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糟糠妻的傻闺女(49)
她在紧张。
傅于景轻轻地抽出了扶在她腰后的手,改为前臂撑在她的耳边,稍微拉离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并没有急着起身。视线细细地描绘过秦婉的五官,最终落在她饱|满|水润的红唇上。
哑声问道:“你与毅轩是如何相识的。”
躺在茶树丛中的秦婉,正被傅于景的眼神看得心乱如麻,听到他的话,当即便是反问:“那是谁?我不认识啊。”
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心里头藏着事儿的傅于景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两人关系还没到交换姓名的地步。
不过想到毅轩的那支木头笔,傅于景的语气里还是多了几丝吃味:“就是你教他做木笔的少年,另外,你还送了他一支。”
秦婉眨了眨眼,瞧着紧抿唇角的男人,心中突然泛起了几丝笑意,其中还夹杂着让她还有些陌生的情绪。突然觉得对这男人今天莫名其妙的情绪,她好像不是很生气了。
没想到今天来店里这么面色不善,搞了半天竟是为了这个事儿?秦婉挑了挑眉:“那可不是我送给他的,那是他花了十两银子买的,没想到你们俩竟然认识?”
原来是买的?傅于景眉头舒展,彻底放了心,换了只胳膊撑着地上,用干净那只手轻扫过秦婉有些凌|乱的发丝。垂眸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快:“他是我大皇兄的遗腹子,是我的亲侄儿。”
“侄儿?那他岂不是皇孙?”
怪不得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
傅于景见她一脸恍然的小模样,估摸着毅轩的性格在她面前也没有收敛,笑着点点头:“没错,虽不是我父皇唯一的孙辈,但是却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从小便被养在宫中,性情直率张扬了些,若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婉婉你可莫要跟他一个晚辈计较。”
晚辈?
秦婉眼白一翻,狠狠地瞪了过去,这狗男人还真会耍心机。
“起身,我要去店里帮忙了,你今天手上的墨汁怕也是在他那弄的吧!”
话落秦婉作势就要推开她身|上的傅于景,虽说两人的身体没有挨在一起,但是用这样的姿势对话,怎么看怎么奇怪。甚至莫名会让秦婉想起上次的亲吻,脸颊都觉得有些热得慌。
推了两下没推开,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傅于景的两瓣薄唇上。她才发现他的唇色竟然这般的淡。
被她直接当面拆穿手上墨汁的来历,傅于景也不羞恼,喉间溢出低低的轻笑。留意到小姑娘有些发愣的眼神,傅于景眼底的流光一闪而过,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哑声开口:
“上次偷吻婉婉的事情,想不想报复回来?”
温热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喷洒在秦婉敏|感的耳后,酥|酥|麻麻的感觉似是从耳后顺着脖颈爬进了头皮深处。
使得原就心乱如麻的小姑娘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微颤的樱唇顺着他的话轻声接道:“怎么报复?”
“呵......”
傅于景愉悦地轻笑出声,手臂用力两人的姿势立刻就颠倒过来。变成秦婉压|在了傅于景宽阔的胸膛上,随着翻身的动作,带动的两棵茶树也晃动了起来,空气中荡起一阵清幽的茶香。
呆愣的秦婉,感觉到手肘下的胸膛传来阵阵震颤。
傅于景理所当然的笑着说:“当然是由你亲回来,就算是十倍奉还我也接受。”
眼前的男人难得笑得这般开怀,一双凤目之中都似含着潋滟的波光,隆起的眉骨更显得眼窝深邃。
眉心间那团墨迹,使得他清贵的五官多了一丝不羁。明明是黑色,却好似落入雪原的一把火,如同他眼中的那团光一般,比以往更让秦婉挪不开眼,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秦婉当真是受到了蛊惑了一般,饱|满的红唇朝着傅于景越凑越近,丝毫不带迟疑。
见小姑娘当真要这般“报复”回来,傅于景一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婉的樱唇,滚动的喉结难得泄露出了他的紧张。
眼见着两人的呼吸彼此都交|织在了一起,傅于景心口开始剧烈的跳动,下一秒却见身上的小姑娘立刻翻身站了起来。
“想挺美啊你!”
