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的病弱金丝雀(51)
然而黑猫只是颤了一下,一声也没有叫,就好像一只假的猫。
林映雪震惊地愣了片刻,连忙扔下手中的碎片,把怀里毛茸茸的黑猫抱起来,查看了一下身上有没有受伤。
黑猫身上并没有大碍,只有前腿上被碎片扎伤了。
林映雪已经没有心思去惊讶房间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只黑猫,连忙抱着猫冲到厕所里,给它清洗腿上的伤口。
直到黑猫的伤口不流血了,林映雪抱着猫回到卧室里,撕了一小片衬衫的下摆,把黑猫的伤口包扎起来。
黑猫用头蹭了蹭林映雪的手。
被黑猫蹭的这一下,林映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这才恍恍惚惚地惊醒,想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傻事。
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不受控制,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出不来,忍不住想要轻生的念头。为什么要去死,已经不是那时候关注的问题,那时候只是想要死,大概是一个人待的太久了。
林映雪把黑猫紧紧抱在怀里,把自己的头埋进黑猫肚子上柔软的绒毛。
黑猫低下头,在林映雪柔软的长发间轻轻舔了舔。
房门的锁轻轻响了一下。
林映雪连忙把黑猫塞进自己床上的被子里。
黑猫从被子的缝隙里往外看去,只见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林映雪。大概是听说林映雪已经情绪崩溃到动手砸镜子了,男人才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不冷不热地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
黑猫的耳朵抖了抖。这是一种他没有听过的语言,但是因为在林映雪的识海之中的缘故,好像得到了林映雪本人的自动翻译,他也听懂了那个人在说什么。
而且这种语言,黑猫也听林映雪说过,就是那一日帮着魏崇云对付自己的时候。所以他们都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自己不是?
林映雪抬起眸子淡淡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没有说话。
男人低头看着林映雪,道:“爸爸也是很爱你的。但是现在你哥哥的病情恶化,真的不能再拖了。只要你答应了,你要什么爸爸都会给你的。”
林映雪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那个男人,问道:“那么我小时候,你在哪里?哥哥在哪里?”
男人被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林映雪又问道:“你允许我拒绝吗?”
男人微微一笑,道:“当然不允许,小洛,你不要再胡闹了,不然爸爸也是会生气的。”
此情此景,无夜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更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对林映雪干过的那些事,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打着爱他的名义,一个打着爱另一个人的名义。
然而这里面的一切,无夜都不能伤害。因为这一切人都不是真正的人,而是过往在林映雪脑海中形成的虚影,对他们的伤害,其实就是对林映雪的伤害。
男人看着林映雪,丝毫不为这几日的非法拘.禁感到抱歉,反而厚颜无耻道:“你要知道,给你拖这些日子,都是爸爸对你自己意愿的尊重,爸爸完全可以勉强你,但是没有勉强你,因为爸爸心里是爱你的。”
无夜又觉得自己脸上被狠狠抽了一耳光,脸疼得要命。
自己把林映雪强抢回来关着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自己爱他,明明可以强要他却因为所谓的爱情等着他心甘情愿回心转意,但是……这所谓的爱情什么也没有给他,只给他带来了暗无天日的囚.禁,还有随之而来的痛苦和烦恼。
怪不得他对凌虚台和林饮冰那样信任和依赖,原来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缺一个好父亲和好哥哥的爱;怪不得他对自己那样排斥,因为自己就是他心理阴影在另一个世界的延续。
林映雪淡淡地笑了一下,好像冰天雪地里,独自绽开的一朵小雏菊。
笑起来明明很好看,但是戳痛人的心。
无夜发现,每一次林映雪悲哀或者无奈到了极点的时候,他不会生气,也不会流泪,只会淡淡地笑一下。
可是,过去自己已经不知道惹他这样笑过多少次了。
看到林映雪的微笑,男人皱起眉头,似乎也有些迟疑了。
突然,一个仆人匆匆走进房间,对男人耳语了几句。
男人大惊失色,命人把林映雪直接架了出去。
林映雪没有挣扎,他知道反正也反抗不过。
黑猫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跳下来,呲溜一下窜出房门,紧紧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此时,黑猫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实在不敢想象林映雪都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
男人把林映雪带到医院里,强行推到床上。为了防止他挣扎,把他的手脚拉开,手腕和脚踝都用布带绑在床的四角上。其实林映雪并没有挣扎,连吭声都没有,但他们还不放心,用布条把林映雪的嘴也塞住了。
一根又粗又长的针直接扎入了林映雪手臂上的血管,鲜血顺着针尾连接的导管,源源不断地外流。
林映雪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
导管的另一头,对面的病床上,林映雪那位素不相识的哥哥仍然昏迷不醒,需要大量输血。
林映雪生来就比寻常人体弱,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男人担忧地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回头看了看林映雪,道:“等会儿爸爸会让人给你送补血的药来,你一定要乖乖吃,不然会撑不住的。”
林映雪闭上眼睛,看都没看男人一眼。
男人此刻关心的自然不是林映雪本人能不能撑住,而是他万一撑不住了,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怎么办,还怎么挽救。
当他们把林映雪绑在床上的时候,黑猫就想冲上去制止。可这里的一切人物都不能伤害,它们都扎扎实实地活在林映雪的识海之中,伤害任何一个人都是在加重对林映雪的伤害。
这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就算现在出去阻止,也永远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黑猫忽然觉得十分无力,好像一切都陷入了一个死局。
如果自己冲上去,想把林映雪带出来,会伤害林映雪;如果自己不冲上去,任凭事态按照原来的方向发展,只会越来越糟糕,林映雪就永远无法从这巨大的阴影里走出来,直到被自己内心深处这巨大的阴影吞噬,然后,被残魂占据。
好在那男人和医生都只看了一会儿,就都打算出去了。
“嗯?”男人的脚步刚要踏出病房,低头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问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猫?”
听到“一只猫”,原本躺在床上好像死了一般的林映雪睁开眼睛,往男人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
黑猫立刻“呲溜”一下夺窗而逃。
男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识眼色的仆人立刻上前去把窗户关好卡上。
男人走出病房,皮鞋踏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越来越远。
林映雪仰头望着眼前雪白的天花板,微微勾起唇角。
不断的失血,让他觉得眩晕。
昏沉之间,好像窗户玻璃“乒”一声碎了,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前。
林映雪感觉手臂上一松,深深没入血管的针被人迅速拔掉了,手脚都被松开。
林映雪抬起眸子,只见一个男人站在床前。他长得很好看,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还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有衣服的颜色不一样。
因为没有摸透这个世界的衣服样式,无夜又不想穿得和那些人一样,索性按照林映雪的衣服样式给自己变幻了一身,只有颜色从白色改成了黑色。
无夜把食指抵在唇上,示意林映雪不要出声。
林映雪点点头。
无夜将他口中塞的布条取出来,立刻拉住他的手冲到了窗边。
病房的门自然是不能走了,门外起码守着五六个林总安排的保镖。
因为不能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动手冲突,就唯有跳窗离开这一条路。这病房在二楼,无夜一手撑着窗台跃了上去,回头把手递给林映雪。
虽然是第一次见,林映雪却觉得好像已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莫名觉得信任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递给无夜。
同时,病房的门“砰”一声打开。
守在门外的保镖听到了窗户玻璃破碎的动静,立刻进来查看状况。
“别跳!快回来!”一个保镖看到站在窗台上想跳的林映雪,对林映雪大喊了一声,立刻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