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心里自然清楚,这些人来这儿是什么目的。美名其曰是为周显恩病愈祝贺,实际的心思不过都是想着周显恩又要回到往日那个威风八面的镇国大将军,所以上赶着来巴结他罢了。有时候想想,果然是世态炎凉。
往日周显恩坐在轮椅上,人人都以为他命不久矣,哪个愿意同他扯上关系,不都个个避之唯恐不及么?现在倒是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和他攀上关系。
不过,那些人肯定想不到,周显恩压根就不缺他们那点东西。送了也是白送,反而累得自己跑一趟。
思及此,谢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她瞧了周显恩一眼,还是有些不满他一个人躲在这儿,故作生气地道:“下次,您不许一个人偷懒,要去,您得和同我一起去。”
周显恩漫不经心地将摊在身侧的请柬给扔到了一边,瞧着谢宁累得鬓角都是汗。他坐直了身子,双臂往下握住她的腰身,将拔萝卜一样,就将喋喋不休的谢宁提到了木板上。
谢宁下意识地捉紧了他的袖子,低呼了一声。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毕竟他老是这样突然把她给抱起来。这一回,倒是有了些心理准备。
周显恩将她抱到自己身前,翻了个面,让她背对着自己。他又往前坐了坐,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替她揉了揉,尾音上挑:“好了,今日我夫人辛苦了,我给你揉揉,消消气。”
他的腿就夹在她身侧,手指捏着她的肩膀,惹得她脸上微红了红,还是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那……那今日就算了。”
可揉着揉着,她就感觉周显恩的手有些不老实了,指节弯曲,顺着她脊背的线条勾了勾,谢宁赶忙捉住了他的手。可捉住了一只,就听得背后一声轻笑,另一只手便往前去了。
“将军,不许乱动。”谢宁轻声道,可压根挡不住他的手。防不胜防,被他得逞,没忍住嘤咛一声。周显恩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呼出的热气就扑在她的耳畔,尾音有几分说不出的勾人:“躲什么?”
“将军,别……”
她轻轻喊了一声,却因为他轻轻捏了捏,尾音突然转了个调,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娇憨。
谢宁急忙低下头,双手无力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可周显恩却没有轻易放过她,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手下也愈发的不老实。
他的下巴还搁在她肩头,呼吸声却明显粗重了几分,带着几分隐忍压抑,眼里像是盛满了一碗清酒,瞧一眼,都让人觉得熏热。
谢宁就靠在他的胸膛上,墨发撩过她的眉眼。似乎是太过紧张,她没忍住握住了他的手臂。
周显恩抬起袖袍将她遮住,手指捏了捏她的面颊,好笑地看着她脸红紧张的模样。
她的脸还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不安分的手,只觉得有些发软了,到最后受不住了,才轻声道:“将军,别这样,我……”
周显恩喉头微动,胸膛似乎起伏得更厉害了。好半晌,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将手上移,搂住了她的肩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头瞧着她的脸,轻笑了一声。这小姑娘就是太容易脸红了,不过他喜欢她如此,只让他一人瞧见就好。
他俯下身子,眼神有些幽深,喑哑着嗓子开口:“刚刚感觉如何?”
他尾音勾起,让这句话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暧昧。手还握着她单薄的肩头,唇畔的笑意却愈发的深了些。
谢宁被他这话吓得呼吸一促,一抬头,就正好撞进了他满是情意的眼里。更是让她觉得整个人像在蒸笼里一般,热得厉害。
她不敢再看他了,急忙要将头缩回他怀里。周显恩也没有逼她,只是将她抱紧了些,嘴角扬起满足的弧度。
看来,他还得慢慢教。不过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谢宁趴在他的身上,良久,觉得身子恢复了些力气,抬起头,声音带了几分虚浮:“将军,您以后不许乱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先脸红了。
“不乱来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指什么?”瞧着她这样,他忽地生了几分逗她的心思,故意将话说的意味不明。
谢宁瞧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实在太坏,可脸却是不争气地红了红。这人,刚刚手到处乱摸,竟然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那些话,她哪里好意思说出口,只得轻哼了一声,别过眼不看他了。
周显恩瞧着她脸红得像树上的桃子似的。压下了唇角的笑意,似乎是在极认真地思考着什么,随即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一本正经地道:“那我让你摸回来,你就不吃亏了。”
他说着,就将谢宁的一只手拉起,贴在了自己的胸前,眉眼低垂,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感受到手心里紧实的触感,谢宁极快地瞟了一眼他胸前有些敞开的衣襟。腾地一下,脸上就窜上了一阵热气,又将熏得她整个人晕头转向的。
她的目光有些躲闪,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您再这么油嘴滑舌,我……我就不理您了。”
周显恩将脸凑到她面前,鼻尖相抵,唇角勾笑:“你舍得不理我么?”
