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夫(女尊)(83)
云宸心疼极了,忍不住伸手极轻地摩挲着林向晚背上生的疤,低语出声:“妻主哪里不适?”
疤痕将好未好的时候最是敏感,男人摸得她痒极了,林向晚不可能真的让男人担心,便极力忍住想缩脖子的欲望,轻声回:“好像是方才硌着了,现在又不难受了。大多数地方都长好了,哪里会再出什么问题。”
身后的男人不说话了,只是一遍遍摸着她的背。
林向晚其实自己偷偷照过一回镜子,那时她背上的血痂还没消退,瞧着可怕极了,想必现在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云宸是不是被吓着了?林向晚想着,不由问道:“我背上...是不是不好看呀?我把衣服穿上罢。”
她还没来得及动作,云宸却忽然从身后搂住了她,温软的唇瓣贴在她后背的伤疤上,细细吻着,动作极为小心翼翼。
林向晚觉得更痒了,她回身用娇俏的眸子注视着云宸,软语道:“怎么亲我?”
“这些...都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妻主。”云宸目露忧色,“让妻主受苦了。”
男人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概念觉得他应该保护一个女人,这种想法分明是滑稽而可爱的,又让人丝毫不欲纠正。
林向晚勾了勾唇,目色微深,牵起云宸的手摸在她腹部那个疤痕上,蛊惑道:“这里才是因为你,你不亲亲它么?”
云宸抖了下身子,面上神色怪异,林向晚本以为他不肯,没想到只是稍顿片刻,云宸便跪伏下了身子,将寸缕未覆的胸膛完全暴露在林向晚视线下,交错着双腿曳曳膝行过来,俨然一副要亲一亲的样子。
林向晚心里一软,忙搂着云宸压在了床上,她用力地吻了吻男人滋味素来不错的唇瓣,道:“我想了想,今夜还是不想让你早早歇着了。”
本以为云宸定是会委屈几声的,却不想今夜男人只是端着副纯良而美艳的表情款款注视着她,甚至将双腿勾上林向晚的身子,前所未有地主动了一回,软声道:“请妻主......”
他的话说了一半,最后那几个字被湮没在吞气声中,是“享用”?还是“怜惜”?抑或是别的什么,林向晚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月色正盛,此夜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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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升,林向晚踩着许久未穿的官靴,跟着母亲一同入宫上朝。
今日林向晚战胜归来,可谓早朝焦点人物,一迈入政殿,就有数十位大人纷纷上前问候。
林向晚一一恭敬回了,才听得一句“陛下驾到”。
她跟着万华匆匆站好队列,还没站稳脚跟,就听陈芮道:“让朕看看朕的功臣哪里去了。”
林向晚舔了舔唇瓣,只好又出了队列,跪拜道:“微臣在,微臣参见陛下。”
“快快请起。”陈芮眼中带了些笑意,伸手从大监手中接过圣旨,道:“朕昨日便拟好了你的封赏,爱卿平乱有功,匈奴新王已修书一封予朕,言其在位期间,愿与我朝永世交好,你可是立了大功的。”
林向晚面色平静道:“微臣替陛下做事,平乱乃是微臣的本分,不求封赏。”
“论功行赏乃是规矩,你若是不要,岂不是让母皇为难么。”站在前面的陈秋明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陈芮也道:“是啊,朕乃明君,自然要赏罚分明才是。念吧。”
那大监便朗声道:“今户部员外郎林向晚,远赴漠北,平乱有功,封煊辉大将军,官从一品,赐黄金万两,玉珠千斛,锦缎百匹,钦此。”
林向晚躬身拜下,“微臣谢主隆恩。”
大监下了台阶,将圣旨亲送到林向晚手中,林向晚道了声:“多谢公公”,又再度下跪道:“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陈芮道:“爱卿但说无妨。”
“京郊大营经年残破,条件简陋,微臣请命修缮,望陛下恩准。”
请命修缮,却不说索要银钱,站在陈芮身侧的陈弋茹目光一热,道:“母皇,此次战役是林将军一人之功,也是那千万将士之功,儿臣也觉得应该厚待她们。”
陈芮略一思索,道:“朕不是每年都有发放抚恤下去吗?”
