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侄!你来看师叔了吗?”不过五年时间,阮宿已是两鬓斑白,他奔到沈彦钧面前后便不在上前了,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生怕把人给弄散了。
一同奔过来的,是沈彦钧没想到的,居然是他师娘方幽沁,看来她和师父是和好了。
对方同样是小心翼翼地,美眸中噙着泪水,眉头紧皱,“彦钧是不是回来看你师父师娘了?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们?”
方曲水站在方幽沁旁边,单手放在女人的肩膀上,后者一转身埋在对方胸口痛哭。
站在最里面的是掌门虬穆和断诸门的门主陆师叔,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陆师叔的全名,而露杉门的孟子逸并不在这里。
青年挠了挠头,伸手抱了下浑身僵硬的阮宿,又抱了一下自己的师父方曲水,“看,我活得好好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都说我死了啊?飞升和死不一样吧?”
阮宿摸了摸自己的被胳膊,似是在回忆刚才被碰到的触感,接着男人从纳戒中拿出一张传声符,大吼道:“师父!我师侄没死!!!”
说完,阮宿抬手搓了把脸看着沈彦钧,看得出他在很努力的强忍了,可惜从淡定,到激动,到崩溃只忍了几秒钟。
“师侄……我现在是九品炼丹师了,我炼制的丹药绝对不会再让你有事了。”说着,他便哽咽了起来。
不等他抱着人哭,方幽沁率先化身成了小熊猫跳到了沈彦钧怀里,哭到打滚,“彦钧啊……你知道当我得知你连个渣都不剩的感觉吗,我们才刚见过面,你人可就没了呜呜呜……”
阮宿不甘示弱也抱着沈彦钧,“师侄你这五年都去哪里了?”
“我飞升了啊,上界的时间和下界似乎不太一样,在我的记忆中才过了一天而已。”沈彦钧感受到自己师父落上来的视线,忙将怀中哭的直打嗝的小熊猫还了回去。
“事情是这样的。”青年看他们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便一边拍了拍阮宿的背安慰安慰,一边走进段束阁,朝着掌门和陆师叔点了一下头后,将自己的在上界经历的事,包括朽尧仙人全部讲了出来。
众人在听完后,纷纷表示人没事就好。
“那我们飞不了升,也不算是一件坏事。”阮宿挨着沈彦钧坐着,眼睛都哭肿了,但是鬓角的两块白发,神奇的缩小了许多。
下一刻段束阁大门被一脚踹开,段舒秋从外奔了过来,“沈彦钧呢?楚倾寒呢?真的没死吗?”
沈彦钧缩在椅子里,朝人招了招手。
段舒秋看众人被吓到的模样,自知失态,抬手干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后,“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青年又给段舒秋讲了一遍自己发生的事,不过因为太多了,就没有之前的那一遍详细。
讲完后,沈彦钧很明显的感受到阮宿他们之间莫名多了一抹得意的情绪。
“那楚倾寒呢?”段舒秋听完所有,问道。
沈彦钧嘴角微僵,之后眸光闪烁了一下,回道:“不清楚,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能三天后会回来,也可能不回来。”
“哦……总之人没事就行,”段舒秋松了口气,之后他扫了眼众人,道:“我还有急事要和他说,你们等一会儿再叙旧。”
说完,青年便觉得眼前一晃,面前的场景变成了一处铺满了毛茸茸的洞穴,沈彦钧认出这里是段舒秋闭关的地方,“师祖带我来这里有什么急事?”
段舒秋挥了一下手,示意对方跟过来,沈彦钧走进了后才发现原来在洞穴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出口,不过这出口外有个半包围的边,护着左右两侧。
空地上摆满了锅碗瓢盆还有蔬果,是个露天简易厨房。
青年茫然地看向段舒秋,后者从纳戒中取出来一个本子,拿出笔一副做笔记的样子,“你当初做的汤我一直还想再喝一次,但是我学遍了人界的熬汤方法,还是怎么尝试都不对味。”
沈彦钧干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作何回答,他走近那个还被火煮着的锅,抬手掀开盖子,里面的汤刚开始沸腾,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
翻滚着的汤冒着香气,青年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吹尝了一点,点点头,“嗯,其实已经很接近了。”
男人对此备受鼓励,眼眸亮亮的,举起纸笔,问道:“可是味道还是不对,是缺了什么?”
