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多妩媚(重生)(36)

“皇上皇上,臣敬您一杯。”

萧乾眼神溃散,已经有了七八分醉,要靠人扶着才能站稳,声音也囫囵不清了:“不喝了……下次吧。”

萧长春不动声色的给萧乾斟上酒,笑吟吟的说道:“今日是皇上立后的大喜日子,这喜酒怎么能少了呢,长春敬皇上一杯。”

说着,自顾自的拿起酒杯先干为敬。

正是七月里,萧乾喝得多了,身上燥热的厉害,加上心上还念着晏宁,存了些旖旎的心思,顾不得和萧长春废话。

萧长春看出了萧乾的不耐烦,心神一动,有了主意,溢美之词张口就来:“恭喜皇上得偿所愿,新皇后雍容华贵、天姿国色,是皇上之福,社稷之福啊!”

萧乾喜不自胜,明显被萧长春这两句奉承的话取悦了,抬手在他肩膀上戳了戳,心照不宣的挑起眉:“你这话说的对哈哈哈!”

“那臣祝皇上和皇后娘娘琴瑟和谐,早生麟儿!”

这一句话深得萧乾的心,又是几杯酒下肚,打了个酒嗝,随手把酒杯一扔,转身就要出集英殿。

萧长春亦步亦趋的跟上去:“天黑路滑,臣送皇上到后宫吧!”

萧乾也没多想,点头答应了。

步辇摇摇晃晃往坤宁宫方向去,萧乾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萧长春一路跟着,眼看着前面到了后宫,悄悄拉了刘总管一把:“刘总管,方才坤宁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今夜怕是不能侍寝了……”

刘总管一惊:“皇后娘娘病了?那奴才这宣太医去!”

“哎哎哎,刘总管你别急。”萧长春赶紧拉住他,压了声音道:“皇后娘娘是病了,只不过是心病罢了……”

刘总管怔了怔,神色微变:“小王爷,这怎么说的?”

萧长春努努嘴,示意刘总管往后看,那边是东宫的方向,住着当今太子。

“太子殿下近来不大好,皇后娘娘心里挂念着。再有一事,刘总管你也明白,前头五月里,瑜妃娘娘才走,这如今皇后娘娘就进宫了,睹物思人,难免心病缠绕,总得要些时间才能疏散心结不是?”

刘总管恍然,附和道:“小王爷说的是!”

萧长春在宫门前停下,前面是后宫,外男不得轻易进入,见刘总管动摇了,又道:“但今日是帝后大婚的日子,皇上若不去见皇后娘娘也说不过去。可刘总管你瞧瞧皇上醉得厉害,去了也是打扰皇后娘娘,皇上必然是珍爱娘娘,舍不得她受累。倒不如让皇上在隔壁寝宫里歇下,对外就说皇上是去了坤宁宫,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这……”刘总管迟疑着,认真思考了一番,抬头去看萧乾已经醉的快不省人事了,最后还是听了萧长春的意见。

萧长春笑眯眯的看着圣驾消失在夜色中,等完全没了人影,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消失,有些凝重的蹙了蹙眉。

他已经尽力,今日能护表妹一时,萧乾存了疑心,往后只怕没什么机会了。

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表妹委身给萧乾这样的人。

金枝玉叶,掌上明珠般的女人,应该和心爱的人一起白头偕老。

即便不是他自己,也没关系。

萧长春望着天阶夜色,无声叹息了,轻声说:“保重。”

步辇一步步到了坤宁宫外,刘总管走在前头,停下脚步,朝抬轿的内侍摆摆手:“皇宫娘娘今日身体不适,皇上体恤娘娘今夜便不进坤宁宫了,起驾去旁边长春宫吧!”

