都贴到了地上,他连连告罪,“微臣惶恐!”

“陛下,绝非如此!帝星璀璨,四周又有紫气充沛萦绕,此乃国运强盛之势。”

“陛下安心,待微臣今夜再观天象,为陛下卜卦问吉,定然能防住悠悠众口。”

赵宸本也不欲与他为难,监正虽为人不太正经,当差却是兢兢业业。

他见此人心思活络,便道:“退下吧。”

监正如蒙大赦,大喜过望下连连叩首告退。

苏禄钦暗觑赵宸的脸色,斟酌一瞬道:“陛下,老奴认为,眼下这风云突变之怪象,竟与去岁您无端昏倒之时大同小异。”

赵宸早有了同一猜测,他想,赵小宸约莫是要回去了。

那小鬼此时在微微那里,若是他乍然消失,也不知微微面对这等怪事是何反应?害怕?恐惧?或是她晓得自己与豚儿实为一人之事实了吗?

“嗯,豚儿便是那时候来的,”赵宸神情泛着淡淡的低落,凤眸微敛,“今日又是如此,他应当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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