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恩将手中的荷香粟米糕在方瑾言身侧放下,随即微微一笑道:“王爷先别说话,尝一口这荷香粟米糕味道可好?”
林予恩的素手轻轻捏起一块儿放置方瑾言的嘴唇边,方瑾言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波动,他的手从林予恩的手中拿过荷香粟米糕,二人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对方的存在。
一股冷意从方瑾言的指尖传达到林予恩的四肢百骸。
“你当真喜欢孤?”
方瑾言捏着手里的荷香粟米糕,却没有丝毫要入口的意思,他的眼眸不带丝毫温度的看着林予恩那张总是含笑的脸庞。
“那是自然,王爷南征北战,这整个大陆谁不知道王爷您的威名。王爷精通四书五经,又英俊又……”林予恩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方瑾言的脸上划到了方瑾言的胸口处。
原著《帝后》一书中有写道,方瑾言常年习武身材极佳,身子硬朗胸肌、腹肌该有的他一样不少。
这样一个男人至死都没有享受过鱼水之欢,真是暴殄天物好吗?!
林予恩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但像这样一个趋于完美的男人日日都在眼前,说不想……是不可信的。
“你在看什么?”
方瑾言自然有注意到林予恩的视线落在了旁的地方。方瑾言穿的袍子有些松垮,这几日方瑾言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未曾出去,也就未曾打理过自己,隐约是可以看见他隐藏在衣袍之下的线条。
“王爷,您不打算娶妻纳妾吗?”
这个问题在林予恩的脑海里不知道出想过多少回了,林予恩一直想不明白,方瑾言为什么至死不娶妻,他这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他真的忙到连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吗?
“你不就是本王的妾吗?”
方瑾言的话差点儿让林予恩吐血三尺。可看方瑾言的模样却好似是挺认真的。
“王爷……我可是景帝的妃子……”
林予恩小声道。
方瑾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看来你还是想着景帝的。”
方瑾言的笑意让林予恩只觉得渗人,方瑾言倒像是在指责林予恩似的。
“也罢,你们是要生同衾死同穴的。”
方瑾言这话彻底让林予恩瞳孔地震,刚刚的气氛明明还好好的,此刻就又拉扯到生死的事情上了。
“王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觉得要做王爷的女人,得先摆脱景帝妃子这个名号……”
林予恩眼波里又故作可怜楚楚的模样,想要力挽狂澜重新和景帝撇清关系。
“这么不想陪着景帝死,为何要藏着景帝所书的书籍?”
方瑾言的话锋一转,将事情拉到了方瑾宇怒烧皇宫秘书一事。
这件事儿说起来也是蹊跷,这本是是林予恩在方瑾言给她安排的屋子里找到的,可不是林予恩自己从皇宫里带出来的。林予恩本来就是好奇地看了几眼,谁知道正巧就碰上了方瑾宇。
本来也就像调侃一下方瑾宇,谁知道他还真认真了。
“妾身可不想私藏景帝之物,这东西是王爷您屋里头的。”林予恩轻声委屈道。
方瑾言眉间微蹙,随即又渐渐松散开来道:“你在怪罪孤?”
“不不不!妾身没有这个意思,王爷当初拿了这书一定也是意外。王爷英明神武如何会同景帝那般……”林予恩有些慌不择言了。
不过好在方瑾言并不想继续追究下去了。 *
关于这本书的来历,其实方瑾言也是心知肚明的,这本是的确是当年景帝写完后给方瑾言的,不过那时候是景帝故意写了来羞辱方瑾言和方瑾宇二人的,书中将方瑾言描绘成“恶犬”,将方瑾宇描绘成“魅狐”里面的污秽之词都是极尽羞辱二人,将二人写得完全不顾惜礼义廉耻,景帝此为便是责难方瑾言和方瑾宇私下来往一事。
这书后来便被方瑾言搁置在一旁,他日日靠此书警醒着自己,倘若他不反抗,早晚都会成为景帝书中所述的那样,沦为丧家之犬。
后来那本书便放到了林予恩所住的屋子里,倒不是方瑾言故意安排放在里头的,而是林予恩所住的屋子本就是王府里的一间书屋,林予恩怀孕后,方瑾言不想引人侧目便选了这处僻静的屋子,派人清理打扫之后才挪给林予恩住的。
方瑾言将手里的糕点放置一旁,他冷声对着林予恩道:“你说过你知道玉玺的下落。”
“是,但是王爷得答应妾身,要护住妾身的性命。”
林予恩在方瑾言身侧微微低下身子,用手托着下巴,笑盈盈提醒道。
林予恩想要活命,这反倒是让方瑾言对林予恩的杀心多了一分,林予恩知道的太多了,这对于方瑾言来说是极其不安全的。再者说林予恩对他到底是否真心投诚还很难断定,留着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在身边,并非明智之选。
“你要孤留你一命?只是林予恩,孤在想,哪怕没有你,孤也一样有能力找到玉玺,孤为何要让你活着,然后替你去背负骂名呢?”
