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夫(女尊)(23)
听了这话,林向晚总算舒展了眉头,释然一笑:“母亲如此说,女儿便放心了。”
此时唯剩在旁的云宸,面上端的是风平浪静,心下却暗潮汹涌。
林向晚跟明如澈早就掰了!这女人谎话连篇!果然有猫腻。
“敬茶吧。”林向晚悦然地安顿她母父坐好,看向云宸怔然的神情,催促道,“夫主,还不过来?”
云宸生生扯出个笑,起身接过下人递来的茶,向主位的林纾和明迟迈了过去。
此时两位已然消了气,皆以为是误会一场,和乐地瞧云宸走过来跪下,林纾还出声宽慰道:“你也别惦记此事了,阿晚从不会说谎。”
林向晚站在身后听得十分满意,好在她早年间在母父面前信誉的确不错,不然这二老势必要将明如澈拉来问话。
云宸满心愤愤,面上还要装得风平浪静,只温言对他母丈和父丈道:“请母亲、父亲用茶。”
林向晚说她一夜未曾歇好,他也未必睡得安生,睁眼躺在床板上想了一夜,也没把军营里那小浪蹄子和前世林向晚相处过的男人对上号。
究竟是谁?
他眼睫如鸦羽,微垂的动作替他挡住了冷然的视线,连带面色也禁不住泛着青。
林向晚明明是很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情动到几番抱着吻他,怎么会为个不知名的野男人弃了她二人的洞房花烛夜!
难道此人有关她的复仇大计?
怀着满腹疑云,云宸敬完了茶,毫不自知地接过林纾给他的福包,还愣神地跪在原地不知起身,林纾与明迟互相对视一眼,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林向晚。
林向晚挠了挠头,只好两步上前把云宸从地上捞起来,顺带替人拂去膝上灰尘,缓声道:“那母亲和爹爹先行歇着,我带云宸回屋吃些东西。”
见二人点了头,林向晚便将人连推带抱地领出了屋子,才将唇瓣附在云宸耳畔,低声道:“夫主难道不信为妻的话?”
她贴得极近,扑在云宸怀里抬头,淡然怡人的香气就散在云宸鼻尖,眼尾捎着几分乖巧的笑意,一副尽然讨好的姿势。
云宸动了动嘴唇,不知如何应答。
他明知林向晚未说实话,不大情愿违背心意去说上一句相信,只能就着这副姿势,任由林向晚搂着他的腰身,缄默了声气。
见人不语,林向晚略皱了下眉,继而哄道:“我与那人真没有什么,这才成亲,我怎么会放着娇夫不要,远赴京郊去?”
闻言,云宸心中动摇了一二,可想起林向晚方才扯谎扯得那般顺畅,又皱了眉一言不发。
连说了两句好话,男人都没给个好脸。
林向晚有些倦了,不耐地直起身子,从云宸怀里退了出去,淡淡道:“既然你与我无话,便自行回去罢,我还要赴三殿下之约。”
“将军......”云宸愣住了,忙去拉林向晚的袖子,可林向晚却要比他快上半分,直直避开了她的触碰。
她清艳的面容上完全失了笑意,漠然看着云宸,沉声道:“若你再多生事,跑去母父跟前告状,休怪我翻脸。”
“奴并未......”云宸急切地想要解释一二,可林向晚却不等他,转身便往相反的方向背身而去。
云宸眼中的神色暗了下去,明明林向晚只需再多哄他一句,一句就好,他就可以装作忘了这件事,还和往常一样。
可林向晚却连这一句的时间都不给他。
这才刚成亲一日,他与林向晚就生了嫌隙,以后还如何更进一步?
想着想着,云宸满腹的委屈逐渐转为了自责。
都怪他方才太过执着,跟林向晚置什么气......明明都合心嫁给她了,以后还有长长久久,为何要争这几次朝夕?
他独自立在风口,目光远远注视着林向晚离去的方向,心头漫上无边悔意。
第23章 拜访 金银两个小姑娘
日头正盛,大半个将军府都笼罩在熠熠的白虹之下,秋日承袭了盛夏的暑热,灼在来往行人的脊背上。
既出林府,林向晚让季痕准备了马车。
既然是去陈秋明府上,自然不可招摇过市,一些礼制还是要遵循的。
只是她在门前等了一会儿,便觉得身后窸窸窣窣像是有人,忍不住回头一看,原来是金瑞和银元两个小姑娘趴在大门后面看着她笑。
林向晚一蹲下身来,两个小姑娘就跑了过来。
“在玩什么?”她捉住银元的小手摇了摇,轻声道。
“没玩!”金瑞喊道,“将军去哪儿呀!我也想去!”
