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无奈,他们阁主平日里冷静如深渊,哪里会意气用事。
“丢进地牢吧。”谢湛打开门,眼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是似笑非笑地倚在门口,看着整个院子里的尸首,居然也面不改色。
“吵醒你了?”将夜脸上的淡漠还未褪去,满身杀戮后的血腥味。他退了两步,似乎不想让光风霁月的小王爷沾他的身,半张脸藏在暗处,只余下淡淡无奈道:“我声音太大?”
“我还没有心大到这个时候也能睡得着。”谢湛倒是丝毫不介意,端详了一下他,满意地点点头:“没受伤。”
将夜一顿,然后道:“嗯。”然后又道:“已是三更,应当不会再来杀手了。”
谢湛垂下眼,看着暗影之中的刺客们,道:“今夜辛苦了,诸位也早些休息。”说罢又转头,对着将夜道:“你待会去外间,没人保护,本王睡不踏实。”
他这是在变相说,我离不开你的保护。
将夜看着小王爷的背影,嘴角微微挑起。
影九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侧,担心地道:“主子?”
将夜咳嗽一声,然后抹去唇角的一点血沫,一摆手示意他噤声。刚才叶时的内力的确冲击到了他的内脏,不严重,但也要养上数十日。
他在战斗技巧上绝对碾压他人,但是身体毕竟是人类,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将夜逐一扫过自己的手下,淡声说道:“都给我瞒着,听清楚了?”
刺客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点。
完了,主子这次真的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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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是因为最好的朋友啊,挚友之类的醋的。
将夜:那不是形容我的吗?生气,不开心。
小王爷:噗……
两位日常互撩,日常闹别扭,互相哄却没在谈恋爱。
小王爷其实都看在眼里,觉得这只猫哪里都好,越看越喜欢,隔着门扉看他的影子,越看越帅。
讲道理我在花式苏将夜,小王爷视角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
将夜身上有特别矛盾的东西,他不服就干日天日地的时候冷酷的没边了,但是回头去挚友面前,就特别柔软,无缝切换。
将夜冷酷无情地捏死杀手然后去帮人盖被子,盖完被子再提刀去砍人。
这种冰冷又柔软的感觉,哎,捧脸
细雨楼楼主叶时:抢单子误我,如果还有下一次,加钱我也不干,谁特么想打这个家伙啊!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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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蚀骨嫉妒
在皇城底下, 没有秘密。
端王遇刺的消息如风一样传遍京城。早朝刚结束,谢湛就接到了皇帝安抚的旨意,又是流水一样的赏赐运进府里,倒是急急想要安抚他。
谢湛看着足足有一人高的红玉珊瑚,脸色说不上高兴, 只是挂着温和有礼的微笑送走了传旨太监。
待皇帝的人走了, 他才冷笑一声,对着将夜道:“我本以为国库空虚,才拿不出治水的银子, 才从我的私库里走了一大笔赈灾款项。”
圣旨来时,将夜一直藏在阴影中,抱着臂, 一副懒散到极致的模样。
谢湛垂下眼, 眸底带着失望的神色,道:“我说百姓怎么看不见银子,原来, 都花在这里了。”
“王爷, 七皇子携礼登门拜见,同时来的还有九公主殿下,您见还是不见?”总管疾步走来, 弯腰恭敬行礼道。
谢湛掸了掸袖子,似笑非笑道:“跟着圣旨来, 本王能不见吗?带他们去正堂候着, 本王随后就到。”
他的神色孤高倨傲, 颇有北境之主睥睨天下的从容风范。
将夜视线在他身上停驻一阵,谢湛身上似乎再也看不见数十日前山林逃亡的狼狈,举手投足间都有种矜贵气度,即使藏于幕后韬光养晦,也让人不容小视。
可谁也不知晓,小王爷私底下任性至极,经不起逗,报复心还特别强,受不得气,被激的狠了,苍白的脸颊上还会浮现淡淡的红。
他笑笑,把思绪收回去,却见谢湛极其隐蔽地向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带着些恼意。
他把自己面上的影卫面具扶正,然后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谢湛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环佩,然后转身,微恼道:“你视线太明显了。”将夜的视线直白热情,仿佛能把他的全部假面都扒光一般,他坐如针毡,又羞又恼。
将夜笑了,道:“别人是感觉不到我的气息的。”
谢湛浑身一僵,将夜是在说,自己对他的存在太敏感了。于是他拂袖,转身淡淡地道:“我去正堂会客,你去王府花园等我罢。”
将夜这才收回目光,也低笑:“我看着你,会让你在不速之客面前失态?”
