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个世界都很惨(34)
“你怎么回事?居然在这里睡觉!知道我在外面多担心你嘛,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女人许是刚才急得,面色红润,一下子喘不上气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却瞧见了林时钦面无表情的脸部,心里的邪火又滋生出来了。
“现在不是该学习吗?还有谁让你衣服也不换直接往床上躺的,脏不脏啊?”
说完,之前扬起手打了一掌林时钦的腿,林时钦这才回过神来,身体本能地向后蜷缩,一下子缩到了床脚,他瞧着方萍萍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了委屈与害怕。
方萍萍是顶不喜欢这个表情的,直接抄起了一旁的衣架,恶狠狠地往林时钦身上抽,林时钦不想被动的挨打,只能尽可能地躲,避开方萍萍的攻击。
“臭小子!你还敢躲!”
原身以前是不躲的。
这一反抗,不知道又要打到什么地步。
“妈,对不起,我错了。......”
林时钦说起话来已经在颤抖了,他不停地道歉,却又飞速地想着他该怎么解决这个困境。他看着方萍萍像疯了一样地抽着自己,这一顿打来的莫名其妙,他的全身都告诉他,这具身体正在恐惧,可是他该怎么稳定这个女人的心神?
“啊...”
林时钦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右手,衣架的挂钩勾到了他的皮肉,方萍萍又使劲一扯,划破了他的皮肉,一下流血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又再次看向了疯狂的完全失控的方萍萍。
“妈,痛。”
方萍萍一下子愣住了,她看了看手里的衣架,又看向了林时钦已经在流血的右手,血顺着手臂已经流到了蓝色蓝色的床单上,一下子晕开了,她心间一跳,甩掉了手里的衣架,发出了“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衣架挂钩的尖处,还露出着刺目的红色。
“我疼。”
林时钦又说了一句,他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方萍萍,方萍萍眼神躲闪,随后眉色中又流露出一股真切的关心。
“疼吗?妈妈去给你拿药箱包扎。”
方萍萍着急忙慌地赶忙跑去客厅拿药箱,而此时林时钦的眸间却剩下了深深的探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精神出问题了?心中的疑问也是越来越大。
方萍萍,太不正常。
“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妈妈呼呼就不痛了。”
说完,她还真的给林时钦的手臂上的伤口呼呼,像在对待一个三四岁的小孩,随后用酒精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消毒,贴上纱布,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她的眉间一点儿也没有愧疚之色,仿若刚才的暴行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互动。
林时钦观察着她的表现,却一时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钦钦啊,妈妈打你也是希望你吃了苦头记住,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她语重心长地揉了揉林时钦的脑袋,眼神中充斥着慈爱,“知道了吗?”
“明白了,以后不会了。”
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睡了一觉吗?
“好了,把这里收拾一下,妈妈去下面给你爸帮忙,晚上炒几个你爱吃的菜,咱们三个一块儿吃,好不好?”
“好。”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似乎是一个屡见不鲜的手法。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兮兮,又被打了。
QAQ
安。
第26章 淤青
待看到方萍萍的身影消失,林时钦眉间霎时透露出一股煞气,静坐了许久,才从那股不知何处来的脾气中回过神来,手臂上的疼意刺痛着他的神经,那股疼痛不停地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重演,一点儿也没有偃旗息鼓之意。
他徐徐从床上下来,心情一下子从之前的事中脱离出来,随后从容地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床铺,又变得无所谓了。
把床单扯了下来,幸亏血污还没有渗进去连累了下面的床垫,再从柜子里找出了新的床单,铺好,扯下了的床单放到了阳台的水池,挤了点洗衣液浸在血污处,便把它放进水盆里。
回到卧室,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对着自己的手臂拍了一张照片,新开了一个无名相册,上传了上去。
晚饭的时候,林华成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林时钦受伤的右手,眼神不自然地瞟了一眼正在准备碗筷的方萍萍。
“她又打你了?”