银元只盯着她傻笑,也不说话。
林向晚忍俊不禁:“我要去的地方可是龙潭虎穴,那里的人都很可怕的,这样你也想去?”
金瑞点点头,“这世上还有比人牙子可怕的人在吗?我才不怕呢。”
这两个小姑娘是林向晚额外买回来的,她本意只想买几个男孩,跟在云宸身边伺候,可见那做生意的人牙婆子实在凶恶,拿鞭子将这二人抽得浑身青紫,林向晚一时不忍,顺带将她们也带回了府。
两个小姑娘都是心善的,林向晚思及自己身边也少有贴身的丫鬟,便取了吉祥的名字,将二人安排在西院的书房了。
“那你呢?你也去吗?”林向晚看向银元。
银元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点头。
“我只需一人与我前去,你二人谁去?”林向晚站起身,从道旁折了两根干草,道,“谁抽到的长谁就去,如何?”
金瑞笑着点头,“我先来!”
两人各执一草,最后抽出来一看,是金瑞的更长些,银元呆呆看着自己手里的短草不说话了。
林向晚便摸了把银元的头,温声道:“不去也没事,来时带根糖葫芦给你。”
听见有糖吃,银元的脸上才恢复了笑意,点了点头。
闲话一阵,马车已经来了,季痕身为将军府管家,一言一行代表的皆是主母的意思,今日这皇女府之行,她若是去了,恐惹外人非议林纾。
林向晚看了眼季痕面上的难色,便十分了然道:“季管家留在府上吧,我一人前去便可,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季痕面上有些犯难,“少将军,此事......还是知会一声主母吧,毕竟......”
“随你吧。”林向晚一把抱起金瑞,把人放上车,自己也登足跃上,回身道,“反正母亲迟早都会知道。”
季痕称了声是,拢手一拜退回府中,目送林向晚离去。
陈秋明的皇女府设在京畿正北偏东之处,方位与皇城内的东宫几乎一致,太女陈弋茹性情内敛,陈秋明生来张扬,这二位已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了近十年。
皇家人的精力到底是格外旺盛,她七八岁时,似乎还热衷于耍弄母亲的花枪。
林向晚暗自腹诽,看向静悄悄坐在一旁玩手的金瑞。要不是这两个丫头平素性格差异鲜明,她自己都难以分辨出哪个才是金瑞,哪个才是银元。
“银元现在也不开口说话吗?”她问。
金瑞抬了头,又紧跟着摇了摇,“不说话,但好歹是会笑了,托将军的福。”
林向晚失笑,揉了揉金瑞的小脑袋,“一会儿到了,我若下跪你便跟着一起跪,其余的话不要多说。”
“好。”
*
三皇女府——与其说是府邸,不如说是别苑,整个府苑俱无醒目标识,一条长长的围墙横跨南北,一眼望不到边,只在正门的入口处用几个鎏金字体,写着“瀚海长天”。
早就听闻陈秋明的府苑骄奢非常,今日她怕是要一开眼界了。
林向晚将金瑞抱下马车,走近府门扣了扣上面的金环,不多时,里面走出个面容妖娆的男子,上身竟未着衣,淡赭的乳丨尖上还穿着两个银环。
“是少将军吗?”那男子娇笑了一声,倚门笑道。
“正是。”林向晚目不斜视,正色道,“烦问三殿下可在府中?”
“殿下自然是在的。”男子上前徐行两步,用光裸的手臂环住林向晚的腰身,“否则,怎会叫下侍来这里接将军您呢?”
他鼻息逐渐贴近,缓缓诉说,深红的唇瓣险些就要吻在林向晚唇上。
林向晚微一蹙眉,反将一手拒在男子腰上,低声道:“既然是殿下的人,就该明白殿下最看重你们男人身子是否干净,你这般勾引,若我一时不耐将你办了,你觉得殿下的怒气会撒在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