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夫(女尊)(35)
林向晚与明如澈皆是呆若木鸡,迅速撤去了一边。
“那不是翰林院的郑学士吗?”明如澈惊道,“万华怎么连他都敢搞?”
京畿城人人皆知,翰林院有个宏图抱负的男人,名郑回昉,三年前凭借一篇《仙宫梦回赋》艳惊满朝文人,这才特批此人在翰林院教书。
想来今年已有二十好几了,垂涎者无数,一直是个清冷如玉的人儿,没想到这也能被万华收入囊中,不得不感叹其手段高明。
“搞了又有什么用。”林向晚神情惋惜,“她又不娶人家。”
“前几日见她身边无人,我原以为她是转性了......”明如澈絮絮叨叨,“没想到还是个禽兽。”
林向晚听见明如澈骂人,禁不住发笑,“哎,你在红楼那个相好他女人不是今天也来,人呢?”
闻言,明如澈也打量了周围一圈,摇了摇头,“没见着啊,还没来吧!唉,你不知道当初我为了给这厮弄一个秋闱的名分,在我娘面前磨了多久的嘴皮。”
林向晚稀奇地看着明如澈,“哟,想不到你名如狗有情有义起来,连情敌的忙都帮。”
明如澈先是笑了两声,半晌反应过来林向晚这不是在夸她,忙否认道:“哎,我与阿雪,只是知己。”
林向晚胡乱点着头,敷衍极了。
闲话一阵,那翰林院的门从一条缝变得大开,林向晚等人便速速排好队列等着搜身入院,临近入门时,明如澈在后面大喊:“林向晚!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向晚嗤笑出声,头也没回地踏进了翰林院。
今日是重阳节,正经的六部大臣及权重三公都去休沐了,前来监考的是两个吏部左右侍郎,翰林院学士亦不在,只余两位侍读。
“没想到今年的考试这么不受人重视。”林向晚不由道。
“往年俱是如此。”万华坐在与林向晚临近的那张桌子上,“本来高门子弟考试就是消遣,只有那些个没出路的庶子才会较真。”
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庭上言肃静,由侍读分发试题,吏部左右侍郎东西坐镇,自此不可讲话、不可左右顾盼。
林向晚拆了试题,余光见万华已开始写了,她暗叹一声,手中转着自己那支毛笔,开始了漫无止境的发呆。
未免太过明显以致叫人发觉,林向晚特地选了第一排的角落位置,随着时间流逝,从第一位交卷的考生算起,已陆续有十几人交了卷。
没过多久,万华也起身离开了座位。
眼看时间差不多,林向晚随手写了“海晏河清”四字,就扔了笔也离开了。
外面万华和明如澈在说着什么,见她过来,明如澈笑道:“万华说,出榜那日,叫上众好友再去万宝楼一聚,你来不来?”
“来。”林向晚笑回,“怎好次次不来。”
“那说好了!”万华对她二人一拱手,转身又溜进了翰林院。
林明两人心知肚明,寒暄一阵后各自回了府。
早饭便没吃多少,林向晚一路走回,早已腹中空空,定睛一看,将军府门前的牌匾下,云宸已经在那儿站着了。
她赶紧上前几步,握住人一双手,想给人捂捂,却发现云宸的手比她的还热。
“冷吗?”云宸声音轻轻,捉着林向晚两手塞进他的袖中,“妻主辛苦了。”
不知为何,林向晚竟被云宸这两句话说得浑身发热,索性埋脸进云宸怀里蹭了一下,“不冷,有些饿了,夫主可有东西给我吃?”