萧乾神智已经不够清醒了,迷迷糊糊的下了步辇,还以为到了坤宁宫,宫女上来给他宽衣后,便直接掀开被子睡下了。

宫女内侍一一退下,有柔软的身体从被褥中钻进来,酒劲上头,萧乾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年,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体力。

嘤嘤破碎的声音在床帐中响起,暧昧多情,给这无边夜色增添了旖旎的气氛。

晏宁从有内侍来坤宁宫传话时,就安心的准备休息,本来也是因为月事,身子疲惫不堪,今日又经过众多封后的规矩流程,早就累的不行了。

原本还提心吊胆,以为萧乾会突然过来,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后来才知是萧长春把人拖住了。

脚步声在坤宁宫外响起,又渐渐消失,直到隔壁长春宫的灯火亮起来,晏宁一颗心才掉回了原处。

杜若关上房门,给晏宁整理被褥,屋子里燃着助眠的香,见晏宁怔怔出神,忍不住问:“小姐,皇上还会过来吗?”

晏宁已经卸了精致厚重的妆容,小脸白璧无瑕,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清雅干净,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莹润白皙。

听见杜若的声音,这才回神躺到床上,望着头顶红色的龙凤呈祥的床帐,淡淡道:“不会了。”

杜若给晏宁打着扇子,问:“方才听说小王爷把皇上灌醉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放心吧。”晏宁闭上眼,面露疲惫,杜若给她打了会扇子,才悄悄退到外间掩上门。

夜色撩人,虫鸣蛙叫隐隐传来,有繁星缀于无边天幕,在宫廷楼阁上留下璀璨的光影。

晏宁缓缓睁开眼,一侧头能看见外面耀眼而温柔的星空,向来黯淡的牵牛星和织女星,今夜格外明亮。

晏宁这才记起,明日就是七夕了。

牛郎织女隔着山海天地,于七月初七相见一次。

一整年的努力与等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心爱之人执手相见。

这中间崎岖坎坷,得有多不容易……

晏宁想起那个内敛冷漠的少年,被她偷偷亲吻时,诧异震惊的表情,眉眼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她亲手将他从尸山血海里救出来,看他从满心防备警惕,渐渐对她生出信任。

她知道历经磨难,遍体鳞伤还能活下来的人有不容易,从相见的第一眼起,她心疼那个单薄可怜的少年。

却也不知何时起,对他的那些心疼爱护,渐渐地变了味道。

大概在他奋不顾身,时时用瘦弱的肩膀保护自己时,就无声无息的动摇了吧。

生活在寒冷中的人,极需一个人相互取暖,与之作伴。

她如此!

萧焕亦如此……

未来且长,尚不知方向。

这九重宫阙冰冷刺骨、暗无天日,唯有一丝温暖蕴藏心间,才能让她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

柳州将军府,屋子前石阶上颀长挺拔的身影与暗夜交融,显得孤寂单薄。

一只酒坛躺在脚边,萧焕屈膝垂首,独自静坐,不远处还立有箭靶,兵器架倒映着铮铮寒光。

赵玉儿从院外进来,见到这一幕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声,一股淡淡的酒味弥漫在夜色里,眸光闪了闪,试探着开口:“望之,你累了吗?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就别喝酒了!”

萧焕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未褪的血丝,莫名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赵玉儿心上陡然一凉,竟是被他吓得喘不过气来,支支吾吾的说:“我只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这几日你太辛苦了。”

自从那日萧焕说有事要去京城之后,赵玉儿就提心吊胆的,还有些微的失落。

萧焕说要去京城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过两日他回来了,赵玉儿不知他有没有见到那人,可自从那时候起,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没日没夜的习武练剑,除非身体到极限,累的实在没力气,才会停下来。

赵未都来劝了一阵没用,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上的气势忽然就变了。

赵玉儿不敢问,尤其是看萧焕如此冰冷的表情,更是觉得胆战心惊。

萧焕并不打算理会她,沉默着踢开了脚边的酒坛,拿起边上的弓箭对准箭靶,沉肩掖肘,弓拉满弦。

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准确无误的穿透箭靶,发出一阵激烈的颤声。

赵玉儿发出一声惊叹,然而萧焕依旧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余光瞟到萧焕腰间上,赵玉儿还是忍不住问:“望之,你要见的人……是不是皇后娘娘?”

一直如死水一般的人,忽然在这个时候有了反应,箭离弦而去,最终划过箭靶,孤零零的落在了墙边。

他回过头来,紧紧盯着赵玉儿,猩红的眼眸中有跳跃不息的怒意。

萧焕仍旧没有说话,可赵玉儿却知道自己猜中了,但忽然又后悔方才心直口快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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