林向晚还没来得及说上句话,就听陈秋明忽然上前道:“历年朝廷抚恤确实照常发放,母皇,这也是儿臣今日想奏的,儿臣最近发现官吏贪腐气象严重,想请命肃清朝中贪腐之气!”
此话一出,林向晚心中不祥之感顿生。
陈芮略微沉吟一声,道:“蔚王何意?”
“母皇有所不知!”陈秋明抬手回禀道,“儿臣知晓母皇素来体恤军士,不曾薄待,然我朝根基渐深,贪腐之气隐现,近年来无所战事,这些人便将手伸向了历年的军饷与抚恤银钱中,以致让军中将士苦不堪言!儿臣深感痛心,故请命原替母皇拔出朽根,以清我大梁官风!”
林向晚挑了挑眉,往队列中一瞥,万华竟也在看着她,只是目光极是复杂。
这是什么意思?
昨日宴饮,想必万华已经猜出她在陈秋明手底下做事,怎么?万华不会觉得这件事是她跟陈秋明提议的罢?
那还真是有些高估她了。
林向晚略微抬眸,盯着身前不远处愤慨直抒的陈秋明,心下冷笑。
陈秋明拉拢部分锦衣卫势力,如今又说要查贪污,她这番话可谓是既给足了陈芮面子和理由,又表明了自己的忠君之志,最为关键的是,陈秋明怕是想借此诛除异己呢。
好一个一箭三雕。
她刚提出来,陈秋明就有这么快的反应能想出这个法子,如此敏睿的神思,她林向晚都自叹不如。
一番话说完,朝廷上寂静无声。
要说贪官污吏,那必须是陈秋明的门客最多,那些维持中立或思想迂腐守旧的保皇派,她们倒是想贪污,谁给她们撑腰?
陈秋明请命肃清贪官污吏,肯定不会动自己人,横竖证据是可以伪造的,她的门客个个心里门清,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而别人呢?恐怕真的以为陈秋明是想抓贪官呢。便是真有人看出陈秋明的狼子野心,谁又会冒着这个险站出来驳一句呢?
毕竟这件事本就是件好事。
陈芮见无人反对,便悦色道:“蔚王能有此志实乃朕之大幸,准了!”
陈秋明便言:“儿臣谢过母皇。”
退朝的时候,万华没有来青云道,林向晚只和母亲并肩行往宫外。
“你如何看待此事?”林纾道。
林向晚摇了摇头,“横竖查不到林家头上,多的咱们也管不了,只是这京城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母女二人想法一致,面色都或多或少地深沉起来。
天际大白,晕着浮光的雾气映射在朱红的宫闱间,洒在深长的青云道上。
母女二人并肩行进了一段路,忽然瞧见当朝丞相大人勾瑞身冠紫袍负手而立,从她的神情来看,竟像是在等她们。
林向晚心中暗惊,匆匆行了几步至勾瑞面前,合手一礼:“拜见丞相大人。”
勾瑞目光深沉,先是打量了一下林向晚,又对着林纾夸赞道:“林将军教女有方,想必煊辉将军是要继承您的衣钵了。”
“勾丞相。”后行而来的林纾略作一礼,道,“你找我儿有事?”
勾瑞淡声道:“眼下正是早春,我方得了批新出的仙崖,品相不凡,特请诸位大人入府品茶,不知林将军可否赏光?”
又是茶会?林向晚暗自牙疼。
“我就不去了。”林纾轻笑一声,“你也知我家那位是个不爱亲人的。”
对于林纾的不近人情,勾瑞已然习惯,只是将目光转向林向晚道:“煊辉将军应该不会不给老臣这个面子罢?”
“岂敢!”林向晚又是一礼,“能得丞相大人之邀,实乃下官之荣幸。”
勾瑞用鼻音发出“嗯”的一声,甩手去了。
林向晚抿了抿唇,心道勾瑞身系保皇一派,此次茶会究竟是个碰巧还是蓄意相邀?
她还未曾回神,只听身旁传来一声:“我想今日你这家是回不去了。”
林向晚一顿,道:“母亲何出此言?”
“方才你与勾瑞说话时,被蔚王看见了,你瞧。”
林向晚顺着林纾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袭红衣越过宫门而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林向晚半个脑袋发疼,沉吟一声道:“母亲先行回府罢,今日这趟蔚王府,我还真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