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猫同行[快穿]+番外(78)

程澹认真考虑一阵,认为这个提议可行,便点头答应道:“如今司妖监仍在重建,长安内魔窟又已被摧毁,估计暂时不会给我派发任务。闲着也是闲着,就拿学琴当消遣也好。”

张玉凉露出了目的得逞的笑容:“好。红蘋清波引夜里景色最佳,我便从今夜开始教你吧。”

“嗯。”

不知不觉间,程澹和张玉凉已将一座院子走完了。

恰好时至正午,程澹看了看天色,问:“厨房里可有食材?”

“你想下厨?”张玉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要说“午饭出去吃”的话莫名的咽了下去,运起神力扫过整个府邸,说道:“中庭内有一片菜圃,平日有人打理,种了不少蔬菜,厨房里还有米和腊肉。如果只是做两人的份量,应该足矣。”

“好,我去做饭了。”程澹稍作辨认,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张玉凉见状,也抬脚跟上。

看他跟了过来,程澹开玩笑道:“我的手艺只能算是一般水准,若是做得不好,你可不要介意啊。”

“不会,你做的必定都好。”

张玉凉的情话技能一向是无师自通,张口就来,饶是程澹早已经历多时,也在听到这温柔的一句话之后被撩到了。

“承你吉言,我也希望如此。”程澹红着耳尖应道。

……

厨房久未使用,但因经常有人打扫,依然十分干净。

半缸新米放在墙角,柜子里装着几块腊肉和一些干菇。程澹将装有刚从菜圃里摘的新鲜蔬菜的篮子放在灶台旁边,取出腊肉和干菇与之同放一处,然后才开始淘米煮饭。

张玉凉自知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不会妨碍到他的地方安静看着,并暗暗思索自己要不要也去学一下做饭。

程澹在这个世界独自生活了十几年,没有张玉凉的照顾,只有自行点亮做饭技能。如他所说,他的手艺很一般,顶多就是做到尚可入口的程度,但他知道张玉凉会很喜欢。

熟练地生火、处理食材,程澹在灶台前忙碌着,眉眼在氤氲的烟火中渐渐模糊,落入张玉凉眼底却分外温柔。

如此,一人下厨,一人在旁看着,未过多时,一荤一素一汤三道菜便做好放到了灶台上。

程澹舀起一瓢水净手,头也不回地说:“玉凉,把菜端出去吧,我再整理一下厨房。”

“好,我在亭子里等你。”张玉凉一挥袖,三盘菜与煮好的米饭凌空浮起,随着他的脚步飘出厨房。

程澹洗掉手上的油污,运起术法将使用过的厨具清洗干净,再扫除残余的菜根菜叶,然后才离开。

长亭一叶秋内,张玉凉已把饭菜摆上石桌,正坐在桌边轻摇折扇,等待程澹到来。

三角朱亭建在水畔,对面是被莲花簇拥的莲叶状琴台,清风徐来,满载清凉花香,拂开程澹鬓边散落的碎发。

张玉凉抬头,就见他慢条斯理地在自己对面坐下,拿木勺往碗里盛饭。

“你可能饮酒?”张玉凉放下折扇,一手接住他递来的碗,一手又向他递去筷子。

“能饮一点,最多三杯。”程澹微微一笑,“要喝吗?”

张玉凉点头,手一挥,桌上顿时多了一个酒壶与两只白玉樽。

他拿起酒壶满上两杯,酒色清澈如水,香气淡薄而深远,掺着浅凉的花香,说不出的风雅。

程澹端起酒樽抿了一口,而后仰头饮尽剩下的酒,点评道:“入口酸涩,回甘绵长,酒香由淡转浓复又变淡,层次分明。我不会品酒,但这酒的味道确实特别,无需品也能清晰地知悉其味。”

“你喜欢就好。”说要喝酒的张玉凉却只喝了一杯,随后便一直拿筷子夹菜。

感觉脸上酒气升腾,微微发热,程澹也搁下酒杯,不紧不慢地开始吃饭:“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讲酒的来历。”

“来历吗?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张玉凉为他斟酒,自己则继续吃菜,“这酒名唤‘空林静水’,是久远之前一名佛者赠予我分神之礼。依佛者所言,空林静水取妖族圣殿的云水酿造,酿酒材料有广岭竹花、云梦叶心,以及魔窟内出产的一种特殊药草。如今这三样材料皆已灭绝,佛者更是消逝多年,空林静水只剩一坛,此后也再无人能酿。”