方瑾言眼神沉静,他看着林予恩那张忽然有些大惊失色的面孔,心情却似乎好了不少。
他看惯了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倒是很好奇,这个女人要怎么做才能说服他,让他心甘情愿的留她一命。
林予恩算是看明白了方瑾言对她并未上心,若再这么干耗下去,还未等林予骁功成名就,林予恩就又得做方瑾言的刀下亡魂了。
林予恩在方瑾言的脚边坐下,眼里含泪,戏精上身道:“王爷,妾身对您真是日思夜想,尤其是那一夜之后……王爷您不能始乱终弃不要妾身……妾身同您好歹有过肌肤之亲,您不能这般绝情……”
“所以你心心念念回味的都只是那一夜吗?”
方瑾言的黑眸深沉了一分,声音也渐渐有些沙哑。
说起那一夜,方瑾言就宛如失忆了一般记不得细节了,难道那一夜当真让林予恩脱胎换骨了不成?
“王爷……”林予恩爬到方瑾言身侧,双手搭在方瑾言的双腿上,眼里含秋水般波光潋滟,哭哭啼啼道:“王爷,妾身对您一片忠心,妾身愿为你做牛做马,王爷若是抛弃妾身,那王爷如何对得起你我死去的孩儿……”
林予恩的最后一句话才是真的让方瑾言的心口为之一颤的,方瑾言对林予恩最多只是有些兴趣,但对那个孩子却是心存愧疚的。
方瑾言低头看着趴在自己双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予恩,似乎是有些松口了:“孤可以留你一命,只是你务必带孤寻到那玉玺。”
第七章 帝都唐家,“……
帝都唐家,
“天若眷顾,耀我唐家。天若无义,以身殉国。”
在《帝后》一书中提及,唐家世世代代培养的都是守护帝王的死士,“天”指代的便是天子。唐家现任家主唐鲁已经是第四代,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唐然然就是《帝后》一书中的女主,大儿子天生残疾双腿不能直立行走早年就被送到了乡下治病,三儿子因为经受不住死士的艰苦训练离家出走,只剩下二儿子唐珏成功培养成了死士。
唐珏入宫的时候才十六岁,而那个时候景帝还只是个年幼的孩子,先帝将唐珏赐给了景帝,他告诉景帝,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信,唯独唐珏一定会护佑他平安。
这句话,景帝记了一辈子。
早年间先帝南征北战疏于照顾景帝,景帝的兄弟们也因为他是嫡长子而疏离他,景帝的生母文懿皇后又早故,照顾景帝的嬷嬷和宫女又怕景帝不敢与他多说什么,景帝的身边只剩下唐珏,就这样唐珏成了景帝童年生活中的全部。
在景帝的童年里,他的世界里只有唐珏。唐珏所带给他的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给予的快乐和陪伴。
其实原著中也有提及,景帝年幼时也是一个乖巧听话的皇子,他为人正直能干,是一个不错的储君人选。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让他从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子变成了一个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的疯魔。
那就是唐珏的死。
唐珏的死一直都是一个谜团。关于他的死有很多的猜测,一是先帝察觉了景帝和唐珏非同一般的关系,怕唐珏耽误景帝,选择秘密杀死唐珏。二是同样想要得到太子位的方瑾尚杀死了唐珏,以作对景帝的警告。三是景帝觉得唐珏知道的太多了,杀了唐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