云宸揽着她柔笑,“那回去,奴炖粉给妻主吃。”
“好。”林向晚便把她双手从云宸袖子里拿出来,一同拉着人回屋去烤火。
今年京畿气候严寒,下午的时候居然飘起了小雪,林向晚拥毳衣炉火,伏在案旁等着云宸给她做粉。
得亏今日她在秋考,若是去登了山,一会儿怕是不好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云宸自小厨房回来,手中端着一个紫砂蛊,掀开盖子则肉香扑鼻。
“手艺不错。”林向晚赞了一声,拿起汤匙抿了口清汤,香醇不腻,微微搅动则见薯粉晶莹、肉片褶碎。
“奴记得妻主对牛肉颇有偏好,这牛肉粉羹是奴幼时学来的家传。”
林向晚想起上回,云宸做给他一碗蘑菇汤,那滋味如何她已经忘了,只是隐约记得不错。
“你在厨艺上,似乎颇有些造诣,喜欢?”林向晚吃了口粉,柔软弹润,吸汁充足,她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好像瞬间就暖了过来。
云宸想了想,摇头,“奴会做的没有几个,儿时父亲言奴终归要嫁入高门,不必学庖厨,只有一两道拿手的便足够。”
林向晚想起云家在临安的旧时盛名,难免惋惜,见云宸神色怏怏,以为他是思及亲人感怀,宽慰道:“岳父高瞻远瞩,你确实不必多学,天生是要人来伺候的贵命。”
云宸听她岳父喊得这般顺畅,丝毫没有因为是商人便不屑的样子,也忍不住开怀。
正要再说两句体己话,却是司琴的声音在房门处响起:“少将军,周宓周大人来了,此刻就在西偏门处等候。”
第34章 入寺 慌不择路的周家哥哥
周宓?
“我出去看看。”林向晚虚握了一下云宸的肩, 出了书房前往西院的侧门。
外面飘雪阵阵,虽说不大,可也积少成多, 周宓笔直地站在那里,就算没有打伞, 也不知屈就在檐下避一避雪。
林向晚看得一笑, 问:“怎么不进来?”
周宓几步上前, 笑道:“第一次拜访,没走正门走了偏门,还要不请自来地入府, 不太好罢。”
“你倒也知道。”林向晚一边给她拂去肩上的雪花,一边皱眉, “怎么?不愿见我母亲。”
“没有!没有!”周宓连连否认, “只是我没有多余的时间, 听说你考完了,前来问候一句, 不知考得如何?”
林向晚想了想自己的考卷,极为认真道:“结果应是不错。”
“这么有把握?”周宓只是笑,又将自己手上拎的两个油纸包递给林向晚,“家养的鸡, 祖传烘焙,试试?”
“你家还养鸡?”林向晚颇有些稀奇,侧过身子往里让周宓进去, “来都来了, 吃杯热酒再走吧。”
周宓见时辰尚早,便不再推托,随林向晚去了客房促膝。
文墨和白棋前来伺候, 林向晚分出一个纸包递给白棋,温声道:“去拿给夫主,记得给他热一热,仔细着分量,莫要食多。”
白棋接过纸包称是。
周宓看得满眼艳羡,“不愧是新婚,黏糊得厉害。”
“这也叫黏糊?寻常的照顾罢了。”
两人说话间,烫好的呼儿换已被送来,林向晚给周宓斟满,自夸道:“尝尝,我独自酿的,味道不错。”
周宓饮尽一杯,眉心舒展,“果然不错。”
林向晚瞧她穿得单薄,鞋底磨得厉害也不见新纳,忍不住道:“你周大人堂堂指挥使,不必这么减省吧?”
周宓循着目光见林向晚盯着自己鞋底,赧然一笑:“还能穿,前日买了新底子回去想学学怎么纳,奈何手脚太笨。”
林向晚扒开纸包,见里面的麻鸡金黄诱人,忍不住拆下一只腿放进嘴里,含糊着回:“怎么不叫令兄帮忙?唉,你年纪大我许多,这是不打算成亲了吗?”
周宓听她提起自己兄长,搓了搓手,发愁道:“我那兄长,如今年岁比我都大,性子沉闷连我都觉得无趣,口口声声说要择个自己喜欢的,不着急嫁,倒显得我狗拿耗子。”
林向晚嗤嗤发笑,心里却是门清,周宓省吃俭用地攒钱,怕是留给她哥哥做嫁妆用的。
周家早些年亦是七姓大族,只是因为族人太多,反倒各自分散成家,到了周宓她母亲时,已成了小门小户,再加上周宓双亲皆已亡故,多年来一直是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好在周宓出息,离了家族荫庇,自己也闯出一片天下来。
“说来说去,你们兄妹两个俱是一样,我就不信京畿城想嫁你周宓的高门男子,会挑不出三五个来。”林向晚端起酒杯豪饮一口。
“唉,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周宓叹气,“何时要孩子?”
“咳咳......”林向晚被实实在在呛了一下,移开视线道:“再说吧。”
她和云宸至今连房都没圆,要什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