程澹摇头失笑:“听起来不是个好故事。”

“什么是好故事?”张玉凉反问。

“这个问题甚是犀利,想来你不会愿意听一个寻常答案。”程澹又端起酒樽,浅浅饮了一点,“但凡故事,只要不是立于虚空,大抵都算得上好。”

“何为不是立于虚空?”张玉凉长睫微抬,尊贵如他,双眸却是一池静水般的清澈,不染一尘。

“不知其所起,不知其所终,无所往来,无所依存。”程澹端着白玉樽轻轻摇晃,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故事不比人事,但凡故事,总要有一二寄托。若是没有,那便无法打动倾听者,打动不了倾听者,故事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

张玉凉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空林静水没有故事,故事属于佛者。你想听?”

“请以故事佐酒。”程澹笑着碰了碰他的杯子。

张玉凉唇角微扬,饮下半杯酒的同时翻出了尘封多年的记忆。

“佛者名叫风波渡,初见他是在北漠,当时他和玉清白亦为好友,我的分神与他们二人相交于一场马贼之乱,后又与他们同闯北漠禁地,一起经历了不少事。”张玉凉做了个简单的前情提要,又稍微停顿,才往下说。

“风波渡虽出身佛门,性格温柔,但也是个凌厉果决之人。杀马贼时他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口中念着往生咒,刀刀劈出不留情,玉清白经常调侃他不像佛门弟子,而他也但笑不反驳。”

“听你说来,我好似在司妖监的奇人异事录中见过这位佛者的记载,主笔者还是玉先生,没曾想他们竟是好友。”程澹莞尔,“记录中说,曾有敌人假扮成风波渡先生,却因一句话露出了破绽——”“出家人慈悲为怀。”

张玉凉适时接上,话音未落,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风波渡,是司妖监众多奇人异士的记录中令程澹印象最深刻的一位。

佛门高僧多以普渡众生为毕生信念,可他的信念却是以杀止杀,以杀渡命,最后甚至不惜以己身性命洗去一名自魔窟而来的魔族体内魔血,将其度化为人,至死不悔。

那也是唯一一个被他“度化”之后还活着的人。

“那名魔者,如今尚还在世?”程澹笑意微敛,叹息着问。

佛者求仁得仁,生前无愧,死时无悔,只有他们这些听故事的人意难平。

“在世,你应也认识。”张玉凉顿了顿,在程澹疑惑的注视下说出一个名字:“他叫余天玑。”

余天玑,当世人族第一刀者,坐镇云梦魔窟的守护者之一。

云梦魔窟是世间十大魔窟中危险系数最大的一处,从前都是由玉清白亲自坐镇看守,后来余天玑加入司妖监,才换成他来镇守,玉清白则四处奔波,处理司妖监各地分部难以解决之事。

“原来他继承了风波渡先生的刀志吗?”程澹若有所思,“余天玑前辈镇守云梦魔窟,劳苦功高,没想到他以前居然是魔窟内的存在。若风波渡先生犹在,必会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欣喜吧。”

张玉凉却轻哼一声:“我倒觉得人族亏了。风波渡根基不凡,与玉清白相差无几,也是有机缘登临神位的高手。而余天玑洗去魔血之后已是凡体,纵然历经万战,也再难有寸进。”

“诶,得失不是这么算的。”程澹笑着摇头,“风波渡先生能够引渡一名魔族站在人族这边,本身已是巨大的成功,更遑论余天玑前辈还为人族鞠躬尽瘁,如此便更难得了。虽说风波渡先生可能没想过这一点,但他至少打破了人与魔的壁垒,作为一名佛者,这也全了他的度世之愿。”

“拿命成全?”张玉凉挑眉,“你会做这样的事吗?”

程澹喝下半杯酒,笑道:“我没有风波渡先生那么高的觉悟,自然是做不出来的,但不妨碍我欣赏和敬佩他。”

闻言,张玉凉莫名松了口气。

有的时候,神灵对于固执的人类也是毫无办法。

不过程澹好像是妖?

……

云梦,思凡溪。

一道黑色身影盘坐于溪畔的岩石上,两米长刀横于膝前,凤眸轻阖,长发垂落水面,随水波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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