青年用勺子搅了一下汤看了眼,从旁边拿出一颗干枯的灵香草,在一排种子中翻找出来一粒还有些生机的,放进旁边的土中,以灵力催生,最后得到一颗新生的灵香草后,拔.出来,用净身术清理干净,将草揉碎了洒在汤中。
沸腾片刻后,再尝一口的时候,味道刚刚好。
沈彦钧给勺子施了一个净身术,放在一边,“可以了,师祖只需要再加点新鲜的灵香草就行了。”
“哦~”段舒秋蹲在锅边,继续研究着,青年和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被人又送了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沈彦钧几乎是在别人的泪水中度过的,他不断的安慰,然后解释,从中大概也能理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在最后一个雷劫中,他和楚倾寒并非像是书中记述的那样,一道金光落下来,然后两人飞上去,而是什么也没发生,只留下了满地的残骸,两人的尸体一点也没剩。
所以大家都以为他们形神俱灭,死掉了。
沈彦钧自己猜测可能是因为他俩是被那些仙人们偷渡上去的,所以才不会那么大张旗鼓的落道金光什么的。
很快,他和楚倾寒所说的第三天到来,然而仍旧是不见楚倾寒的影子。
青年一边在鸠泉门练剑,一边在心中大骂这个渣男。
原来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只见他的剑气越来越锋利,将周边修炼的弟子都吓跑了好几米。
方曲水出声道:“大徒弟,收着点。”
沈彦钧这才清醒了点,忙收起剑朝着周围的人道了句抱歉。
青年这两天又有了新的住所,也配了新的玉牌,他无心修炼,和方曲水说了一声后,从虬岩派出去,与其干等,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他像是忘了这三日之约一般,只身去祖熙馆接任务赚钱去了。
沈彦钧在外奔波了整整一天,最后临近半晚了,才慢悠悠的啃着路上买的糖葫芦回去。
结果意料中他看到了蹲在门口,像是被抛弃的狗狗一般的楚倾寒,后者似是心有灵犀的抬头,正巧看到沈彦钧,暗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撑着膝盖站起来,抬脚便走了过来。
青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稍微一动,错开了楚倾寒的身子,继续朝虬岩派走去。
楚倾寒整个人一僵,之后快速转头,一把拉着沈彦钧的手,语气脆弱道:“我之前有了解过,人界迎亲时需要大量的彩礼,所以你之前提姻缘桥的时候我其实很开心,但我想由我来说出口。”
“我这次离开是去清算家产,地契和账本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些暗卫的卖身契,修为在出窍期左右,我今天清早就来了,但他们说你出去了,我就一直在这里等。”
少年拉着他的手走到沈彦钧面前,单手呈上来一枚纳戒,那万年不化眉眼间透着一星半点的委屈,“你当初说只喜我一人,非我不双修,还作数吗?”
楚倾寒看对方无动于衷,面色更差了些,他略显慌乱的抬手在二人周围施了一层结界,之后晃了一下头,一对大大的白毛耳朵露了出来,少年低头将耳朵凑了过来,“我可以让你摸我的耳朵,尾巴也可以。”
沈彦钧抬眸瞧着那只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毛耳朵,唇角扬起来一抹笑,伸手揉了揉,“就差两秒就不作数了。”
楚倾寒顺势一下子抱住了青年,总是平淡的神色中透着浓浓的喜悦,“沈彦钧,我心悦你。”
“嗯,我也是。”沈彦钧叹了口气,回抱着少年。
有点烦,明明想好了不搭理这个人的,可是当他看到对方守在门口的时候,光控制着自己不笑出来已经很困难了。
“你愿意和我结为道侣吗?即便飞升之后,也还要在一起的那种。”楚倾寒松开沈彦钧,一双黑眸金光涌动,那只有在他很紧张或是激动的时候才会出现。
青年望着对方的眼眸中的金色,似是被传染了一般,自己的眸中也多了抹金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