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意志[快穿]+番外(93)

“看你还发不发热。”将夜的神色依然很自然,道:“要知道,之后可是一场硬仗。”

然后将夜背着他,拦下官道上的商人,重金购置了马车。

谢湛钻进简陋的马车里坐下时,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些日子,他全凭着一口气提着,才能强行忍受不适,现在终于有了像样的代步工具,他只觉得累得不行。

可将夜和商队商量完毕,又拿着一套衣服过来。

“委屈小王爷扮一下我的家眷了。”将夜把戴着纱的斗笠丢过去,然后轻笑道:“把你的发冠拆了,换成妇人发髻。”

谢湛知道他要做什么,此时也不矫情,利落地拆了自己的发,让流云一样的漆色发丝披散,却在挽发时一时尴尬。

他不知道妇人的发髻怎么梳。

将夜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怕是不到一个时辰后城门便会关闭。于是也钻进马车,努力回忆。

他梳了半天却也四不像,索性将他发丝揉乱,又盖上斗笠,半透明的黑纱下,是着素色衣衫,长发披散,体态风流的美人。

“就这样罢。”将夜借了胭脂,在他唇上点了点,让谢湛苍白的唇染了点血色。“路引我已经备好,但若是他们掀开马车帘子查问,就说是我的夫人,家住滨州城,但是家里遭变故,父母俱亡,家道中落,于是上京投奔亲戚。”

“谁是你夫人!”谢湛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会占便宜。”

“我备好的路引上是这么写的。”将夜见他一嗔一怒间都是风流矜贵,道:“你这样不行,家遭变故,父母俱亡,应当更柔弱无助些才对。”

谢湛抬眼瞧了他一眼,浑身的气质又是一变,本来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倚着窗口侧头,露出若隐若现的半张脸,透着些以泪洗面的哀愁。

“夫人聪慧。”将夜点了点头,夸赞道。

“……不准这么叫,否则治你的罪。”

余晖将尽,宁州城盘查果然也十分严格。

将夜递上路引后,将自己全身的凌厉全数收起,又抹黑了脸,扮作满面风尘的旅人,背后简陋的马车寂静无声。

守卫查看了路引,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于是道:“掀开帘子看看。”

将夜不动声色,手指间不动声色地捏住了薄薄的短刃。

守卫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个穿着孝衣的美人,一副哀愁模样。在守卫打开帘子时,仿佛惊慌的小鹿一般,楚楚可怜地望过来,被面纱掩盖的面容朦胧模糊。

守卫看的有些心猿意马,道:“这位是?”

将夜道:“这是我夫人,这些日子家中变故,她有些悲痛过度了。”

“不知可否掀起面纱看看?”守卫道。

将夜神色一凛,若是掀开薄纱,以小王爷那副美则美矣,却透着雅致风流的脸就藏不住了,于是叹了口气,悄悄地将银子塞给守卫,温和笑道:“夫人最近夜里有些魇着了,还请这位兄弟行行好,不要惊扰我夫人。”

守卫想想,端王爷总不会是个女人,便也笑着收下银子,道:“夫人美貌动人,兄弟好福气,入城吧。”

将夜低声笑笑,无声地将手中短刃收起。

“那是自然。”他心情甚好,甚至还有些愉悦地想,他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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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时速还是没赶上……哭惹

混进城了!

将夜占够了嘴上便宜,坏坏。

猫饼老虎:……我好委屈

第62章 山河作赌

入城后, 已是暮色四合。

宁州城地处京城附近,又是商队入京必经之路,自是繁华热闹,贩夫走卒声音喧嚷,有种平静的烟火气。

将夜寻了家客栈, 要了一间上房, 交代小二喂马后,将谢湛从马车上抱下来。

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一对寻常夫妻, 完全想不到会是失踪的端王爷。

谢湛见他合上房门,才将斗笠一摘,斜斜瞥去, 一张流动着辉光的脸, 在暖帐之中耀眼极了。

“叫够了?”他似笑非笑,道。

被唤了一路的夫人,将夜张口就来, 他却被叫的恼了, 在被抱上二楼的时候,一直在掐将夜的腰。

“你要治我什么罪?以下犯上?”将夜将烛火点上,然后漫不经心地笑道。“原谅我吧小王爷, 你方才也出过气了。”

