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夫(女尊)(65)
前脚人刚走,后院就有一黑衣人上前道:“主人,乌达丹醒了。”
“嗯。”林向晚这才动身离去,前往后院,对身边的人叮嘱道,“前面这些人都给我盯仔细了,若是谁敢对外人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都给我捆了扔进柴房去。”
影卫应声。
厢房里混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林向晚推门而入,时隔一日再见乌达丹,她的精神气已经不错。
乌达丹被照顾得极好,而林向晚对她又的确是有着救命之恩的,今日她态度好了许多,露出个僵硬的笑容来,“林将军。”
这屋里由于是临时收拾出来的,设施有些简陋,林向晚找了个差不多与床榻同齐的凳子,掀摆在乌达丹身侧坐了下来,缓声道:“大王女这声林将军叫得是我,还是我母亲呢?十多年前我母亲来平乱时,大王女还年轻,我们林家与你,应该没结下什么梁子吧?”
“没有。”乌达丹有些意外于林向晚的直接,如实道,“那年匈奴内乱,若不是林纾将军,我母族一系恐怕还当不上匈奴王,倒有些恩情在。”
“那真是不错。”林向晚递给她一碗刚熬好的奶茶,笑道,“我母亲助你母亲称王,今日是我助你称王,就看大王女有没有这个诚意了。”
乌达丹眉心微皱,“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林向晚淡淡道:“凭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于乌达沁的刃下,救你性命一事,我已经完成了,还附带帮你治好了伤,现在该是王女回报我的时候了。”
这样深沉的声音让乌达丹觉得浑身不适,她感觉自己像是处于这场交易的极弱之势,好像除了听从眼前女子的话,她什么也做不了一般。
可林向晚的年纪和面相又未免过于年轻了。
让她甚至有些怀疑,林向晚是不是另有什么精于谋算的军师在侧。
“那林将军又为何会信我呢?我虽身在此地,可我们这场交易,本就风险很大,不是么?你不怕我反悔?”
林向晚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然后在乌达丹疑惑转为惊惧的目光中,迅速给人喂下一丸药,并迫使人吞了下去。
“王女说得很对,我从来都只信我自己,所以辛苦王女,以后每隔十日,来找我要一回解药了。”
乌达丹满眼悔恨心道真是大意,可若林向晚不来这样一下,她还真的怀疑林向晚是不是在骗她,如今她吃了药,心中却是更加安定了不少。
她目光深深望着那挺俏的女子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个交易,或许可以一试。
第59章 挑拨 月事不见了
匈奴境内, 蒙格丽草原上,匈奴王的王帐周围星罗棋布,一红衣女子穿行而入, 目的直向王帐而去。
此时王帐内刚散了早谒,匈奴王正伏于桌案小憩, 一道强光刺入倒是让她不适地眯起双眼。
她含怒视向来人, 却发现来的不是别人, 而是她失踪多日下落未明的两个女儿之一。
乌达沁此时满心欢喜,并未注意匈奴王面上的铁青,跪在下面道:“母亲, 大姐她去了大梁,我追了她许久都未能把她追回来。”
乌达丹?她那个过于老实本分的女儿?
匈奴王面色有些阴沉, 寒声道:“她去大梁做什么?”
乌达沁皱紧了眉, “我也不知道, 许是...许是......母亲,我当时看见她和一个梁人女子在一起, 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她胆敢背叛!”匈奴王气得拍翻了桌子,冷冷盯着乌达沁道,“那你呢?你又是去做什么?”
乌达沁面色微变,急忙解释道:“母亲, 女儿只是去抢了些物资,并未引起什么事端。只是偶然发现......大姐叛变了而已。”
“真的么?”匈奴王细细打量着她。
这一声问得乌达沁不由生出几分后怕,可她思来想去自己前去本就是杀乌达丹, 现在乌达丹没有杀成, 故而她也无罪,便硬着头皮答道:“当然是真的,女儿岂会蒙骗母亲。”
“很好。你说的事,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乌达沁心中一松,心道她母亲果然没有怀疑她,返身退出了王帐。
然,乌达沁刚离开,后面就上来一人,沉沉道:“主上,现在,你该相信了罢?”