嚣张地抛下这句话,秦婉就立刻往前堂跑去,头上的草屑都来不及整理。飞速进了柜台后头的秦婉,一手还抚在剧烈跳动的心口。
夭寿,男人骚起来实在太磨人了。
而另一头的傅于景也曲腿坐了起来,墨绿的茶树没能遮挡住他修长的身形,耳尖的红晕在阳光下瞧得一清二楚。傅于景用手背轻碰了下薄唇,眼神莫辨地望向前店的入口,随即宠溺地摇了摇头。
当晚,向来一夜无梦的傅于景,罕见地做了一个格外清晰的梦。
梦到的正是今日夕阳西斜的黄昏,四处都笼罩在一片暖黄的日光之中。他跟婉婉又一次跌落在这院角的茶树丛之中,与下午的情况不同,这次他没让小姑娘溜走。
........
*
“三皇子平匪乱有功,赏黄金千两、丝绸十匹、玉器......”
朝堂之上,立在台阶一侧的小太监,尖着声音唱着皇上赏给傅于景的赏赐。
异常宽广的大殿之内,两侧各站着三列官员,对此次皇上的赏赐心里都有着各自的看法,其中当属太子一派最是不屑。
“三弟,此次平匪乱这般凶险,我原以为待你归京,定能成功封王。没想到啊,啧啧啧,竟都赏了些黄白之物。”
待到退朝,甫一出这大殿,太子便立刻追上了前头的傅于景,话里话外都透着幸灾乐祸。
此话刚落,周边的大臣们也都隐晦地瞧了过来,或是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太子与三皇子关系不和,在朝堂上下,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而众皇子里,除了三皇子,其他两位皇子皆在封王后去了封地。唯独傅于景,如今年后已然二十四了,至今却迟迟没有封王。
百官之中,除了保皇党,中立派,原也只有太子一党。且随着皇上的年事渐高,太子一派风头日渐盛起,且隐隐有目中无人之势,门下不乏一些偷奸耍滑之辈。
而反观三皇子,近两年在朝中屡次立功,锋芒渐露。渐渐也有些中立派开始示好接近三皇子,其中无不是瞧不上太子浮夸浪荡做派之人,认其德不配位。
虽说傅于景从没有在私下接见过那些官员,但是向来就将傅于景看不上眼的太子,却不会因此而放过他,反倒更变本加厉地针对傅于景。但裘匡向来自负,从没有将傅于景当作是可以威胁到他太子之位的对手。
听完裘匡的话,傅于景一点也没恼,倒是浮起浅浅笑意:“于景不像太子殿下这般阔气,喝的茶叶都是二十一两一斤。父皇赏赐的这些钱帛,对身无长物的于景来说,却是最好不过,至于封王........
你我虽为父皇骨肉,但,圣心不可揣度,这才刚出元和门,太子殿下还是注意口下为好。”
说完,傅于景也不想再看他气歪嘴的模样,当即宽袖轻轻一摆,先行离去。
原还想趁着下朝跟三皇子搭话的几位老臣,当即彼此之间对视一眼,一派悠闲的轻抚着山羊须,瞄向太子气的扭曲的脸色,此番对话,两人高下立现。
另头离了人群的傅于景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去了裘毅轩所在的华文殿。
“三皇叔?你怎么来看我了?”
正练射箭的裘毅轩,打傅于景一走过长廊,余光就瞄见了他,随即便姿势娴熟地将手中的箭矢射出,毫无疑问正中红心,立刻快步去迎傅于景。
随即想到昨天的事儿,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僵了片刻,该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吧?还好他此刻没在温习那些枯燥的书籍,不然若是三皇叔要考他,怕是他没什么好下场。
“我今天来不是考你学识的,莫要紧张,昨天不小心弄坏了你的木笔,今天三皇叔特地来赔你一支。”
看他踌躇的脸色,傅于景难得体贴的宽慰。说着,便要将袖中从婉婉那里要来的木笔拿出来。
“没事儿,毅轩自己做一支就行了。”
裘毅轩连忙摆手。
他那是不小心弄坏的吗?都断成三截了。
心中的腹诽,自是不敢让这笑面虎的三皇叔知晓,说完顺着他的动作,就看到了傅于景手掌中的那支木头笔。
裘毅轩面露惊讶,竟然跟那姑娘给他的一模一样。
当即便接过研究了起来,满口惊叹:“这是三皇叔做的?怎么这般精巧,您该不是看一眼就会了吧?”