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说他要悔婚!(40)
李三七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好像听懂了,又觉得自己没听懂。
李三七被李昼眠的反问问的一愣,疑惑道:“世子难道不喜欢林公子吗?”
李昼眠脸上飞快地红了一片:“李三七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胡说什么呢——”
李三七瞪大眼睛:“你不喜欢?世子你不喜欢人家就爬人家床啊?我不相信你是话本里那种吃干抹净不负责的人!”
“……什么床?什么吃干抹净?你你你,”李昼眠震惊了,手里伞都差点没拿稳,“李三七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林州他是我朋友,生死之交的知己,你不要乱说话。”
李三七忍不住道:“那世子你红什么脸?”
你激动的话都快说不完整了,你还和我说你们清清白白,谁信?
李昼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果真脸发烫:“……”
李昼眠心乱如麻,口不择言,下意识反驳道:“你闭嘴,我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前未婚道侣的弟子在一起?林州乃少年英才,正直可爱,你不要毁坏人家名声。”
“……”李三七上下打量了一遍李昼眠,发现他满脸震惊不似作违,忍不住眼皮一跳,“世子你……你不会还没有明确自己的心意吧?”
……他就不该对世子抱有期待!不解风情了一百多年的男人,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就开窍?李三七心想他家世子真真是只担了一个多情郎君的名声,实际上纯情的仿佛一张白纸。
李昼眠还在红着脸辩解:“我和林州之间清清白白,你想的也太多了……”
“哦哦,我知道了,你们清清白白,是我想太多,”李三七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反正我就说到这儿了,世子你好好琢磨琢磨。我先去安排手下兄弟了。”
李昼眠怔怔呆在原地,心如擂鼓。他莫名觉得有些羞恼,但又说不准是怎样一种感觉。尽管嘴上否认的坚定,但他心里却一直回想着李三七的话,越想脸越烫,心跳的越快。
他站了半晌,终于抬头看了看铺天盖地的雨幕,低声抱怨:“这雨下得人心烦。”
雨丝依旧,凉风入怀,没有人接他的话。李三七已经过去忙事情,他面前如今空无一人。
李昼眠抿了抿唇,正想抬脚离去,忽然神色一凛。
有人与他传音,是明宗执法堂主一川雨。
“……堂主?”李昼眠平静了一下刚刚复杂的心情,严肃起来。
“李世子,我们宗主很快出关,如果有魔族的事需要他帮忙,尽管开口就好。”一川雨语气客气疏离,“不知燕王府对魔族之事有何安排?”
林寻舟出关了……
李昼眠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那魔族恨我入骨,这些天虽然受伤严重在暗中蛰伏,但若被他寻到时机,必定会再来杀我。魔族擅长隐匿,极难寻找,不如以静制动,守株待兔。”
一川雨听懂了他的意思:“李世子的意思是,要以自身为饵,引魔族上钩?”