匈奴王冷笑一声,双目紧紧盯着门口,“没想到多年来,竟养出她这么一个混账来。”
“韩鲁,这封信你收好,她的事,我自知如何处理。”
名为韩鲁的侍人如言将信纸折好,只见上面用匈奴语写着一行字:乌达沁设计将吾交易与梁人,欲合谋夺位,请速速告知母亲。
“主上,可要救大王女脱困?”
“呵。”匈奴王冷笑一声,“她那个废物,竟然这样都能被那些梁人抓住,让她死在梁人手中都不足惜。”
匈奴王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令符良久,下定决心般道:“这群梁人不知好歹,敢掺和我匈奴国事,你去传令,动兵攻打黄州,记住!让乌达沁手下的部众冲于前锋。”
“是。”面容慈善的韩鲁应声下去了,前后半日的时间不到,这些话就原模原样传进了乌达丹的耳朵里。
乌达丹的面容有些狰狞,不可置信地看着传话的女侍道:“母亲她......真的是这样说的?”
那女侍回:“韩鲁大人的原话,小人当时也在场。”
林向晚旁观了全程,瞧着乌达丹面上越来越冷的神情,暗笑了一声,道:“如今看来,匈奴王并不关心王女的死活,那么王女又何须抓着那所谓的孝道不放呢?”
大王女乌达丹如今已三十有余,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左右之辈,她脸色青了青,凉声道:“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母亲,我的命本就是她给的,断没有因此我就要她的命的道理。”
林向晚低低笑了几声,“但愿你的妹妹,也有你这样的心思在才好。”
“你什么意思?”乌达丹惑道。
“匈奴王下令攻打大梁,你以为她为什么让乌达沁的人首冲前锋?你的母亲多疑,我只用一封信,就让她瞬间失去了对乌达沁的信任,何况是你这个在梁人中待了许久的女儿呢?据我所知,匈奴王对你素来不喜,对吧?”
乌达丹点了点头。
“故而,即便她疑心了乌达沁,她心中最佳的储君人选,也不会是你。你若不争,乌达沁继位的可能性就永远比你大,到时候你想想,你的处境该有多么艰难?你的母亲、你,还有你的父亲,乌达沁一个都不会留。”
“父亲!”乌达丹倒抽了口气,“如今我身在此地,父亲他肯定担心极了我的!”
林向晚无奈地叹了一声,进而道:“故而大王女,这匈奴王只能由你来坐,若让乌达沁得逞,遭殃的不光是你的亲人,还有我们大梁这些边城的百姓。礼县那一百余人,可都是因你而死,王女难道心中无愧吗?”
林向晚对言说向来很有一套,前世她当然知道,乌达沁继位,那仗没打起来,可乌达丹又不知道。
何况前世黄漠边境的军事处理诡异,她到现在还在探查原因。
乌达丹果然被她三言两句讲中了软肋,面露愧色道:“那些人,确是我对不住她们......”
见此法奏效,林向晚继续徐徐出声:“一人身死,则一户人家失去支柱,何况是百户呢?她们都因你而生于水深火热,乌达丹,你要是当真慈善,当真不想活,当初干嘛要费劲心力逃进大梁地界来?如今有梁朝国威,她乌达沁都能随意虐杀百人,要是她称了王,你们那里的平民岂不是任由她屠戮了?”
“绝不可能!”乌达丹眉心深锁,坚定道,“好,我听你的,我来做匈奴之主,但愿我们的事能真如你所料那般顺利。”
林向晚点了点头,欣慰道:“等那时,你就能真的来看看我大梁的壮丽河山了,届时我林向晚必会备上最佳的酒菜,恭候匈奴新王。”
这边事毕,林向晚又折身去做了些军队部署,命修整完备的将士们在黄州十里余外埋伏。
“主人,军中短缺的兵器应当如何?”
“不必担心。”林向晚道,“到时候直接抢她们的就是了。”
详细交代诸事后,林向晚缓了口气,这才空下时间去后院寻云宸。
本来说好中午去的,可匈奴那边韩鲁派来的人需要接应,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也不知男人可有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