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花锦+番外(133)
呼延锦顺着她手指看过去,正好看到太孙妃和吴才人、何才人黑着脸出来。
好巧不巧,六皇孙朱瞻培和七皇孙朱瞻堈,也从偏殿走出来,正拱手给皇嫂行礼,却见皇嫂板着脸,根本没看他们。
朱瞻培拉拉跟在后面的许茉妍问:“皇嫂这是生哪门子气?”
许茉妍笑道:“别问,跟着去看就行了。”
“我知道了,一定与太孙哥哥有关,这戏要看,六哥,走,太子妃就在隔壁休息,我们请她一起去!”
朱瞻堈原来跟六哥并不亲热,他是太孙哥哥的跟班。可昨天六哥采春夺魁封王,把这个同年的七弟眼红坏了,他今年也十六,父王怎么就不顺嘴跟皇上提一下?
今天到东苑来,他还就想跟六哥取取经,再说,现在六哥是太子妃的嫡子,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嘛。
许茉妍对着七皇孙嫣然一笑:这七皇孙还真上道,太子妃来了,戏就唱得更热闹了!
花荞见哗啦啦去了十几个人,又见六皇孙和七皇孙,往旁边太子妃休息的暖阁里去,不一会,两人带着太子妃往临漪殿走。
她拉拉呼延锦说:“咱们也去瞧瞧,许茉妍居心不良想害我,现在还惊动了太子妃,不能让她一点事没有光看戏!”
说着,她把手心里攥着的那张小笺递给呼延锦。呼延锦一看就知道,是许茉妍想借刀杀人,让太孙妃去灭了花荞。
她眼睛也是毒,竟看出皇太孙对花荞有好感。
呼延锦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不行,要尽快弄清花荞的身世。今天来个许茉妍,明天还不知是谁,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两人也装作去看热闹,跟在那群人的后面,
临漪殿不大,外面只有一个小内侍正坐着打瞌睡,太孙妃的贴身宫女一看就来气,一脚将他踢醒。
“娘娘……娘娘……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小内侍不认得这些是哪宫的娘娘,还以为是自己打瞌睡才惹恼了贵人,鸡啄米似的磕着头。
太孙妃见他说话都不利索,也懒得问,给何才人递了个眼色:“去,过去叫门!”
何才人不想触这个霉头,万一皇太孙就是喜欢那个花荞,抬进宫里,可就和自己平起平坐,更何况,投鼠忌器,里面可还有皇太孙呢。
想着她就往后退了一步,把身边的一个宫女推到前面。那宫女战战兢兢过去敲门,叫到:
“太孙妃驾到、吴才人、何才人驾到!”
里面没有动静,太孙妃有些尴尬,估摸是是在穿衣服。
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把门打开!”
“母妃!”
太子妃一惊,这是谁把母妃给请来了?她来最多骂骂花荞,母妃来了,肯定连太孙一起挨训,那她就太难做了……
太子妃身边的宫女过去开了门,太子妃怒气冲冲的走进去。
朱瞻基本来只想过来眯一会,哪知孙才人跟过来了,来了就来了,两人三言两语来了情绪,这会累了,正想舒舒服服睡一觉,就听到外面叫“太孙妃驾到”。
孙才人推他起来,正给他穿衣服,门就被推开了,迎着光也看不清是谁,朱瞻基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床边的靴子就往门口砸去。
“啊!”
“哎呀!”
“太子妃娘娘!”
这下朱瞻基也慌了,怎么母妃也来了?刚才不是报“太孙妃”吗?
“反了你!不但敢白日宣淫,竟然还敢犯上殴打母妃!”太子妃虽未被靴子砸中,却也被吓了个半死。
朱瞻堈将靴子捡了送过去,顺便瞟了一眼:嗨!白忙活!这不是皇兄的妾吗?皇嫂还真是个醋坛子,就为了争风吃醋,给皇兄扣一顶白日宣淫的帽子。
太子妃也看清楚了,跟朱瞻基一起跪在地上的,是他自己宫里的孙才人。
自己长子二十四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这么件小事,这些孩子闹什么闹!太子妃瞪了太孙妃胡氏一眼,扶着宫女走了。
太孙妃也懵了,不是说是花荞主动过来投怀送抱吗?怎么榻上之人成了孙氏?孙氏得宠又不是一天两天,自己至于吃她的醋吗?
白白给自己招恨!