林时钦点点头,林华成的神色也变得落寞起来,他手轻轻拍了拍林时钦的肩膀,宽慰:“你妈心里是疼你的,都是为你好,你别埋怨她。”
林时钦匪夷所思地看了说出这类话的林华成一眼,最终把视线移向了桌上的炒菜,发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恩”,就不再说话了。
随后,他冷不丁地笑了出来,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闹剧。
周日的方萍萍又是那个满脸笑意,周身温柔的方萍萍了,去学校的路上,又去超市搜刮了一波零食给林时钦带到了学校,嘴里不停念叨着“学习辛苦,生活上不要亏待自己”之类体贴的话。
林时钦现在有点儿懒得附和方萍萍了,只是随意地回了几句,但方萍萍依旧乐呵呵的,不是那么在意他的态度。
走后门进的教室,恰好与于星鹤的视线对上。
“你手怎么了?”
“不小心划伤了,没多大事。”
他话语间都是云淡风轻的,想来应该是小伤了,于星鹤便没过分去在意,可听闻对话的唐海歌却立刻回头看向了林时钦,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你怎么又受伤了?”
林时钦刚坐下,唐海歌就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他。
想起来,唐海歌高一就和他一个班,怎么也是做了一年多的同桌了,经常性地发现他受伤也并不奇怪。但是,原身向来对这些事只字不提,也不爱和别人说这些,一般都是随便找个话题搪塞过去的。
林时钦朝唐海歌无邪地笑了笑,用开玩笑地口吻回了一句:“大概被打了。”
“什么?谁打你了?!”
唐海歌惊呼出来,索性教室里没什么人,只有于星鹤把目光投了过来。
“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当真了?”
林时钦摆摆手,没再和她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只是左手指尖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纱布,粗糙的手感让他蹙起了好看的眉,嘴抿成了一条线,最后还是松开了眉,掏出卷子又开始刷起了题目。
据说学校当初因为风水原因教学楼不是正南正北的朝向,会微微往南偏一点儿。高二的教学楼下是一个庭院,里面栽满了绿植,而中间的几棵树长得尤其高大,这会儿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正好照在了林时钦身上和课桌上。
顿感手下的卷子有些晃眼,看不清题目了。
风微微从窗户间吹进了教室,然而依旧艳阳的九月让林时钦觉得有些闷热,拿上了自己的校园卡准备去自动贩卖机上点杯冰饮,润润嗓子,去去热气。
手里拿了三罐维他柠檬茶,难得贴心地挑了一杯无糖的给唐海歌带去,一罐给自己的,还有一罐递给了于星鹤。
“谢了!”
于星鹤也不扭捏,自然地接过维他,他眼型似若桃花,像月牙弯弯的笑眼能让人心跳为之错开一拍。
林时钦下意识的呼吸一滞,有些仓皇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想原身大概是真的喜欢于星鹤这个少年吧,即使换了一个芯子,可心脏却仍在为对方跳动。
林时钦突然想起,记忆中的自己似乎很少会以本体的状态降落到任务世界,他有些遗憾没用本体和虞迁鹤见过一面,而且...这会儿他竟然有些记不清自己原先长什么样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现下的脸,眼中有了明显的自嘲之意。
他觉得自己情绪真的充沛起来了,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会儿唐海歌正嘬着嘴里的小零食,从课桌里掏出了上周六的数学周练卷子,看向了林时钦。
“数学最后一题你会吗?”
林时钦摇摇头,学校里的周练卷子向来是往难里出的,最后一题一般都是难倒一大片,有时候连第一问也不太好下手。
“那于星鹤你做出来了没?”
于星鹤朝着他们俩扬头,然后看着他们投向自己似乎是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快给我讲讲!”
于星鹤讲题时很有耐心,有着数学老师敏捷、极富逻辑的思维,也有语文老师善解人意的耐心,被他点拨了几句,林时钦脑子里就有了明确的思路,便开始重新写起了这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