谢宁脸上更红了,随即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怎么她以前没有发现,这人这么不害臊。
周显恩见她没说话,倒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搭在她的膝上。低下头,瞧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阿宁,你喜欢我么?”
谢宁一愣,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什么酥软的感觉扩散开来,又像是有些发热。周显恩将她圈在臂弯里,让她没有退路,只能瞧着他的脸。
周显恩也没有催她,只是直直地盯着她。他想要一个答案,迫切地想知道,她心里的念头是不是和他一样。
他想要她,真正地属于他。那么在这之前,他必须让她自己弄清楚,她是不是愿意的。
谢宁的眼神动了动,瞧着他的眼睛,觉得有些慌乱了,可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什么才叫喜欢?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
没有人教过她,她也不太懂。她只知道,和周显恩在一起很开心,就算他对她做那些“坏”事情,她也没有觉得抵触。
这样……就算喜欢么?
她抬起眼,轻轻咬了咬唇。周显恩见她似乎有些为难,眼睫微颤,随即垂落,遮住了眼底的一抹失望。
他手下用力,将她抱紧了些,头抵在她的肩头,没让她看见自己的神色,只是漫不经心地道:“好了,我逗你的,饿了没?我让人传膳去。”
谢宁抿了抿唇,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可周显恩这样说,她还是回报住他,轻轻:“嗯。”了一声。
屋檐上的铃铛被风吹得当啷响,垂下的几条白色绸带偏向一旁。屋檐下,周显恩就抱着谢宁往屋里去了。
第97章 咬你
屋檐下, 青砖瓦黛拦下一片阴凉。再往前,院子里除了那几棵梧桐树就全都暴露在烈日下,晒得井水都是温热的。
周显恩在屋外的木板上铺了一卷竹席, 双腿随意的舒展着, 单手撑在身后,一手便握着书卷翻阅。谢宁躺在他身侧, 将头靠在他的腿上。手里捧着一碗红鲜鲜的樱桃, 瞧着头顶面容清隽的周显恩。再偏转目光,就是竹青色的铃铛,被风吹得轻晃。
小鱼干从房门里跳出来,眯了眯蓝眼睛, 带了撮黄毛的尾巴尖在身后摇来摇去。走到谢宁身边,它也撩了撩牙,就缩成荷包蛋一样躺下睡觉了。
谢宁咬了一口樱桃, 又仔细地挑了一颗又红又新鲜的,便往上一送,递到了周显恩的唇边。他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随即就略低了头, 将樱桃咬住。
谢宁又收回手,目光一转落到一旁缩成一团的小鱼干身上,微微皱了皱眉,不知在想什么。她将一颗樱桃放在唇边,久久没有咬下去。好半晌,她才仰了仰脖子, 对着周显恩道:“将军,您看小鱼干最近是不是越来越胖了?”
周显恩顺着她的话随意一瞥,收回目光后嘲笑了一声:“再这样喂下去,你这只丑猫就要变成猪猫了。”
小鱼干耳朵尖一动,喵呜了两声。
谢宁都懒得跟他纠正小鱼干的名字问题了,她只是瞧了瞧小鱼干。把它养了快两个月了,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是一大团,还能抱在怀里捏一捏。前几天,她抱了它一下,忽地觉得吃力了不少。听说猫不可以喂得太胖了,她这两日就在愁呢,怎么才能让它不这样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