谢湛不答,只是从他身侧擦过,方才对属下时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不见,背影颇有些匆忙。
将夜这才觉出他十分的可爱出来,这独独在他面前压抑不了的情绪,就好像在说:你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能够见到我人后的一面。
独享我的任性与彷徨。
他慢慢地品味着这份柔软,只觉得这格外让人心动。
于是将夜也转身进了花园,春枝抽芽,花香浮动,假山掩映。迎春花的枝芽擦过他玄色的衣摆,留下淡淡的余香。
他于是便难得地放松下来,静静听着鸟鸣悠悠。
将夜早已过了年少气盛的时期,不再像莽撞青春的毛头小子一般,为激情冲昏头脑。但爱历久弥新,仿佛最醇香的美酒,他并不介意在品尝之前多等待一阵子。
而永生的刺客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谢湛的心情,却远不如将夜这般从容闲适了。
那位登门的七皇子看似热络,实际上那副霸道张扬的长相下,暗藏着极为晦暗的情绪。他一边品茶一边等待,眉眼间颇有些不耐,问了数次端王爷何时能来。
在这京城中,他背靠贵妃,天生就有无上荣宠,哪有人敢如端王一般,让他数次吃了闭门羹还必须咬咬牙来见的?
平阳公主涂着蔻丹的指甲划过细致的白瓷,娇艳动人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仿佛国色天香的人间富贵花。
她与七皇子一母同胞,从小金尊玉贵,娇宠着长大,自然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谢湛完全不介意再磋磨他一下,但他得把握好度,于是他在七皇子第三次端起茶杯差点砸了时,终于示意下人打开门扉。
“久等,本王身体抱恙,于是来迟。”谢湛被摇着轮椅,一边轻咳一边慢悠悠地道:“小王谢湛,见过七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他嘴上谦逊,实际上清凌凌的眼眸却不动声色地扫过这两位龙子凤孙。
七皇子萧俞并未封王,是因为他还差半年才成年,离出宫建府不远了。他亦然是储位的有力继承者。
“久闻端王鼎鼎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七皇子在目光接触到谢湛时,有一丝惊艳划过。他向来好美人,谢湛的外貌无可挑剔,一举一动都有着数不尽的风流蕴藏其中。他赞叹道:“如此清隽风流,怕是这世上无人比端王更配白衣了。”
他身侧的平阳公主,则是在谢湛刚进入房门时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美目流转,一双柔软的桃花眼含着盈盈的光。
谢湛支着下颌,说不出恼还是没恼,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七殿下说笑了。”他浅浅地扬起唇,道:“若非七殿下话语真挚恳切,本王怕是会误会七殿下的意思。”
面对雄霸一方的端王,第一句恭维竟是赞叹外貌,实在是太过轻薄。
七皇子萧俞话出口才知失言,但他亦然笑笑,道:“在下心直口快,请端王莫要责怪。”然后又挑了几个端王的出名事迹赞誉一番。
谢湛自然说不敢当,两个人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又提及了京城几多闲事。
萧俞自然是不肯多谈刺杀之事的,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给老三上了眼药,道:“我听闻三哥与江湖人走的近。”
谢湛放下茶盏,道:“此话怎讲?”
萧俞道:“上回我去赴三哥的宴,见到了些三哥江湖朋友的本事,很是出彩,比起大内高手来也是不遑多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