太孙妃给朱瞻基行了一礼,也匆匆跟着母妃出去了,其他人哪里还敢逗留,一窝蜂都涌了出去。
许茉妍看着孙才人一头雾水,出门却抬头看见,花荞正站在呼延锦身边对着她笑。
从他们身旁走过时,许茉妍那个恼怒啊,恨不得冲上去抓花她的脸!
许茉妍正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怒火,冷不防走在她前面的七皇孙朱瞻堈,回去过头来埋怨她:“我说,你也真是……”
朱瞻堈这一回头,许茉妍猝不及防差点扑在他怀里。
差一点?花荞摸出一颗石子朝她的膝盖弯打去,可惜冬天穿的衣服厚,花荞这一下算是白打了,别以为她打过马腿,那次是她离得近,又刚好打到马腿麻经,和着隔着棉袍不一样。
电光火石,没法商量,呼延锦的一颗很小的米石过去了,直接撞到她的后脑勺的一个麻穴上,这米石是呼延锦在栽着盆景的花盆里摸的。
这一下,差点扑到朱瞻堈怀里的许茉妍,脚上一软,捂着后脑勺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花荞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呼延锦。
他搓搓鼻子小声说:“我知道,你说过不要打后脑勺。”
“不,我想说,干得好!”
朱瞻堈见许茉倒过来,那也不能推开啊,自然而然搂在怀里。这可把走在他旁边的朱瞻培看得火冒三丈,过去就是一巴掌,打在许茉妍脸上:
“不知廉耻!”
正月里,雪已经停了,正是化雪的时候,春风里浸着彻骨的寒。
太子妃转过身来,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们一眼。
如寒风凛冽。
第174章 偷探视母女叹唏嘘
晌午的这场风波来时突然,去亦无痕。
在大殿外举行的射萝卜比赛,照样开始了。御膳房特意选了个头差不多大的小圆萝卜,萝卜头上还留着翠绿的萝卜缨。内侍们用细绳将萝卜缨系住,一个个的绑在一棵垂柳上。
这时垂柳的新叶子还没有完全长出来,这些小萝卜挂在上面显得甚是喜庆可爱。
皇太孙已经从今天晌午的错愕中恢复过来,照样风度翩翩,笑语不断。
易呈锦没太留意,后院这种争风吃醋的女人之争,他更在意,今天下午,自己是不是能在射箭比赛中拔个头筹。
呼延锦就在这个时候悄悄换了件内侍官的衣服,领着花荞往东华门走。
“师兄,我的衣服呢?我不用换小宫女的衣服吗?”
呼延锦笑笑,从袖子里扯出一条白纱面巾,给花荞勾在耳朵上。他说:“宫里的郡主今天都在东苑,你顺便冒充一个,你以为宫里人人都见过郡主?”
花荞上下打量一下自己,对啊,她现在穿的就是嘉兴郡主的衣服,脸一蒙,谁知道是真郡主,还是假郡主?
“不错不错,那个……小锦子,咱们回宫吧。”
呼延锦差点没吐血:你这入戏也太快了吧?
两人一路不敢多说,到了东华门,金吾卫验了呼延锦的腰牌,便让两人进了宫。今天郡主们都在东苑,东苑是禁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他们的检查明显就松了很多。
过了流水桥,呼延锦并没有走东宫正门,带着花荞顺着东宫墙边走。易呈锦那里什么都有,包括皇宫的舆图,呼延锦早把舆图记了个烂熟。
再加上京师的皇宫,几乎就是南都皇宫的翻版,他在南都可是进过东宫很多回。
“就是这里,翻过墙,就是选侍娘娘寝宫的后院。”
“翻墙……这也不能挖搭脚的坑……”
花荞话音未落,呼延锦已经搂着她的腰,两脚就上了宫墙,又悄无声息的跳了下去。
“你要少吃点了……”
“是衣服重!”花荞狠狠一脚跺在呼延锦脚尖上。
“啊……”呼延锦忍住痛,苦笑道:“我错了,是我该多吃点……”
这里已是冷宫,宫里一片死寂。
他们走到窗户边,呼延锦正要捅开窗户纸往里看,花荞拦住了他:“窗户纸捅坏了,娘娘在里面该冷了。”
呼延锦有些内疚的看着花荞点点头,他到院子角落找了找,果然找到一把扫树叶的竹扫帚,抽了一根细竹枝,在窗户缝里捅了好一会,才把窗户的内栓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