谢湛也不欲和他认真,反正将夜做过的逾越事太多了, 他若是一桩一桩认真计较, 还真的扯算不清。

将夜单手握住他的脚踝, 看了看他的伤势。虽然这些日子奔波疲倦,但是所幸没有拉扯到伤口,恢复情况不能算糟。

他松了口气,道:“为了避人耳目,医馆是去不成了,我去抓几副药回来。”

谢湛看着他,点点头,安静的样子倒是乖巧得很。

将夜把被子铺开,看谢湛把身上的女眷服饰脱下来,里衣裹着瘦削挺拔的腰身,如松如竹,长发披散的模样有种别样的清傲。

谢湛伸手将唇上的一点胭脂擦去,倒也没有什么屈辱感,坦坦荡荡地望过去。

眸光清凌凌的。他心思深如幽海,却有着一双透彻的眼,干净至极。

将夜伸手将他唇边的一丝薄红擦去,见谢湛垂下眼,敛去如水的深沉神色。

“劳烦。”他侧了侧头,仿佛在看向烛火,又似乎什么也没看,然后道:“不知你可否帮我去荣信钱庄递一下我的亲笔信。”

将夜一怔,笑道:“可以。”

端小王爷防备心极重,肯让他去做这种攸关性命的大事,一是他无人可用,二就是他正在试探着交付信任。

他这一世性格虽然有少许不同,但是内核却是一样的。

他始终记挂的是家国天下,魂魄在世外,却心有红尘。

谢湛写了信,用端王印落款,然后封进信封之中,用蜡封好,才交给将夜。

“我可以信任你,对吧?”谢湛见他将信收进怀里,紧紧盯着他俊美的面容,道。

信任身份成谜的将夜,是他这辈子做过最不谨慎的事情,若是这一封信没有到该到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想过自己去,但是城中怕是已有天罗地网,他还没有愚蠢到自我暴露。

“我会送到。”将夜沉声道。手上这一封薄薄的信,代表着对方已经将自己划为可靠之人的范畴,他的冒险仅此一次,若是错过怕是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

他将谢湛的佩剑丢给他,让他压在枕边戒备着。虽然他们应该是没有暴露,但有备无患。

谢湛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被子。他的手下都是用了数年、数十年去检验忠诚的,将这种重要事情交给一个仅仅与自己相处五天的男人,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冒险。

但他依然笑道:“早去早回。”他不知道这种信任从何而来,仿佛隔世情衷,浑身上下都透着别样的熟稔。

将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放心。”

谢湛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奇异地安抚了他的情绪。

门关上了。谢湛背靠在柔软的垫子上,身上覆着被单,睁着眼毫无睡意。他手里握紧了佩剑,看着红烛落下盈盈泪光。

暮色已沉,夜幕将至。

将夜把短刀藏在袖间,穿着一件朴素的玄色衣衫。他过于耀眼的容貌在入城前就简单遮掩过,此时只是平平无奇的模样。

荣信钱庄乃是本朝最大的连锁钱庄,其势力覆盖整个疆土,有商人言,“只有人到不了的地方,没有荣信去不了的地方。”可见一斑。

而无人知晓,荣信却是端王府势力之下,隐隐把握着经济的命脉,却低调至极,从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幕后主子。

北境兵权、荣信钱庄……与端王府有瓜葛的远不止如此。无论是兵,还是钱,谢湛都有。

将夜失笑,他若是安坐北境,自立为王都不在话下,可他就是不反。

谢湛并非不肯当乱臣贼子,青史骂名于他如同浮云,而是不愿生灵涂炭,百姓受苦。

将夜至钱庄时已经快要关门,他按照谢湛交代,故作随意地问起钱掌柜何在,他还欠我三箱沉香木。伙计猛地抬头,盯着他看了半晌,笑道:“钱掌柜在查验银票呢,我去喊他。”

不多时,一位矮矮胖胖,颇有富态的中年人便踱了出来,笑眯眯地道:“债主上门了啊。”然后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将夜去里屋与他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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