李昼眠道:“是。”
“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一川雨思索后说道,“可是这样一来,世子岂不是把自己处于危险之中?魔族来去无影无踪,若是突然出手,我们宗主一时半刻也难以赶到。”
李昼眠笑道:“无妨,我常与魔族交手,对它们都颇为了解,哪怕它暗中刺杀,我也不惧,只是难以留下它们性命。到时候只希望林宗主能千里驰援,彻底解决魔族这个隐患。”
“我明白了。”一川雨沉默一瞬,又说道,“我会给世子一道灵符,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使用灵符,宗主就能立刻感应到您的位置。”
“好。”李昼眠微笑应下。
“灵符会与赠礼一道送至燕王府。”一川雨说道。
“赠礼?”李昼眠有些疑惑。
“听闻李世子送了我宗弟子一对玉佩,”一川雨淡淡说道,“算是回礼。”
李昼眠微怔:“林州他……”
一川雨轻咳一声,干巴巴地解释道:“林州确实是我神宫入世走红尘的弟子,宗主亲传,只是身份重要,不方便与外人提起。上次的事都是误会,还望世子不要介怀。”
一川雨默默想,他现在实在是给林寻舟这个傻子编不出来好的身份了,只能含糊其辞,希望李昼眠不要深究。
李昼眠听了一川雨的话,心底却松了一口,最后一丝隐忧也消散了。他有些欢喜地想,林州没有骗他。
只是林州今天才收到玉佩,这么快明宗的执法堂主就知道这件事了?再结合刚刚一川雨话中那句“宗主亲传,身份重要”,李昼眠默默想,林州的身份地位恐怕确实不一般。
他也不再多问,只微笑道:“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
...... ...... ......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客栈里,林寻舟衣冠整齐并未入睡,而是在静心打坐。烛光微微摇曳,一滴烛泪滑落在桌案上。雨滴敲在瓦片上,发出嗒嗒的响声。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声音不急不缓。
林寻舟睁开眼睛,手下意识地放到身边剑柄上,直到门口传来李昼眠的声音,他才温声说道:“我在呢,进吧。”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李昼眠从门口走进来,见到正起身的林寻舟,微微一笑。
自从和李昼眠熟悉以后,林寻舟对他已经几乎没有戒心。林寻舟随手把剑放在桌案上,自然而然地说道:“你今天倒是挺规矩的敲门。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吃宵夜啊?”
这些日子林寻舟已经习惯了伪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金丹期修士,日子过得清闲又颓废,无事时便四处郊游,一日三餐顿顿不落,有时候还要被李昼眠拉着加一顿宵夜。
烛光昏暗,洒下一层温暖的色泽。屋外风雨连城,室内温馨静谧,最是让人昏昏欲睡、平静安心的时候。
李昼眠一身青衣,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在不甚清晰的烛光下,他脸上挂着笑意,手指尖却在微微颤抖,一眨不眨地望着林寻舟的身影,目光专注又痴迷。
林寻舟莫名其妙道:“你今天怎么了?”
李昼眠轻轻吐了一口气,嘴角的笑连弧度都没有变化。他走上前去:“没怎么,我想你了。”
李昼眠走到林寻舟身前停下。
林寻舟有些奇怪……李昼眠离他太近了,让他觉得不舒服。虽然今日他们共用一伞时,李昼眠也总凑的很近,但却与此刻的感觉有着微妙的不同,至少那时候他没有此刻心底怪异的感觉。
李昼眠痴痴望着林寻舟,似乎在用目光一寸一寸、仔细地描摹他的眉眼。终于李昼眠抬起手,似乎想触碰面前人的脸颊。
然而他的手才刚刚抬起,就忽然停下了。
林寻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眉眼间俱是冷意。
李昼眠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林寻舟冷冷说道:“你不是他。你是谁?”
除了蜡烛发出“噼啪”的响声,屋里静的出奇。
“李昼眠”的动作僵住,脸上微笑渐渐扩大。
“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与他的模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异,”“李昼眠”轻轻叹了一口气,“林宗主是怎么发现我不是他呢……嘶……”
“李昼眠”被林寻舟抓住的手腕猛然幻化成一团黑雾,从林寻舟指缝间溢散。他极速后退几步,脸上笑意扭曲,身体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个散出黑雾的大洞。
林寻舟手中无剑,但是剑意随心,沛然莫御。刚刚一刹那间,纵横的剑意已经穿过“李昼眠”的心口,几乎将他整个撕裂。然而屋内桌椅上,甚至没有留下一道划痕,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出神入化的剑意……”
“李昼眠”对自己的伤口仿佛毫不在意,他痴迷地按住自己的心口,喃喃道:“没关系,这只是一半分魂而已,如果能让宗主记住我的名字,消散在宗主剑下,也是很值得的事……我名沈白。”
沈白笑道:“只是林宗主还真是说动手就动手,面对这张脸,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犹豫?”
林寻舟微微眯起眼睛:“为何要犹豫?魔族人人得而诛之。”
林寻舟的声音冷漠,但是他心里知道,他刚刚其实真的犹豫了一瞬间。否则,早在刚刚抓住沈白手腕的刹那,他的剑已经穿透了对方的心口,甚至不会多问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